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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堯堯    


  「祁南,我們認識才一個月,你就這麼確定我是你的Miss  Right?」

  「我看到妳的第一眼就確定了。」他有點心虛,他是在CPR事件後才喜歡上她的。可是第一眼和第三眼又有何差別?

  「可是我……」

  她從來就不相信所謂的一見鍾情,那是一時的天雷勾動地火,但火花終將化為灰燼。她也不認為細水長流就比較好,細水易斷,何況夜長夢多。

  「薇安,妳等著吧,時間會證明我是最好的選擇。不過千萬別等太久,小心我被別的女人搶走嘍!」

  「你少臭美!」

  祁南的意思是他會給她時間體會他的好。

  這個男人要不是太臭屁,就是太有自信,但至少他不逼她立即做決定,不像傑瑞,總是說「妳必須」、「妳一定要」,讓她壓力好大。

  「好了,我要陪客戶去PUB喝酒,不能讓他們等太久。」

  「一定要去嗎?你昨晚沒睡耶!這個高雄的客人談個生意又唱歌又喝酒的,根本是……什麼之意不在什麼的!」

  「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薇安,妳該不是在心疼我吧?」

  「你又臭美了,祁南。」

  話筒裡傳來他爽朗的笑聲。

  「記得鎖好門。還有,把我的手機放在枕頭邊,我明早叫妳起床。」

  「喔。」

  「晚安!」

  掛上電話,她才想起忘了告訴祁南,一整天她替他接了十幾通電話,其中包括三通女人的來電。是三個不同的女人喔,而且語氣都很不好。

  想起祁南曾說:「千萬別等太久,小心我被別的女人搶走……」

  薇安突然感到不安。

  第四章

  祁爸是榮民,三十八年隨政府來台,退伍後娶了個台灣姑娘,也就是祁媽,此後便在這個眷村安定下來。

  祁爸原本計畫生育兩個兒子,取名祁東祁西,以紀念他東西征戰的兵戎生涯。婚後兩年,果然如願連得兩子,心滿意足的祁爸打算就此打住,不料隔了五年,意外再得一子,只得將他命名為祁南。

  祁南的年紀和兩個哥哥相隔較遠,玩不在一起。祁東祁西自稱「東西軍」,時常聯手欺侮他,祈南必須孤軍奮鬥。

  東西南三方俱備,獨缺北方,祁爸心中總感到缺憾。祈南出生之後,祁媽便繼續努力做人,想要完成祁爸「東西南北」縱橫四海的理想,但一直無法如願。於是在祁南十二歲的那年,祁爸祁媽到孤兒院領養了一個女兒,順理成章就叫做祁北。

  為什麼是女兒不是兒子?那是因為祁媽受夠了東西軍和南軍無時無刻的槍林彈雨、暴力相向;她想在晚年有個貼心的女兒在身邊撒嬌。幸好祁北也不負祁媽所望,撒嬌的功力全世界無人能及,鬼靈精怪又長得玲瓏可愛,想當然爾集三千寵愛於一身。

  一向沒伴的祈南對小妹呵護備至,進而結盟以對抗「東西軍」。驍勇善戰的東西軍這下子可踢到鐵板了。北軍「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狠招一出,東西軍就完蛋了,輕則禁足、餓肚子,重則罰跪、皮鞭伺候。

  年紀漸長,三軍各自向外發展,北軍也移情芭比娃娃,祁家總算西線無戰事,兩老也得以平靜度日。

  祁東祁西相繼成家後住外面,但每天都帶著妻小回家報到,一家十口圍坐著吃祁媽煮的大鍋飯,天天像過年一樣,氣氛反而比以前更加和樂。

  這天晚上,祁南從高雄出差回來,正好趕上吃飯時間。

  祁爸循例逐一點名。今天全員到齊。滿意之餘,他問祁南:

  「我說老三,你昨兒個幹啥去,全家只有你一個缺席?」

  「我去高雄出差,我跟您報告過的,您忘啦?」七十好幾的祁爸會不會是得了老年癡呆症,跟他說過的事他都忘了?

  「小輩這麼多,我哪記得住?真是的!」

  「快吃!大毛、二毛,吃完二叔二嬸帶你們去逛夜市。」祁西逗著祁東的兩個寶貝兒子。他喜歡小孩,可惜他老婆還年輕,不想當媽。

  「二叔,我想撈金魚!」大毛仰著臉望著二叔說。

  「沒問題,只要你們各吃兩碗飯,我就讓你們撈魚。」祁西說。

  「好,二毛快吃。」兩個小鬼二話不說捧起飯碗狼吞虎嚥。

  「祁西,你別把他們寵壞了,喜歡小孩何不自己生?」祁東的妻子藍紅一面招呼小孩吃飯一面笑著說。

  「噓,大嫂,妳存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妳明知我還不想要小孩,要是被老爸聽到,我們肯定又要被精神訓話了。」祁西的老婆狄荻小聲的抗議,她玩心還很重,生小孩的事過兩年再說。

