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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岳盈    


  「你跟阿揚也算青梅竹馬,難道沒發現阿揚喜歡你?」

  「我當然知道他喜歡我啦,我也喜歡他啊。」趙珊理所當然地回答。

  呵,這回答足以證明珊兒實在是朽木難雕,令她這個當母親的深感汗顏。女不教,母之過啊。

  「阿揚對你的喜歡,不是一般的喜歡,而是男女之間的喜歡。」玉芝以慈母的溫柔,對女兒耐心開導。

  「男女之間的喜歡?」趙珊嚇呆了。

  怎麼會?阿揚對她……

  眸底閃過一抹恍然,怪不得下午阿揚會以敵意的眼光防著君承祀,她還以為是因為兩人不熟的關係,沒想到會有這一層。

  「你對阿揚的喜歡也是這種嗎?」玉芝進一步點醒女兒。

  「才不呢!」趙珊忙著搖頭。「我當阿揚是哥兒們。」

  可憐的查魯揚,喜歡人家十幾年,人家卻只當他是哥兒們。玉芝為阿揚難過,卻無可奈何。感情的事,講求的是你情我願,她不可能因為同情阿揚,就勉強珊兒要喜歡他。

  「對姓君的年輕人,你也是當哥兒們?」

  「君大哥……」紅雲再度佔據粉頰,只要提起他的名字,趙珊不由得一陣臉紅心跳。對他,是什麼樣的喜歡呢?

  「珊兒,莫非你喜歡上姓君的?」

  「娘……人家有名字的,別一直叫他姓君的嘛!」趙珊不悅地道。「君大哥出身洞庭君家。洞庭君家您記得吧?唐灩嫁的那位,便是君家的三公子。況爺爺告訴我說,君大哥是唐灩的夫婿君如意的二哥;阿珞也說,君家富可敵國,不是尋常人家。」

  「咦,這點倒奇怪了。堂堂的君家二公子怎麼會跑到岷山來呢?珊兒,你不覺得奇怪嗎?」玉芝實事求是地問道。

  「我想那一定是有原因的嘛,君大哥……」

  「是什麼原因?」玉芝鍥而不捨的追問,令趙珊惱了起來。

  「我怎麼知道嘛!我跟他才初認識不久,人家不可能把祖宗八代都跟我交代吧?」

  「咦?我以為你們已經熟得摸清楚彼此的家世了。你不就知道他姓君,是洞庭君家的二少爺嗎?」

  「那是況爺爺告訴我的啊!」

  「那個況爺爺是君承祀的什麼人?」

  「況爺爺應該是君家的家僕吧。」趙珊想了一下才說。只要一想起老人家慇勤好客的笑容,她心裡便盈滿溫暖。「他人好慈祥哦。君大哥的事就是他跟我講的。我帶回來的糕餅,也是況爺爺硬塞給我的,全是他的媳婦做的。娘,您說況爺爺人好不好?」

  只要給你好吃的,沒什麼人是不好的!

  對於女兒的單純,玉芝心知肚明。但老實說,連她回憶起那糕餅的美味,也覺得那家人滿好的。

  「嗯,我想應該不錯吧。」

  「我也覺得耶!」趙珊突然笑得好諂媚,香軟的嬌軀磨蹭著娘親撒嬌。「況爺爺歡迎我常去呢。還說,只要我去,他就吩咐他媳婦做好多好多各式點心給我吃哦。」

  想起各式點心,玉芝發現嘴巴開始淌起口水。到時候,珊兒會順便帶一些回來孝順她吧?那她不也就可以吃到那些好吃的點心嗎?哇,真是太棒了!

  「娘,我明天可以再去君大哥家嗎?況爺爺有風濕病,我答應要拿爹煉製的精油給他,幫他針灸。

  呵,會用你爹的藥巴結人家了!

  不過想到那些好吃的點心,玉芝倒一點也不以為意。反正老公煉藥的目的是在救人,順便換點心回來,算是額外紅利。

  「自己有腳,娘難道還會綁住你不成。」

  「人家知道嘛,只是尊重娘嘛。」女兒的甜言蜜語,可比任何蜜糖都教人窩心。

  「巧言令色。」玉芝寵愛地捏捏愛女的圓俏鼻頭。

  「那您以後要掩護我穿男裝出去哦。」

  只怕這才是女兒真正的目的吧!

  珊兒丹唇上狡黠的笑,令玉芝頓時有上當的感覺。老公最不喜歡珊兒女扮男裝了,上回是為了安撫珊兒在珞兒離家後生起的不平之氣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長期以往,老公不發飆才怪。

  可是那些點心……

  大不了以後分他幾塊嘛!吃人嘴軟,到時候他可沒話說了。

  想好應付老公的計謀,玉芝很有義氣地要女兒放心,可是心裡卻不得不審慎思考起女兒和君承祀的交往。

  是什麼原因讓堂堂洞庭君府的二少爺跑來岷山?他真的看不出來珊兒是女扮男裝嗎?一旦發現,兩人之間又會有什麼樣的發展?種種的問題,想得她頭痛起來,卻又不能不思量。

  哀歎一聲,吃完最後一顆乾果,品完最後一口茶,被女兒送到房門口時,玉芝才發現今晚的夜色特別暗,院子裡透著濛濛濕意。明天會下雨吧?

