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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穆憐 察覺到他的注視,莫千離心一慌,恍若他的眼要將她看透似的,讓她沒好氣的賞了記白眼給他,「你在看什麼?」 他的眼底盈著絲絲笑意,以嘎啞的聲調低訴,「我在看你。」 「我有什麼好看的?」她啐了一口,舀起一匙湯藥,惡聲惡氣的命令,「把嘴給我張開。」 「娘子,」他兩眼盛滿了莫名感動,「你要餵我吃藥嗎?」 她反將藥汁已回碗中,扯著臉沉聲道:「若你不願意的話,那你自己來!」 她何必因為見到他一副落難的模樣而一時心軟?她何必紆尊降貴伺候他喝藥?他是死是活都跟她無關不是嗎?但是……為什麼她就是狠不下心腸不理他呢? 「當然,我當然要娘子餵我喝藥。」他涎著染病的蒼白容顏,語氣誠懇哀求著。 「你確定?」她挑眉細問。 「當然、當然!」他猛點頭,「娘子,你也看見了我現在的情況,我全身都在發抖,連一碗湯藥都拿不穩,怎麼可能會自己喝藥呢?」 說著說著,他又打了個噴嚏,嘴巴正對著莫千離。 「唔,你好髒。」被他口水噴了一身的莫千離連忙起身,找尋錦帕想將身上的病蟲給擦去。 看著她的舉動,聶磐石反倒笑了,「娘子,這樣一來你也跟我一樣了,我們這樣算不算是一對共患難的夫妻?」 她狠瞪他一眼,再次聲明,「我說過,我不要跟你當夫妻。」 礙於手中端著藥碗,她決定以最快的速度把藥汁喂完,然後回房換套乾淨的衣衫,以免被他傳染風寒。 在過農曆年前她必須把家中大小事及武館的雜務給打理好,否則這個年她也甭過了。 「已經來不及了,你只能注定當我的娘子。」他張口,將她舀進的藥汁嚥下。 「為什麼我就得注定是你的妻子?」她也有反悔的餘地吧!尤其被他拖延了四年之後,她可以理直氣壯的要求解除婚約。 「因為——」縷縷邪氣浮動於他的眼底,傾身向前,靠在她的耳畔揭曉答案,「我已經親過你的小嘴了,你在定是我聶磐石的妻子。」 霎時,她的小臉猶如著火似的滾燙不已,腦海不由自主地憶起那夜與他在荷花池畔的親吻。 心,失去了規律鼓動,全身的血液莫名的奔騰起來,眼神逃避似的不敢迎向他灼烈的視線,以冷聲惡氣來掩飾她的不自在,「你這個人連生病也不老實,你再繼續胡說,我就親自把你給踢出門!」 「我的好娘子,我沒有胡說,我說的字字都是真心話。」他張開雙臂,將她給攬進懷中。 「聶磐石,小心我手中的湯藥!」她的注意力全放在手中的熱藥,尖聲叫嚷著。 「別管那勞什子的藥了。」他放肆的將唇貼在她的發間,恣意汲取她頸間的幽香及發上淡雅香氣。 「聶磐石……」她正想要發火罵人,卻敏感地感覺到他溫熱的唇正貼在她的發上,一陣沒來由的慌亂讓她直想離開他寬闊溫暖的懷抱,「放開我!」 「不放!我也不想放。」無視於她的緊張尷尬,他的雙手緊緊纏抱住她的嬌軀。 「你……」他低啞卻帶霸氣的宣告震撼了她,在她心湖上頭撩撥起陣陣漣漪,教她失去思考能力,也忘記抗拒他的接近。 「我承認過去是我對不起你。」他在她的發稍間低歎,「我的確是你眼中所見的膚淺男子,光是看見你的麻花臉就嚇得立即返回京城,打算以拖延戰術來逼你死心,上門退婚,但是你並沒有。」 「那是因為……」她啞口無言,因為什麼? 過去她有太多機會可以解除婚約,但是她卻沒有任何動作,這是為什麼? 難道……她輕咬下唇,腦中出現一個驚異的念頭,難道她是在等待他的到來? 不!這怎麼可能?她是討厭他的,因為他差勁的不想迎娶生得一張麻花臉的她進門,她惱他的膚淺,氣他的幼稚,她之所以不肯解除婚約是為了賭一口氣! 她要他抱著愧疚之心上門致歉,到時候她會以真實面貌出現在他面前,讓他感到後悔莫及,讓他狠狠地受次教訓,好讓他明白不可以貌取人…… 她怔然,繞了一大圈後,她赫然發現這些年來,她所堅持的就是——等他上門! 「不管如何,是我有負你在先。」曾幾何時,她的惱火、她的倔傲、她的啐罵、她的笑顏、她的喜悲已經烙在他的心上,無法抹去了? 