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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默亞    


  上帝,不可以……

  詹士頹然地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醫院濃烈的藥水味和來往嘈雜的人群,似乎都被他摒棄在耳外,雨菱難過的握住他的手,感覺到詹士緊緊回握著她。

  他太擔心,太害怕了,此刻他需要她的力量,來幫助他度過這段令人難以忍受、憂心至極的等待。

  老天,救斐娜吧!他無法再接受失去她的可能性,詹士默默地在心中祈禱。

  然而等待的時問總是特別漫長,雨菱看著手術室外的紅燈,再看向詹士臉上已經干了的血漬,心裡忍不住的抽痛著。

  先前詹士像瘋了似的抱著斐娜到醫院,在醫生帶走斐娜後,他又找了另一個醫生替她檢查傷勢,但他自己卻不願接受任何治療,她知道詹士在懲罰自己,他自責的想用身體上的痛苦來懲罰自己,但她知道這種痛,怎麼也比不上他心靈上所承受的煎熬。

  斐娜……噢,她從來不信神,但這一刻她祈求上蒼,千萬不能讓斐娜有事。

  雨菱驀地閉上眼睛,忍住突然濡濕的雙眼,她想安慰他,卻知道沒有任何空洞與言語能夠安撫他。

  終於,牆上的紅燈熄滅了,見斐娜由手術室內被推出來,詹士驚跳起來衝上前,看了一眼仍昏迷不醒的斐娜,焦急的抓住醫生的手追問:「她怎麼樣了?」

  醫生示意醫護人員將病人推進普通病房。「病人在搶救後已經沒事了,不過她失血過多需要靜養,至於腹中的胎兒……」醫生歉然的搖搖頭,「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血色瞬間由他臉上流失,詹士木然的瞪著他,一時間難以接受他無情的宣判。半晌後,他才粗嘎的開口說:「那她能出院嗎?」

  醫生張大眼,一臉不敢置信的盯著地,「最好不要,她現在最需要的是靜養,她應該等一下就會清醒過來。」

  詹士點點頭,不再多說一句話,逕自跟上推著斐娜的醫護人員。

  「謝謝!」雨菱匆匆的向醫生道謝,追上詹士進入病房。

  詹士拉了把椅子靜靜的坐在床畔,面色平靜的讓雨菱一點也讀不出他的思緒。過了好一會他才開口,「雨菱,麻煩你打電話給大剛,請他打電話給航空公司訂票,只要有班機,無論哪一班,都要送走斐娜,並且要他聯絡完後過來醫院一趟。」

  「斐娜現在這種情況,你還要送她走?」雨菱的目光搜索著他,極力想洞悉他的想法。

  「我別無選擇,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對方已經盯上我了,幸運的是,那還不是他們的殺手,否則在那種情況下,我們不會有活命的機會。」詹士疲憊的歎口氣,他不能再冒更多的險了。「待會兒你也跟他們一起走吧。」

  「不,我怎麼能就這樣離開?」雨菱固執的反駁道。

  「雨菱,敵人的目標是我,只要不和我在一起,你們不至於會有事。先是梅麗,現在又是斐娜,再接下來呢?」詹士痛苦的看向她,「照我的話去做,我不能再讓任何人因我而受到傷害。」他承受不起。

  望著他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雨菱只能沉默的轉身離開,現在詹士的心情太紊亂,不是她爭辯的時候。

  她瞭解詹士的想法,他認為只要送走她和斐娜,她們就可以安全,但他怎麼能認為她會漠視他的安全?難道她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面對危險而坐視不管?

  他太不瞭解她了!

  雨菱離開後,詹士看著斐娜毫無血色的蒼白臉龐,雙手握著她白皙的小手,思緒不由得回到從前,記得那年她才七歲,他也是這麼握著她的手,每晚在她作噩夢哭醒時,他總是安慰她。

  對當時只有十六歲的他來說,尚難以承受父母慘死的事實,那麼對年幼的斐娜,親眼目睹父母喪生,那殘酷的畫面在她幼小的心靈中,留下的是怎樣揮之不去的陰影?

  詹士不由得咬緊了牙,眼眶微微的起了霧氣,他不知道要怎麼告訴斐娜,她失去了她的孩子,他該怎麼告訴她?

  詹士感到被他握住的手微微的動了一下,他急切又驚喜的望向她。「斐娜?」

  她彷彿在飄渺又無重量的半空中飄蕩了許久,方才落地一般。斐娜緩慢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單調的白,疼痛的知覺似乎慢慢地在恢復,她轉頭看向床畔熟悉的身影,不禁鬆了一口氣。

  還好他沒事!

