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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葉子單    


  「告訴我好嗎?」

  她勉強地揚起一抹笑容,婉拒地搖著頭。

  偉震泠緊蹙雙眉,「為什麼?」

  解萣珸深吸了口氣,「過去的就該讓它過去。」

  矛盾的心情起起落落,她再也藏不住心裡情緒的波動,臉上的表情微微改變。

  「不要!」偉震泠怒吼拒絕。

  解萣珸的語氣也強硬起來:「你不得不這樣想!」

  「為什麼?」

  「你不只有過去,你還有現在、未來,我們之間已經是過去式,你的未婚妻才是你的現在和未來呀!」話一說完,她並沒有鬆口氣的感覺,反而更加沉重。

  偉震泠眉頭一蹙,「你知道了。對不起,我不該瞞你。」他道歉。

  解萣珸吸足了一口氣,正眼迎向他,怔怔地看著他。

  除了表達歉意外,偉震泠還要她明白,他是愛她的。

  「我不記得十年前自己是否愛你,但我確定的是,現在我愛的是你,我說過從第一眼見到你時,我的心就遺落在你身上了。」

  解萣珸感動的淚潸然落下,然而想及眼前的幸福可能使得另一人心碎,她立即收起淚搖頭,「不行的。」

  她的拒絕令偉震泠著急不已,忙抬手向她保證道:「我會把俐婭的事處理好的,你等我好嗎?」

  話一落,望著她的水眸,卻只看到堅定與決絕,他的雙肩無力地垂下。

  「你還是不相信我……」被解萣珸拒絕的態度刺傷,偉震泠蒼白的臉色頓如死灰。

  解萣珸不是沒看到他霎時刷白的臉色,更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被擰碎了,只能強咬著下唇,以顫抖的雙手摀住嘴,生怕一放手就會忍不住失聲痛哭。

  她明瞭眼前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態度堅決與否。

  為了不傷害到無辜者,也不願讓回憶痛苦的繼續折磨偉震泠,她只有更徹底堅持自己的決定。

  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董事長,一線電話。」

  「好。」偉震泠立即按下通話鍵。

  「嘿,偉仔,阿忠啦!」齊誼忠在電話那頭喊著,伴著爽朗笑聲。

  「阿忠?」偉震泠則是一頭霧水。

  「齊誼忠呀!你怎麼又忘了?」齊誼忠明顯的不悅。

  「對……」偉震泠欲道歉,卻被打斷了。

  齊誼忠問出滿腹疑問:「先別說道歉的話,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像完全都不認識我了?」

  偉震泠眉頭一擰,頭疼又來襲,「我……我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

  「不記得!」齊誼忠大叫,忿然的抗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只記得最近十年的事,之前的記憶在車禍後全喪失了。」

  齊誼忠驚呼:「你……怎麼會這樣?」

  「可以請你告訴我以前的事嗎?」他忍著頭痛請求道。

  「我……咦?解子沒告訴你嗎?」齊誼忠不解地反問。

  「沒有。」她什麼也不願說。偉震泠挫敗的想著。

  「怎麼可能?這些年她一直在等你回來,怎麼會沒告訴你?」齊誼忠無法置信地喊道。

  什麼?偉震泠強抑下震驚,急迫地道:「你可以告訴我嗎?」

  「喔……好。」齊誼忠講述起十年前的事,「高三畢業考前,你突然休學,我和解子到處找你,找不到你……」

  「你跟解子?」他心底疑雲再起。

  「是呀,你該不會忘瞭解子是你女朋友吧?」

  「我們真的是……」

  「當年你愛她的程度是同學們有目共睹的,你還信誓旦旦的說要跟她白頭偕老,還答應每年她生日要送她一條你親手做的項鏈。」齊誼忠說著。

  聽到這番話,偉震泠猛地一怔。

  「什麼項鏈?你說的是什麼項鏈?」他急急追問。

  「就是她戴的那條貓眼石項鏈,雖然你才送她這一條項鏈就消失了,不過這十年來她還是當寶一樣每天戴著。」

  原來項鏈背後的那人……正是他!

  聽著齊誼忠的話,過往的種種一一浮現在偉震泠腦海,失去的記憶也蠢蠢欲動,彷彿就要衝出重重圍籬。

  既然都不記得我了,就別靠近我。

  你真想知道項鏈的故事,問你自己吧!

  這一掌是因為你的不告而別。

  你一定會想起來的……

  我好想你,你這些年到底去哪裡了?為什麼不跟我聯絡?不來找我呢?

