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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韓雅築    


  狎妓遊湖、飲酒作樂,踏遍全國青樓以體驗人生,極盡享樂、放蕩之能事,尉遲漣漪這黃花大閨女,全讓西門豁硬拖去嘗試過了。

  猶記得當身處遊船上,僅著抹胸、葫蘆身材、烈火焚身的酒中花魁,遇到扮相卓然出眾的尉遲漣漪,就像蒼蠅遇到蜜,糾纏不休,非得連爬帶攀的「掛」在她身上不可,尉遲漣漪就糗得恨不得能夠當場挖個地洞鑽下去。

  經過幾番纏鬥,她這個「假」男人當然沒被「真」女人給霸王硬上弓了去,不過結果也是滿慘烈的。偏偏只要是西門豁有涉及到的風月場所,女子黏皮糖的雅興便有增無減,怎麼哄、怎麼騙都沒用。想想還真是累!

  也許是西門豁向來沒個正經、油頭粉面的形象,讓那些姑娘以為尉遲漣漪跟他相同,儘是性好漁色之徒吧?!既然甩不掉西門豁,尉遲漣漪也只能以此安慰她被「輕薄」的心。

  離開鳳府年餘,尉遲漣漪一直朝當初立定的志向--遊遍千山萬水這個目標前進;走過三川五嶽,暢遊天竺、大食、突厥,享受國富民強下熱絡的風土民情,聽聞鳳家航運蓬勃發展依舊,她的心更是悠遊自得,終年難得綻放笑靨的臉,逐漸曝曬出健康的麥色,調和掉本命中不近人情的冰冷,整個人顯得朝氣盎然。

  「請稱呼敝人大哥或豁,」攢眉糾正他的稱呼,西門豁對尉遲漣漪雍容的氣度,總是自形慚愧的不知如何自處;乾咳兩聲,清除掉嘎啞難聽的語調,他搔頭,窘紅著一張瞼,靦腆道:「跟尉兄一北,我真是給比到天邊去了。難怪苗族姑娘不把『風流倜儻』的中原第一才子(他還真敢自封?)西門豁看在眼裡。你難道不能稍微平凡一點?」尉遲漣漪鮮行大起大落的情緒反應,跟他站在一塊兒,倒顯得他不夠沈穩、太過浮躁輕佻。

  「出了什麼事讓西門兄牢騷滿腹?」西門豁大多數時間都是對自己自信滿滿,而且又自戀的,尉遲漣漪訝異他也會有妄自菲薄的情懷,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沒有。」

  一口仰盡杯中殘留的液體,將陶杯甩開,西門豁想到適才聽到的傳聞,面容驟然換上驚懼,他草木皆兵的環顧週遭,九彎十八拐的轉換話題,驀然薄責道:「你不該獨自跑到山上來的。苗族姑娘告訴我,山上有強盜盤踞,」故意打個哆嗦,西門豁舉手投足儘是駭怕的滿面慘白,為了試圖掩飾不安的蹭腳,他欺身過去,向尉遲漣漪低語道:「聽說儘是些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你單獨在此,出了事,咱們都要糟糕。」

  「強盜?你我孑然一身,兩袖清風,何須顧慮強盜?西門兄多慮了。」解下繫在腰間的翠玉笛,她盤腿坐在崖邊,屏氣凝神,輕忽悠揚的音律自她口中傳出,迴盪空谷,飄揚千里。

  「你……」

  誰跟他了然一身啊!我西門豁可是身價百倍吔!尉連也不想想,沿路下來,食衣住行哪一樣不是花他的,他擔心的要死,巴不得收拾行囊連滾帶爬的離開苗區,他卻像沒事人般吹笛做樂,真是不識好歹。

  「西門哥哥,不是告訴你山上草寇肆虐,要你帶尉公子下山嗎?怎麼還在此躊躇?快下來了。」清亮的嗓音,穿過跳動的音符,自山腰傳來,說話的妙齡少女頭戴軟呢帽,身著短袍褶裙護腳皮墊,一身耀眼的紫。

  由於背光,三人間又隔有一段距離,西門豁只瞧見她亮晃晃的牙熠熠生輝,像是奸笑,又像是極富陰謀的充滿詭異。

  狐疑地瞅向前不久還橫亙在他腿問的苗條身影,拉開嗓子吼回去,「多謝姑娘提醒,在下馬上過去。」幾乎剛嚷完,少女便像一陣風般「咻--」地銷聲匿跡。

  她俐落的手腳,讓西門豁目瞪口呆,忍不住拍手叫好,「好功夫。」

  「白癡。」攀附在樹叢上的身影,嘿嘿諷笑。紫鳳凰手肘後撤,硬是往窩在她旁邊不肯移動分毫、手長腳長、滿瞼黑髯的壯漢撞去,一別先前清亮的嗓音,她刻意壓低音量,老成的喝叱:「還不給老娘滾下去工作,你欠打呀!」

