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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韓雅築    


  「小心駛得萬年船。」咕噥出聲,司徒文淵依然我行我素,堅持己見的貫徹他的保護工作,對姜鳳露、姜鳳霜姊妹怨毒的眼神,視而不見。

  「可是——」鼓起腮幫子,辛掩月抗議道:「咱們一向都是同桌共食的,真有人心存歹念,想要毒死我,不就表示他也想謀害梧棲山莊的少莊主嗎?我根本安全無慮嘛!」

  言下之意,梧棲山莊跟持國府的大小二廚可要小心囉!要是司徒文淵就口的食物裡面含有砒霜之類的東西,大家都就等著刎頸謝罪吧!

  「沒得商量,一切以你的安全為要。竇如苑一事,絕不能再發生……」講到後來,司徒文淵已經聲小如蚊蚋,低到幾不可聞。

  「竇如苑事件」,還要讓他餘悸猶存好一陣子呢!

  他的腦袋,就像毛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怎麼樣也不肯拐個彎兒順她的意。辛掩月冉兀自生悶氣,也還是拿他的固執沒轍。變通方法,就是她吃的東西,全由司徒文淵親自料理,一切就沒問題啦!

  思及此,黑黝黝的水眸,隨著她肚子裡的鬼點子滴溜溜地轉。須臾,辛掩月雙頰紅撲撲地暈上天然胭脂色。她萬般興奮的扯住他,沒頭沒腦的暴出一段話來,「既然莊裡的東西不安全,咱們就到外面吃。聽說長安城裡,有打北方來的戲班子南下表演雜耍哪!趁這機會去瞧熱鬧,順便光顧廣興客棧,吃吃饃漠、奶酪,喝點馬奶酒什麼的,好久沒吃到了呢!銅鈴眼閃爍金光,她全然是一副為吃是圖的神采。

  「掩月……」

  越說越覺得她的主意可行,不想仰首卻見司徒文淵面無表情的瞅著她,像是打算直接拒絕她似的;翹嘴翹到半天高,腦袋瓜子像搏浪鼓般迅速轉動,她很快就把司徒文淵不受她蠱惑的反應,怪罪到他個頭過於高大健碩,讓她無從撒嬌起。

  身子骨從挨在他身邊到得寸進尺,乾脆整個人爬到他膝上,掛進他懷裡,找到安全舒適的位子坐定,辛掩月毫無大家閨秀規矩可言的繼續建議,「要不——過這三伏天,是賞楓聆聽鳥囀的好季節。前些日子,你跟四大護法入山,不是沒見到什麼有趣的獵物嗎?我可以在旁撫琴助興,肯定讓大家滿載而歸。到時再來個戶外燒烤也不錯……」

  「掩月……」辛掩月根本沒打算讓他插嘴,司徒文淵帶著無奈,又萬般憐惜寵溺的神情凝望著地。心想:小掩月真是被他悶壞了。

  「就算沒什麼可觀的大型獵物可獵,也可以到溪裡抓點魚、鰻之類的上來烹烤」司徒文淵還是一號似笑非笑的表情,辛掩月整張臉垮了下來,非常失望的將聲音隱沒,她直覺無趣的低問:「還是不行嗎?」

  「你就想著玩是嗎?」逗趣的在她鼻頭一揪,司徒文淵收緊手臂,以防她掙扎過度,」頭栽到地下,在她口沫橫飛,鼓吹好半天後,欣然同意她的建議,「也好,咱們也好久沒下山了,去玩玩逛逛應該不錯。」

  「哇!司徒哥哥萬歲!」攔住他,辛掩月哦地一聲給他一個好大的感謝之吻,跳下地,她迫不及待的待的嚷道:「幻珠,叫小六準備(註:小六乃梧棲山莊廚房裡的小廝是也),司徒哥哥要騎馬帶咱們去玩耍了。」

  跑不到兩步,辛掩月腰際的蝶結被人拉住,她整個人被司徒文淵提了回來,回頭正待發作,見他卻是滿臉無奈。羞愧地垂下臉,她裝傻無辜的反問:「怎麼了?」

  「幻珠,幫小姐打扮打扮,我可不許一個大家閨秀,跨騎著馬在街上橫衝直撞。」司徒文淵話是對幻珠說的,眼睛卻深遂地盤踞在辛掩月絕美的臉蛋上,看得她一臉燥熱。

  「看什麼呀?」辛掩月雙頰火熱,幾乎快燒起來了。

  「沒有。快去打扮吧!」將她放下,倏地往她臀部一拍,催促她回紫薇閣更衣。

  「嗯!」熱情的在他頰上香了香,辛掩月蹦蹦跳跳地跟著幻珠離去。

  直到她的腳步聲行遠,司徒文淵才舉筷招呼姜氏姊妹用餐,「粗茶淡飯,表妹們可別客氣,盡量吃,稍晚,我請李護衛陪兩位到後山狩獵……」瞥見兩人一臉愕然,他淡然道:「聽說上次狩獵,兩位並未盡興,這回我請個中好手—一李護衛作陪,兩位會不會覺得比較好?」

  這下,他倒記起旁邊還有陪客了,姜鳳霜惡狠狠地瞪他,一葉紅舌,幾乎被她心頭上的怨氣折斷,真是咬牙切齒哪!

