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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凌子曦    


  聞言一聽,蘇嬛嬛簡直氣得發火,「瑛哥哥?憑你也配這麼叫,真是不知廉恥呵……我告訴你,少瑛是咱的夫君,戚府的少夫人正是我蘇嬛嬛,如今位正權高,你還想與我爭什麼?不就是個外人,竟還霸住人家的夫君不放,這性命臉面還要是不要!」話未說盡,難消心火,她拿眼直瞅著架上的璃兒,目光無不酸楚。

  見她無語,以為是自個佔了上風,讓她給說對了,不禁得意起來。

  「瞧,這妖精似的模樣,狐媚子這名你倒是擔得不錯嘛!」嘖嘖幾聲,她愛嬌地搖搖頭,眼兒橫媚,朝著身後隨侍的鳳霞說道:「花紅柳綠的,一個浪樣兒呵。」

  聽了這話,鳳霞掩嘴呵呵笑著,神情儘是不屑,趕忙接道:「是呀,少夫人,她仗著這騷樣可不知迷了多少男人去,別瞧現刻兒沉穩聖潔,誰曉得這殘花敗柳之身是如何的破敗,尤其那雙秋水似的眸子,更是妖魅,不知情的人讓她一盯上,可成了嘴裡肉,跑不掉了呢!」

  輕哼一聲,蘇嬛嬛走近觀瞧,瞇著一雙水汪汪的杏眼,在璃兒身旁溜了一圈,將人給打量個透。

  瞧她裊裊娜娜,臉蛋兒白淨嫩生,水蛇腰,削肩膀,果真是個妖精似的美人兒,尤其額間的那塊青嵐水玉,無形透出的冷寒,教她看了渾身起顫、背脊都涼了起來。

  妖氣……這絕對是妖氣!

  「走……走……」璃兒始終低著頭,雙手緊握鞦韆架,眼睛裡蒙上一層霧朦朦的淚花,輕啟朱唇,斷斷續續地說道。

  「唉呀,聽聽,她在趕咱們走吶!鳳丫頭,你說咱們走是不走啊?」一雙秋波媚媚地飄,拿著絲絹掩著薄施脂粉的臉蛋兒,半笑不笑地問道。

  「呵,少夫人,您真愛說笑,戚府就您是少夫人,該走的人,是她才是罷!」抿嘴一笑,鳳霞嘻嘻幾聲,生怕冷場似的,趕忙接著幫腔。

  想是出言譏諷,正要回頭之際,無意間卻瞧見羽睫下的一雙眸子正閃著銀光,兇惡冷然,寒冰似地教她見了不禁發顫,這一瞧,蘇嬛嬛倒噤住了。

  「走——」雙肩微顫,璃兒驀地抬起頭,杏眼睜圓,自喉間發出幾聲如野獸般的低沉嘶吼,唇角隱約露出尖細虎牙,面目猙獰,著實讓在場的兩個女人大為驚愕。

  這一吼,嚇得蘇嬛嬛變了臉色,小嘴張大,舌呿不下,身子一個不穩,差點兒就往後跌去。

  好半天,在鳳霞的攙扶下,她連忙回神,穩住身子,按捺著內心的撼動,輕咳一聲,掩去驚恐,揚起眉,氣得「呸」了一聲,瞪眼喝道:「哼!別以為發狠我就怕了你,也不想想你是什麼身份,拿什麼來同我鬥?今兒僅是先來瞧瞧,如今你這麼不知好歹,更休怪我無情了!」甩袖一揮,「鳳霞,咱們走!」

  一扭頭,領著丫頭,蘇嬛嬛便頭也不回地憤氣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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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轎,崔秀玉便急匆匆地進了花廳,待喝了口僕人斟上的茶,歇口氣,緩了緩心神,這才靜下來,沉寂思緒。

  欸……真是造孽、造孽喲!呼了口悶氣,單手托腮,不由暗地長歎。

  方纔上了趟寒山寺,崔秀玉原是想為戚府近來的不安寧求個平安,燒完香,就待她走下石階,正要離去時,卻被一位面蓄白鬚、慈眉善目的方丈給攔了下來。

  位於蘇州市閶門外楓橋鎮的寒山寺,原名妙利普明塔院,距城約莫五公里,向來香火鼎盛,前來祈福的眾位香客善男信女們皆是絡繹不絕,有的甚至是慕名遠道而來,而寒山寺之所得名,乃是唐朝末年有位高僧寒山子在此主持,繼而加上詩人張繼的一首「楓橋夜泊」詩碑其中的「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成為今昔千古絕響,名滿天下。

  除此之外,傳聞寒山寺經主政大師寒山子之後,歷代住持個個皆是德高望重之僧侶,突地被攔,崔秀玉是怔愣了下,隨即回神,欲開口詢問何事之際,僅見老僧抿唇不語,細細看了她一遭後,頻頻搖頭歎氣。

  不明所以,崔秀玉被老僧的舉動攪得滿面霧水,連忙施禮,款款問道究是何事,使得方丈如此歎息?