  然後她感到一陣悲哀,一股詹士雖未說出口,但卻充斥在他週遭的痛苦,她幾乎立即就知道那股悲痛的原由,她的手悄悄地摸上平坦的小腹。

  斐娜渾身一顫,她知道自己失去孩子了,她甚至連孩子是男是女都還不知道。哀傷和失落感頓時席捲上她,強烈的衝擊著她脆弱的心,她忍住溢至嘴邊的嗚咽,痛苦地將淚往肚裡吞。

  「斐娜,對不起。」雖然再多的歉疚也無法喚回失去的小生命,但他仍忍不住的說。

  「沒關係的,詹士。」斐娜讓自己緩緩的、不著痕跡的放鬆下來,聲音輕得像耳語似的。「或許這樣更好……因為我什麼都無法給他啊……」她難掩哀傷的漾了一個淒楚的笑容。

  聞言,詹士更加握緊她的手,感受到她溫熱的手心傳來的諒解,斐娜強裝的堅強只有使他更心痛。「不要安慰我,這原本是我可以阻止的悲劇,但我卻還是讓它發生了。」

  「詹士……」斐娜也無言以對了。她是在安慰他而已嗎?還是她自己?

  哀傷的烏雲籠罩在兩人黯然的眼眸裡。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響起一陣輕扣聲,門跟著被推開,雨菱和大剛走了進來,斐娜迅速藏起眼中的椎心之痛。

  「詹士,你交代的都辦好了,晚上十點有一班飛機,我們也特別將斐娜的身體狀況告知航空公司,請他們特別照顧。」大剛神情嚴肅的說,雨菱已大致將他們所遭遇的事告訴了他。

  斐娜看向他們,柔柔的笑了,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傷痛。

  詹士將斐娜由床上抱起交給大剛,「斐娜,我會聯絡李傑,他會在那邊接機的。」說完,他吻了下她的額頭。

  「你自己千萬要小心。」她語氣沉重的叮嚀詹士,再轉頭看向雨菱,「我走了。」用目光無聲的將詹士慎重的托付給她。

  「保重。」雨菱的內心難過極了,她實在難以想像,是什麼樣的強大力量在支撐著斐娜嬌小的身體,她才剛失去孩子啊!而自己以前居然會以為她弱不禁風,天知道斐娜有著什麼樣的剛強意志。

  詹士的目光追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直到他們消失在走廊轉角處,他才閉上眼睛。

  「回去吧。」詹士疲憊的聲音中充滿了孤寂和哀傷。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赫特冷怒的逼視著被他揍得躺在地上的男子。

  「我以為你們要幹掉他。」男子抹抹嘴角的血漬,囁嚅的回道。「真的,我只差那麼一點就可以解決掉他們了。」原打算幹掉那個叫詹士的男人來遨功,沒想到自己一時大意,反而被射傷了大腿。

  「你以為?哼!」赫特冷酷的左臉上一條淡淡的疤痕微微的牽動一下,「你的責任只是跟蹤他,其餘的事還輪不到你動手。」他皮笑肉不笑的提起一隻黑色皮箱,「看在你那麼辛苦勤奮的表現份上,這箱子內是你的酬勞,拿著它馬上消失。」

  望著那只黑色皮箱,那名男子貪婪的笑著,伸手捉過皮箱。就在他的手握住提箱把手時,連續的兩聲槍響讓他痛苦的一個悶哼,不敢置信的低頭望著自己肚子上的大洞,那血肉模糊的傷口和突來的強烈痛楚,讓他雙眼暴睜。

  「你……」他用滿是鮮血的手顫抖地指著赫特,然而他卻再也說不出話,死不瞑目的緩緩倒下去,四肢抽動了幾下後就靜止不動了。

  「人渣!」赫特冷冽的灰眼珠裡滿是輕蔑,踢了踢腳下動也不動的男人,貪婪不是一件壞事,但一個又貪婪又愚蠢的人,就讓人難以忍受了。

  「路易,記住,讓這種人多活在世上一分鐘都算礙眼。接下來,就靠我們自己了。」赫特不帶感情的向身旁的中國男人說道。

  夜深了,斐娜應該已經上飛機了,雨菱睜大眼睛,靜靜地躺在無燈光的漆黑裡。在詹士抗議無效下,她開始遵守諾言執行二十四小時的保護,但她已經躺在床上好一陣子了,卻仍然睡意全無。

  她從來不知道人的視線在黑暗中會這麼清晰,聽覺會這麼敏銳,她清楚的聽見自己的思緒大聲的抗議尖叫;而她,現在才知道,原來心聲是可以聽得見的。

  雨菱不耐煩的翻個身,再一次閉上眼眼,想忽略心中翻湧的思緒,從醫院回來後,詹士沉默的態度讓她想尖叫,她知道他需要時間靜一靜,所以她命令自己安靜的躺著。但是……他那雙飽受折磨,含著痛楚的眸子,卻不斷的在她眼前閃過,煎熬著她的意志,刺痛著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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