  你離開的那年,我到處找你……

  找不到你,所以我開始等,等你來找我……

  解萣珸的話語在他耳畔響起,偉震泠懊惱地垂下頭,遺憾當時未能及時喚醒這些記憶。

  「你雖然忘記了過去,不過看到你們現在還能在一塊兒,我真的很替你們感到高興。」齊誼忠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我知道。」欲裂的頭痛,讓偉震泠的聲音變得低沉,就快支撐不下去了。

  「偉仔……你還好嗎?」齊誼忠聽出不對勁,憂心問著。

  偉震泠難受的說:「頭痛又犯了,對……」不起。

  「你還是先休息一下,有事我們下次見面再說好了。」

  「謝謝。」

  「你保重羅!」

  直到掛上電話,偉震泠才露出疲累的神態,他仰靠在高背皮椅上,心底悵然若失。

  原來,解萣珸思念的人正是他,而他竟然在吃自己的醋。

  叩叩!

  「請進。」他手揉著眉心,企圖減輕頭痛。

  「嗨,震泠。」

  聽到方俐婭的聲音,偉震泠驚得猛抬頭,快速站起身,然而過分使力的結果,使得他原本就痛得無法忍受的頭快要炸了。

  瞥見他臉色急速刷白,整個人搖搖欲墜站不穩的,方俐婭嚇得大喊,並趕忙扶住他,「震泠,你怎麼了?別嚇我呀!」

  方俐婭的驚叫聲引來踱步經過的解萣珸注意,好奇的來到門口窺視。

  「我沒事……」偉震泠說著,用力甩頭企圖讓暈眩的感覺退去,「俐婭,我的藥在外套裡。」

  「我知道,你先坐下來。」讓他坐下後,她迅速幫他拿了止痛藥,又倒來一杯水。

  吃過藥,偉震泠的臉稍稍地恢復了血色。

  「謝謝。」他努力扯出一道感激的笑容。

  「不客氣,你的頭痛最近是不是常犯?」方俐婭邊收拾桌面邊問。

  「你怎麼知道?」

  「以前你最不屑吃止痛藥,現在竟然隨身帶著,我就知道有問題。」她好不得意的笑說著。

  「嗯……」他不置可否地點頭,卻被她喊住了。

  「停!」方俐婭兩手交握在胸前,「你可別再點頭,小心頭又疼了,剛剛看你臉色蒼白成那樣,我都快嚇死了,千萬不要再嚇我,我可是承受不起喲!」

  第9章(2)

  「呵……」

  門外的解萣珸眼裡已泛上一層淚,她深吸一口氣,放輕腳步離開。

  「你找我有什麼事?」

  「聽聽你這是什麼口氣呀!」方俐婭非常不滿意地指著他,「好歹我也是你偉震泠的『未婚妻』。」最後,她還故作氣憤地坐在他面前的椅上。

  「呵……」他揚起笑容,抬頭打量著她,「你應該就是為『未婚妻』這頭銜來的吧。」

  「賓果。」她將椅子拉近他,「我可以取消嗎?」

  「當然。」偉震泠毫不猶豫地回答。

  「答得這麼乾脆,有問題。」她擰起眉望向他,瞧了又瞧,「以前你的回答不是『隨便』就是『都好』,不然就是聳肩一副無所謂樣。」

  「呵!」偉震泠輕笑。

  方俐婭最頭痛的事莫過於被冠上「偉震泠未婚妻」的頭銜,為消除這名號,她忙碌地到處請求、拜託,好讓父親大人能取消這樁婚事,連偉震泠這個當事人也不放過。

  她甚至幫他想好台詞,要求他到她父親面前賣力地說她的不是,批評她個性太急躁、動作太粗魯等等。

  就因為她這樣獨特的個性,讓偉震泠願意花時間去認識她,漸漸地,兩人也衍生出兄妹般的情誼。

  「她是誰啊?」方俐婭好奇的湊近他,低聲問著,一雙眼閃著亮光。

  「這不是重點,說吧!你想到什麼好辦法了?」

  「已經擺平了。」她挑著眉,一臉得意樣,「我可是絕食了一星期,我爸才答應的。」

  「你真的都沒吃?」

  「哈哈……」面對偉震泠的質疑,方俐婭以狂笑回應。

  「江經理,這是我的辭呈。」解萣珸恭敬地送上辭職信。

  「咦?」江炳慶訝異地盯著她看,遲遲不敢收。

  「希望你能收下,批准我……」

  「等一下,先讓我好好想想。」他抬起手抵在她面前,阻止她繼續往下說。

  他真的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足以讓解萣珸決定離去。

  理智又識大體的她,不是會無理取鬧,更非是個不負責的人,除非是發生重大的問題,否則她不會做這種決定的。

  「震泠知道了嗎?」江炳慶問得小心翼翼。

  她微抬眼,有些怯懦的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他驚呼,隨即說:「我問一下震泠的意思。」

  「別問他,讓我走好嗎?」

  「解子,你到底是……」江炳慶一臉為難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道:「說個理由給我。」

  解萣珸沉默良久,才緩緩地說:「他有他的生活,我實在不該出現。」

  「你們以前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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