  而不管明天會不會下雨,趙珊都打算再度拜訪君承祀。她告訴自己是為了況爺爺,以及那些美味的點心;然而當夜夢著的,始終是君承祀似笑非笑、帶著某種無名熱情的溫暖眼眸。

  「鳳哥……」兩夫妻獨處時,玉芝總是這樣呼喚夫婿,尤其是正在情濃之時。

  媚眼半睜,她柔弱無骨的嬌軀偎在天鳳強健的懷抱中,仰起螓首承受他沿著耳後啃過來的熱吻;那落在肩頭上不失溫柔的吮咬,帶來了一束束的火焰,幾乎要將她全身融化。

  她滿足的逸出呻吟,沉溺在夫婿的需索中。

  許久許久以前,在他第一次咬她肩頭時,她也是這樣意亂情迷地臣服,可他說了什麼?說她的肩膀瘦可見骨!

  「鳳哥。」這次她的聲音有了惱意,喚起了天鳳的注意力。

  「唔?」他心不在焉地抬眼看向她,向來清亮銳利的眼眸此刻籠罩著一層情慾的迷霧。

  珊兒終於回家了,他心情大好,想和老婆好好親熱一下,可老婆好像有意見。剛才不是好好的嗎?玉芝又胡思亂想到什麼了?

  「鳳哥,你以前不是嫌我肩膀瘦可見骨,可你好像很喜歡咬那裡哦。」

  有嗎?他說她瘦可見骨?

  趙天鳳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但他如果這樣回答,玉芝定然會怪他把往日的恩愛情事都忘得一乾二淨。唉!今夜便算泡湯了,他只得裝傻。

  「我喜歡啃骨頭。」他輕哼一聲,將貼在她圓潤肩頭的嘴唇移往她頸間脈搏的悸動處。

  「你是狗啊?喜歡啃骨頭,去抱骷髏好了!」玉芝大發脾氣,猛然推開夫婿,顯然他給的答案教她很不滿意。

  「玉芝!」情慾沸騰中被人推開,真會令一個男人抓狂。瞧她都快四十歲了,還這麼任性!

  趙天鳳心知肚明,在老婆發飆時,若不趕緊平撫,這場床上的小勃溪就會演變成床下的戰爭,由熱戰到冷戰,最後倒楣的還是自己。

  所以,床上的事千萬別帶到床下,床下的事也別帶上床,夫妻生活才能和諧。

  「我沒那個意思。」他忍氣吞聲,一隻手滑過她身後摟向她腰際,在她象徵性地抗拒一下後,他握得更緊;身體挨蹭著她,另一隻手則放在她肩頭,將她扳向他。

  「玉芝,你希望我怎麼說?你明曉得我當時只是玩笑話。瞧,你也沒那麼瘦的,你這臂膀渾圓有肉,反正我就是喜歡啃你的感覺。」

  「貧嘴!」她嬌嗔了一句,倒不抗拒他示好的愛撫。

  趙天鳳吁出一口氣,總算有驚無險地度過了。老婆每隔一段時間便問他有的沒有的,在他這種談情已難輕狂、談愛又像是謊言的年紀,實在不好招架。他並非不再愛玉芝,只是年少時的狂戀,已轉為中年後的恩愛;孩子都那麼大了,再像年輕時將愛掛在嘴邊,連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當然,閨房之內又是另一回事。反正沒人瞧見,他怎樣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也沒人管。沒辦法,老婆就愛這套,他只得配合了。

  順著妻子滑膩的背脊,摸索向渾圓的小丘,那起伏的山巒,打亂了他的呼吸、心跳,腦子裡除了嬌妻美麗的胴體外,負荷不了任何理性思考。

  他只想沉溺於這溫香軟玉中,享受人間至樂。

  「鳳哥……」

  怎麼又來了?

  趙天鳳痛苦地呻吟,玉芝還想折磨他到幾時?

  「鳳哥。」她嬌軟的聲音在他耳畔嗲嗲的響起,滑膩的玉臂摟著他頸項,還用那鳳仙花瓣般的指甲輕輕刮著他的背。

  這是逼供嗎?

  真是甜蜜又痛苦的折磨。

  「玉芝,你還想問我什麼?可不可以一口氣問完,不要繼續折磨我了?你這樣有完沒完,我乾脆出去淋雨算了。」

  可不是嗎?此時春雷大響,連綿的春雨有如飛沙擊金、又像玉珠盤落,滴滴答答地奏響了寧靜的春夜。

  淋一場傾盆大雨,就算再旺的慾火也可以澆熄。

  玉芝無辜地眨著睫羽,知道老公真的火大了,可是心裡有事,教她怎麼全心投入床第間的纏綿呢?

  她半歉疚半嬌嗔地嘟唇道:「人家只是要問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到底曉不曉得人家是女兒身嘛!」

  頭大!都二十年前的往事了,還要拷問?他怎麼記得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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