  微揚須蒼白眉,老僧喊了句阿彌陀佛後,僅說世間色相,皆屬虛幻,便住了嘴,再次搖頭歎息。

  這一番想不透、字字玄機的話,教崔秀玉越發著急,惶惑地大喊「師父」,一張施以厚實脂粉的臉是扭曲成團。

  老僧始終站定,不為所動,許久,這才自袈紗裡抽出一隻黃紙,往上一拋,頓時紅光閃爍,抬眼不及,即刻灰飛煙滅。

  絲絲灰燼落下,灑向崔秀玉四周,眉一揚,抬眼觀視,瞧了半天,老僧才同她道「白光罩頂,妖氣繞身,且問近來府中是否不順遂,常見血光,難脫孝喪?」

  崔秀玉見問大驚,忙點頭,說著府內最近所發生的奇事,將一切緣由全都交代的清楚明白,生怕漏了哪些,連著府內中人亦是說得詳盡透徹。

  老僧聽了,拂著長鬚,頻頻點頭,只道是戚府內裡恐真有妖孽做怪,可瞧這妖氣倒也稱不上為害,白光一片,雖是摻雜幾許厲氣,卻見靈氣映亮,不似害人之妖,若因而貿然收取,惟恐傷及生靈。

  聽上這話,光是妖孽兩字,就讓崔秀玉心慌意亂,惶恐至極,哪還聽得了老僧的勸解,只得欠身道謝,挨著滿心的疑惑懼怕,乘輿回府。

  一路上來,她頻想著這問題,老僧口中所言的妖孽究是身藏戚府何處?路程想,走路想,現刻兒閑靜下來喫茶又想,腦中千回百轉的,終是無用。

  略歎了口氣,她轉而從戚府上下所有人想起,突地靈光一閃,一個人影驀地出現,猛然觸動往事,想起了……

  「哼,說的好聽!你不重,外頭的人可重;你不在乎,娘在乎得緊,祖先顏面不得不顧,你要真娶了她,怕是壞了咱們家的門面,何況誰知曉她身家是否清清白白的,說不定正是哪個野女人的孽種,明明白白就是個狐狸精!」

  「哇,你眼可真尖,怎知璃兒就是隻狐狸呢?」

  是了是了,那程子戚少瑛帶回來的鄉村野婦教她看不上眼,便出言相譏,沒想到那女人竟重重地點了頭,笑語承認。

  細想想,自她進府後,不如意的事倒是一樁接著一樁,弄的全府上下沒個安寧,先是方水蓮無故失蹤,喜事成了喪事,如今後院家畜又死傷甚多,不是死無全屍就是斷了膀子、雙足,近來甚至越發猖狂,有與日俱增之勢。

  當日,她還以為那女人是過於天真,不曉得這是諷罵之詞,還傻愣愣地嘻笑答應,沒想到,瞎貓碰上死耗子,無心罵語竟一語成讖,那叫璃兒的女人真是道道地地的狐媚子、妖魅怪呀!

  原來,這一切的原由,全出在北苑的「那人」身上……轉著茶盞的手直發顫,體認此等事實真相,崔秀玉早是嚇的不知所措,兩眼圓睜,面若雪色,唇白齒顫,只是呆磕磕的發怔,渾然無所覺。

  「啊!」驚叫聲,直至滾熱的茶水燙著了手,崔秀玉這才猛然回過神來,惹的老總管以為是發生了啥大事,急匆匆地自門外探頭詢問。

  思緒幾經百轉,尚是處於驚駭之中,崔秀玉一臉迷茫,滿面紫脹,額間還有幾滴汗珠子滾滾落下,看了急奔進門的老總管一眼,隨口應了聲「沒事」,也不及詳說,拔腿就往南苑廂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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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媳婦兒、媳婦兒呀……」崔秀玉來到雕花門前,也不敲門,僅是扯開喉嚨大喊,裝似平穩的聲調仍是透出顫音急促。

  沒半刻,喀啦一聲,門扉教人推開,露出一張絕艷的面容。

  前來迎門的蘇嬛嬛一見崔秀玉面色有異,半青半白,不知何事,遂彎身斟茶,忙遞給了出去,款款笑道:「娘,快進來喝口茶罷!瞧您急的……」

  「唉,涼茶一入喉,可舒坦了。」接過茶水,也不顧什麼,即一口飲盡,滿臉心足快意。

  「娘,究竟是何事如此緊急,要找嬛嬛緩差人來遣便是,何需親身來尋,這樣嬛嬛怎好過意的去?」笑眼瞇瞇,蘇嬛嬛提袖倒滿茶水,忙捧上,陪笑問道。

  朝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崔秀玉立刻上前輕開門扉,像是在確定什麼似的,往著外頭探上一探。

  見了這般,蘇嬛嬛不由得蹙起眉來,滿臉狐疑地看著婆婆詭譎的舉止。

  好一會兒,待查探清楚,放下心,露出了稍是放鬆的神色,崔秀玉一面將房門掩了,自個兒又是坐了回來,呷了口茶,這才緩緩地道:「這事兒不好讓外人知曉,自是娘親身來探。」

  見她故做神秘,蘇嬛嬛一下也著了慌,忙問:「娘,究是發生了啥事,何需如此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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