  幸好祁爸耳背沒聽見,否則這會兒就得全體立正半小時,恭謹的聆聽祁氏家訓之第二十九「增產報國」篇。

  當初祁東就是無法承受全家動輒陪他罰站聽訓的壓力,和藍紅結婚三年連生兩個壯丁。祁爸的「連坐法」真是有效,不愧是帶兵的。

  祁媽倒不理會媳婦們的竊竊私語。老實說狄荻自己都像個小孩子,怎麼當媽咧?有大毛、二毛給她疼就夠了,倒是這孤家寡人的老三讓她比較操心。

  「老三啊,你是不是沒睡覺,臉色那麼差?」這個小兒子自從大陸回來之後,天天忙得不可開交。他身邊又沒個老婆照顧,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凍抹條的。

  「還好啦,兩天沒睡而已,昨天晚上陪客人喝酒。」待會兒吃過飯他還想去薇安那邊呢。剛才下飛機打電話給她,她還沒到家。她堅持不辦手機,連他的也不願意帶。這女人真不是普通的固執,不曉得他到底著了什麼魔,偏偏就是喜歡她。

  「昨天熬夜是為公事,前天晚上恐怕就不是了吧?」祁西逮到機會吐槽。祁南的工作時間表他最清楚不過。

  「老三工作這麼忙,偶爾找個心理專家輔導輔導也是應該的,你們說對不對?」祁東對祁西擠眉弄眼。「東西聯軍」依然默契十足。

  「這樣不行的啦!我看你趕快把那個洪小姐娶回家,有人照顧,我比較放心啦。」祁媽此言一出,全家人紛紛點頭如搗蒜,動作整齊劃一。

  「小哥,我跟你講,我換了新的社團哦,你知道指導老師是誰嗎?」這時祁北也來湊熱鬧。

  真是無聊!誰管她指導老師是誰。

  祁南不理會,只想趕快把飯吃完,好離開這場清算鬥爭大會。

  「小哥,你聽我說嘛,我們指導老師的名字叫洪、薇、安。」

  咳咳咳!

  祁南差點被嘴裡的飯給噎死,捂著嘴連咳好幾聲,他趕忙喝口湯順順氣。

  「妳故意換的?」祁南放下碗筷,瞪著祈北。

  祁北一定是在上次祁媽的「逼供大會」上聽到薇安的名字,又發現她恰好是學校社團的指導老師,於是故意換到那個社團去。

  咦?搞不好就是她……

  「祁北,是妳長舌告訴薇安明年初結婚的事?」

  「那明明是你親口說的,我只是轉述而已嘛。」死定了!小哥連名帶姓的叫她就表示代志大條,平常他都喊她小妹的。「媽,您看哥啦!」該搬救兵嘍,否則就要死無葬身之地,小哥至今仍為她設計騙他的事耿耿於懷。新仇加上舊恨哪!

  「好啦好啦!明年初就明年初嘛,我都拜託隔壁的張師傅改天來把我們房子油漆一下,老二結婚後就沒漆過了。」祁媽歡天喜地的打著如意算盤。家裡又要辦喜事,哪有不開心的道理?

  「還有好幾個月,急什麼!」祁南草草扒完碗裡的最後一口飯,下桌了。

  「媽,我看您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祁西故意挑撥離間。

  「我不管!房子什麼時候漆好,就什麼時候辦喜事。老三,你聽到了沒?」祁媽一發威,沒人敢頂嘴,小時候被修理的慘痛記憶猶存呢。

  祁南不吭氣,抓起電話撥給薇安。

  人家都還不一定嫁給他呢,漆什麼房子!

  「薇安,妳到家了,我剛打妳家電話沒人接……妳怎麼聲音怪怪的……」祁南背著飯桌壓低聲音講悄悄話,不用看也知道全家人正豎著耳朵偷聽。

  他突然大叫一聲,害得飯桌差點被翻掉。

  「什麼?!恐嚇信?……妳等我!我馬上過來……」

  祁南掛上話筒。

  「怎麼回事?」祁東關心的詢問。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薇安在信箱裡發現一封恐嚇信,我沒問信的內容,我過去看看。」

  「我跟你去,我認識警界的人。」祁西放下飯碗,抹一抹嘴說。

  「我想先不用,等我瞭解情形再說,別把薇安給嚇到了。」

  「也好,保持聯絡。」東西軍齊聲道。原來他們對弟弟的關心也同樣默契十足。

  ☆ ☆ ☆ ☆ ☆ ☆ ☆ ☆ ☆ ☆ ☆ ☆ ☆ ☆

  祁南匆忙趕到薇安住的地方。

  「信呢?給我看一下。」

  「剛看到信的時候我有點緊張,後來我想,我又沒得罪任何人,可能只是無聊的人惡作劇吧。」薇安好像沒事似的,邊吃便當邊看卡通,在他一再催促下才不情願的指指放在飯桌上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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