以往他避之惟恐不及的未婚妻卻讓他衍生出一股憐惜,她所表現出的堅強讓他佩服不已,然而他卻無可自抑地心疼起她的纖細雙肩所背負的莫大責任。 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她將一堆煩惱攬上身,也無法看見不快樂的心情盤旋於她的眼眉間,於是乎他整日圍在她的身邊東轉西轉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想看見她快樂的笑顏。 雖然他老是惹得她怒目相向,可是充滿盎然生氣的她看起來不但美麗且迷人,使得他的心不斷地墜落,直到心扉間、腦海中都充斥著她的身影,他也不想去阻止、否認自己正受到她的吸引而無法自拔。 「放……放開我。」熱息侵襲上她的雙頰,焦慮慌張盈滿於心,教她直想逃開他的懷抱,閃躲他熾熱的眸光。 「不放,我已經放開一次了,這一次我絕不放手。」他的語氣透出一股堅持,雙臂將她纏繞得更緊,溫熱的唇貼上她白嫩的頸項,逐一烙上屬於他的印記。 「聶磐石,不要……」當他的唇觸及她的肌膚時,她失措的直想要躲開突如其來包圍住她的迷情。 無視於她的掙扎,他輕啄著她的精巧下巴,一路往下,直至覆住她驚慌的唇瓣,靈巧地潛入她如幽蘭清香的檀口探索、掠取,翻攪著她口中的芳蜜柔軟。 莫千離的抗議逐漸消失在他強烈的索取中,腦子不禁開始發昏、全身發燙。 隨著他越來越激烈的糾纏,她的意識也越來越不清楚,只能無助地被他摟抱在懷中,癱軟地承接他狂烈如火的激吻,沉浸在一片渺茫中。 恍然間,她的心不再衍生抗拒,她著火的身體已經誠實的反應對聶磐石的感覺。 說穿了,她根本就不討厭他,他的翩翩風采、裝瘋賣傻的率性已經一步步的侵入她的生命;他的笑、他的瘋已經奪去她的眼、佔去她的注意力,無法將之改變。 她被他吻得全身氣力盡失,捧著藥碗的雙手一癱,燒燙的藥碗毫無所覺地自手中脫落,灑落在聶磐石的身上。 他連忙抽離她的唇,逸出哀叫,「啊——燙啊!」 莫千離怔了好一會兒,這才回過神,聽著他大驚小怪的呼喊聲,看著他臉上逗趣橫生的表情,笑意不禁爬上她的嘴角、感染她的眼眉。 「哈哈哈……」她抱著肚子大笑起來,真實的情緒展露無遺。 見到她燦爛的笑顏,聶磐石凝望她的雙眸盈著款款柔情,將她美麗的笑靨藏入心中,永久收藏。 他不顧藥汁的灑落,伸臂將她拉入懷中,鏗鏘有力的堅定話語自口中逸出,「千離,說好了,你只能是我聶磐石的妻子。」 「為什麼?」她止住笑聲,斜睨著他反問。 「因為……」他神秘的頓了頓,修長指尖撫上她紅潤的臉頰,一路往上越過小挺的鼻樑,停留在她的眉心一會兒,最後急轉直下,點住她嬌美的嫣唇,笑意瀰漫在他漆黑如子夜的雙眸,「你的小手被我摸過了,你的小嘴被我親了,你的名節全毀在我的手中,你除了嫁給我之外,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有,」見他的俊臉朝她壓下,她笑臉盈盈的挑釁道:「一,我可以出家當尼姑;二,就是我終生不嫁;三……你一定要靠我這麼近嗎?你會把你的風寒給染給我,我還有府裡的事要忙,我不能被你染上風寒……」「不行,你要嫁,而且只能嫁給我!」 他霸氣的截斷她的說詞,撂下斬釘截鐵的宣告,炙熱的唇瓣緊接著壓上她的,大掌輕巧地托住她的後腦,以便深入汲取她的幽香甜美。 她的雙瞳倒映著他狂霸的臉龐,溫煦開懷的笑意直達眸底,在他的極度索求之下,她緩緩閉上了眼,體驗著他所帶給她的激熱新奇感受。 吻得渾然忘我的兩人沒有注意到房門開了又關,小喜躡手躡腳的把房門給紮實關緊,臉上火紅似火,一雙眼不敢再投射於房內。 「真是的,小姐跟姑爺還真是大膽。」她拍拍發燙的雙頰,小心翼翼的轉身離開。 原本她還擔心讓他們獨處一室會吵翻天,可是由剛才不經意撞見的場面看來,一切都是她多慮了。 「真是太好了!」她重重的吐了口悶氣,小臉寫滿欣慰,「現在小姐跟姑爺的感情變好了,以後府裡再也聽不見他們兩人的爭吵聲,真是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