  「姑奶奶,你的小手打得我好痛。呼呼!」順勢握住柔荑,湊到嘴邊猛吃豆腐,札木耳咧開的嘴,笑得還真不是普通的蠢。

  「我『呼』給你去死!」足靴一踹,紫鳳凰毫不憐惜、惡狠狠的將他踹下參天大樹,擰笑得好不暢快。

  「唉呦!瘋娘們,你謀殺親夫呀!踹得這麼用力。」在空中三個翻轉,札木耳臉紅氣不喘的安然落地,踉蹌了下,穩住身形,他拍拍胸脯,裝出一臉「怕怕」的表情,亦真似假的叫可憐。

  「誰是你娘子?不要臉!」作勢對他揮舞拳頭,紫鳳凰臉色潮紅,恨不得宰了他。

  「好嘛!好嘛!這麼凶。」嘟噥一聲,他沒個正經的從身後「變」出一把狼牙刀來,哈哈自嘲,「算羅!人家根本沒把你看在眼裡,你幹嘛沒事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開工開工。」

  雜沓厚重的腳步聲,遠遠傳來,像是刻意製造出緊張氣息似的,極具「恫嚇人心」的效果;黃土上的落葉沙沙作響,自四面八方包抄過來的訪客,看來為數不少。

  咽口口水,西門豁有些不安的欺近尉遲漣漪,警告道:「尉連,情況不對,咱們趕快下山。」說著想去拉她一把時,寬一尺長一丈的大刀,以橫切面的刀姿筆直劈過來,配合強勁的谷風,唰唰唰地連連飄出剌耳吵雜的颯颯聲響,土匪兄刀法俐落,幾乎削下西門豁一隻臂膀。

  面對金光閃閃的刀鋒,西門豁顫抖的手指,在他猛然頓住的當口,急急蜷縮回來。

  「兄台,有話……好說。」捧寶貝似的把手藏進衣襟裡緊緊呵護,他刷白著臉,語音離離落落。

  還好手縮得快,要不然豈不成了獨臂客?他暗誦佛號,冷汗直流的慶幸他的好運。

  顯然祭出大刀的土匪見威嚴恐嚇還嚇不倒他,心裡很是不悅。

  闊嘴大開,雙眼給它瞪到凸出來,札木耳遽然發出「呵--」地叫聲,西門豁立刻腳軟,登時五體投地,叫爹喊娘直嚷「饒命」!

  「大爺……饒……饒……命。」懾於札木耳凶神惡煞、不怒而威的粗魯長相太過駭人,西門豁磕頭磕得砰砰響。

  軟腳蝦一隻,派他出馬未免太過牛刀小試。

  悶哼出聲,札木耳不屑地撇嘴,收回刀鋒,將刀背架在頸脖間,他正經八百、面不改色的背出老祖宗的教誨,「此樹是我栽,此路為我開,若要打此過,留下買路財。」

  好……好--耳熟的開場白。

  跌坐在尉遲漣漪腳邊的西門豁完全不敢相信他們距離上個月在蜀境遇搶後又再度被人家打劫。適才險險「不見」的臂膀重出江湖,指住離他不到一尺,卻隨時可能用牛肚將自己「彈」到山崖下的札木耳,多此一舉的陳述事實。

  「打……打--劫。」

  「對!打劫。」用腳背踢踢癱成一堆泥且不太具威脅性的西門豁,札木耳悶笑,「喂!識相的就把身上多餘的金銀財寶挖出來給老子帶回寨裡交差;要不,抓你回去『娛樂』女寨主也行!二選一,任選一條,沒有第三條可走,快點。」他曖昧的眼光飄向遠在丈外的紫鳳凰,無視西門豁的臉色「青荀荀」,一副活見棺材的「屎相」,努起嘴,他怪聲怪調的施展千里傳音,「紫鳳凰,你等著,俺老札替你找情夫來羅!」

  「死王八,嘴巴這麼臭,去死好了。」噘嘴頓足,紫鳳凰隨手一揮,一條黑蛇咻地朝札木耳飛來,血口大張的小毒蛇,恨不得代替主人把他咀嚼入腹。

  「這麼凶!當心將來沒人敢娶你。」細細的黑影飄近,札木耳臉不紅氣不喘,待它靠近,掐指一捏,正中黑蛇喉嚨下端兩指處,黑蛇當場血濺五步,壽終正寢於札木耳的股掌之間。

  西門豁震驚到極致的駭然表情,眼睜睜的看著札木耳霍霍有聲,大口嚼著養顏滋補的蛇膽,直叫:「嗯!好吃、補!」根本說不話來了。

  如此野蠻的行徑,虧他樂在其中。

  西門豁嗯心的撲向一旁乾嘔,臉色青得更徹底,褲底一陣「濕」意盎然,他頓感尷尬的朝面無表情的尉遲漣漪笑笑,真是好糗。

  西門豁一臉的歪相,真教札木耳反胃。甩開蛇屍,信手抹去嘴角血漬,撇撇嘴,他轉向態度鎮定、不把威脅當做一回事的尉遲漣漪,臉上的激賞是無庸置疑的。「喂!小子,聽見老子的話沒?有錢交錢,沒錢賣色,任選其一。快點。」

  將翠玉笛系回腰側,尉遲漣漪慢條斯理的站起身,拍拍嚇破膽的西門豁,她安撫道:「西門兄,頂多是一死而已,你就算抖落一身骨頭,害怕到底也於事無補,何不有骨氣些,站起來跟他們拚個你死我活,好歹有個逃出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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