  聽著司徒文淵表面上像是打商量,口吻上卻全然不是這麼一回事的命令語調,抿緊嘴,姜鳳露暗地扯住直想發作的鳳霜,獰笑地同意,「也好,一切由表哥安排。願表哥跟掩月妹妹有個愉快的一天。」舉起手絹,裝模作樣地按了按嘴角,她妖嬈地站起,硬氣的說聲:「我吃飽了,幾位慢用。」拽起屁股黏在板凳上的妹妹,姜鳳露眸光陰鷙地拋給側過頭、悶笑不已的四護法八護衛一瞥,趾高氣昂的走了。

  十餘個人高馬大的漢子,立刻哄笑不止,唯有一人悶悶不樂,愁眉苦臉的抱怨,「少主,你太不夠意思了。你要跟月姑娘下山玩耍,俺卻得陪那兩個騷娘們到後山打獵,這算是什麼天理?」

  挑起眉,司徒文淵是一臉興味盎然的說:「不喜歡?要不,我派個人給你作陪,其他護法、護衛讓你任選其一,無話可說了吧?」

  興奮地點頭,李太原不懷好意的眼光在眾家兄弟眼前掃射;嘿嘿嘿,平常跟他「有仇」的傢伙,可要倒大楣了。不趁機報復,李太原免費奉送一個月薪餉,喝足一個月西北風,也絕無怨言。

  激烈的笑聲嘎然止住,杜十全迎向他逼近、不懷好意的嘴臉,不禁錯愕、口吃地頻頻往後退。「兄弟,你該不會是……」

  不住的點頭,李太原笑容奸詐的附和他的揣測,「沒錯,兄弟,就是你,我決定邀你同我入山打獵,不知你意下如何?」

  「碰」地跌坐在地,杜十全雙眼暴凸,久久說不出話來,「可是……我……我……」

  「我老哥的意思,是他想陪少主跟幻珠丫頭下山溜躂,不想陪姜氏姊妹狩獵啦!還是我犧牲一點,成全這對苦命鴛鴦,陪你去吧!」走過去跟李太原勾肩搭背,杜百全憋住笑.調傭自家大哥的說。

  「喔——」長長的叫聲,顯示李太原終於恍然大悟,「瞭解了。」嘖嘖有聲的點頭,他非常不雅的批評杜十全,「原來是思春啦!我要是太過堅持,不就顯得俺很不識好歹?好吧!放你一馬。讓你跟幻珠丫頭談情說愛去。」

  「囉唆。」嗤他一聲,杜十全臉漲得火紅,揮拳擊向李太原,兩人完全沒大沒小的在司徒文淵面前笑鬧地大打出手。

  看到這一幕,司徒仲還會羨慕兒子,他的護法、護衛比自己的傑出出色嗎?唉!

  身著月牙白錦衣長掛的辛掩月,根本就是芙蓉玉面的貴公子哥兒,有點四不像,卻又差強人意。

  司徒文淵細細地打量她,攏起眉頭,半晌從衣袖口袋內,取出一頂系有朱繩的緞面紅帽,招她過來,二話不說的往她頭上戴,才心滿意足的露出滿意的笑容。

  瞇起眼,忍耐他粗魯又不失溫柔的舉止,辛掩月笑臉盈盈的問他,「還可以嗎?」

  「勉強。」勉為其難的頷首,司徒文淵拿起披肩幫她穿好,偎過頭去,若有所指的說道:「不過——我還是喜歡你身著羅裙的模樣,看起來比較順眼。」

  莫名地紅起臉,辛掩月沒話回他,只得羞赧地催促他道:「還上不上路哪!再不走,天就黑了。」

  暴出大笑,司徒文淵走向小六牽來的白馬,回頭將她舉上馬背,自己再縱身躍上,一陣吆喝,一行人——連同十名護法、護衛、幻珠一—策馬下山。

  沒人市集,十名死士立刻自動消失得無影無蹤。跟司徒文淵雙轡並騎的,只剩下掩月跟幻珠這一對。

  「司徒哥哥你看,是紙鳶呢!」

  屈指一算,她已有八年不識山下風貌了。對這「鄉下土包子」而言,就算是平常如紙鳶,也能輕易挑起辛掩月旺盛的好奇心。

  「喜歡嗎?挑個漂亮的帶回去。」

  搖著頭,辛掩月矛盾地表示興趣缺缺,心眼一轉,卻又鬼點子一籮筐的提議,「相傳紙鳶是梁武帝時期,侯景造反,武帝被困,造來向外告急,類似於傳信鴿的玩意兒。就不知載人上去,是怎生的光景。等回莊裡,咱們也做一個來玩玩,人像鳥兒般,在碧海藍天中翱翔,肯定很有趣。」

  玩命的遊戲,希冀司徒文淵同意,除非烏白頭、馬生角,誇父追到太陽才有可能。他幾乎被她膽大妄為,只求好玩不怕死的個性嚇壞了。

  久久不吭聲,司徒文淵皮肉僵硬的端坐在馬背上,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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