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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段小樓 哪曉得還沒來到卓蟠跟前三步左右,便被一道人牆給硬生生地擋了下來。 「你們要幹什麼,識相的就給我滾開。」紅兒面對四獸戰將,眼眸中毫無懼色,其餘三姊妹不甘示弱,也是一字排開,形成四對四,壁壘分明的局面。 「全部都給我退下。」奔雷托從四人中間走了出來,直接來到迎菊面前。「姑娘何必大動干戈,有話不妨坐下好好談談。」 「干你什麼事,不是姓卓的都給我滾到一邊去,我手上這鞭子可是不長眼,要是不小心被鞭尾給掃了,破了你那張俊秀之相,可別怪姑奶奶我沒事先警告你。」紅潤的臉龐看來嬌艷多情,然而說起話來利如鋒刃。 奔雷托暗暗打量眼前這位俏人兒,不禁有些愕然惋惜。 好朵嬌艷絕色的玫瑰,可惜多刺了些。 「在下是蒙古土謝圓汗十四旗的旗主,奔雷托。」 「韃子就是韃子,來到繁華文明的江南,你還是韃子,行頭用不著介紹得那麼響亮。」迎菊用輕蔑的口氣回應,這下可惱火了一旁的四獸戰將。 「你這女人說話當心點,小心我……」哈札虎踏前一步,綠兒連忙挺高胸脯,硬是將這頭猛虎給頂了回去。 「小心什麼?女人女人,你娘不是女人啊?」綠兒嘴尖唇快,硬是讓哈札虎吐到嘴邊的話,又整個往肚子裡吞了回去。 「那……那你爹不是男人啊?」哈札虎想不到話回應,只好把綠兒的話修一修,原封不動地給她頂回去。 「是你們先不尊重女人的,跟女孩家說話不會客氣點嗎?」紫兒來到綠兒身旁,同仇敵汽地把話給堵回去。 「你也不看看你們跟潑……」 「潑什麼,有種你就把下面那個字給我說出來呀!」紅兒杏眼圓瞠,圓滾滾的一雙水靈大眼,瞪得哈札虎不慌也心亂。 「就是嘛,敢站出來為什麼又不敢說了呢?」最後一位藍兒,堵住哈札虎的最後一個缺口,將整個圈兒補滿。 只見哈札虎被四名娘子軍團團圍住,孤立無援的他,馬上朝後頭使個眼色,要其它三獸前來助陣。 不過這三隻獸可沒那四名娘子軍夠義氣,他們夠冷靜,沒有奔雷托的指令,他們只有護駕在眼前,動也不動那麼一下。 「哈札虎,禍從口出的是你,快去跟姑娘們道謙。」 縱有百般不情願,主子都下命令,他哪敢不從,只見他心不甘情不願地賠了罪,立刻轉身疾步振走,一人窩在角落生著悶氣。 不過哈札虎的賠罪,似乎無法為情勢挽回些什麼,幾名娘子軍,依舊霸佔著廳堂,特別是迎菊那對炯炯出神的銳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卓蟠的身上一寸。 「前戲演完了,你這主角是不是也該上場了,卓蟠,我數三聲,你要是不敢出來和我對質,還像個龜孫子一樣躲在別人後頭,我今天就連你家的祖墳也一同踏平!一不理會在場多有聲威名望的人,迎菊依然我行我素,按照自己的步調行事。 「我……」全身冒著冷汗的卓蟋,雙手不停拉著奔雷托厚長的寬袖,雙眼露出乞求眼光。 「是你做的,不是你做的,就出去把話說清楚,這樣別彆扭扭,豈不是更讓人以為是你在作賊心虛!」奔雷托見卓蟠畏首畏尾,不免懷疑起這裡頭一定有什麼文章,要不然,卓蟠不會害怕的直打哆咦,猶如喪家大般。 「哼,總算說了句人該說的話!」迎菊噙著笑,手中的軟鞭不停地在卓蟠面前晃呀晃著,作勢要嚇死這龜孫子。 卓蟠一聽,像孫悟空聽了緊箍咒般,五臟六腑全都燥熱起來,生怕迎菊手中那條軟鞭,會落到自個兒白嫩的皮府上。 「表……表哥啊,我真是冤枉的呀,你自個兒也瞧見了,她連你這素昧平生,打不著邊的人也罵上了,還有什麼不好誣陷的,這女人仗著在蘇州家大業大,就到處作威作福、魚肉鄉民,為了讓她賣酒的生意一枝獨秀,所以就千方百計也讓我生存不下去,就是這樣,我才會忍痛割愛,把酒坊賣給表哥你啊……」 故事編得正精彩時,一條鞭影就從卓蟠的左臉蛋掃了過來,呼呼作響的鞭風夾雜著長出的力道,迅速在卓蟠的臉上開出了一道血口子。 一條血痕就這樣在卓蟠的臉上綻了開來,疼得他摔在地上,哭爹喊娘的,不停地在地上打滾。, 「這一鞭是警告你,要是你再亂講話,下一鞭我就讓你終生開不了口。?字字句句都寒迫人心,迎菊看著在地上痛苦萬分的卓蟠,依舊冷漠如昔。 「是非公斷,自有國法裁定,姑娘你這麼做,豈不失了自個兒的立場。」奔雷托這下也看不過去了,這女娃兒潑辣的程度,遠超過他想像之外。 「這兔崽子搶了我酒坊的酒,還打傷我的家僕,要論國法,怎麼不先把他給抓起來一頓好打,反倒先教訓起我來了。」她正聲厲色地看著奔雷托,滿腔的怒火讓她的臉漲得紅通通,竟別有一番嫣紅明艷之貌。 「他搶了你的酒,打傷你的家僕,你有何證據,或是人證?」嚴峻的五官上,帶著幾許威嚴,-一抽絲剝繭問著。 「有……」迎菊這下被問得有些結舌,搶劫這等事要留下證據,可還真難如登天,至於人證……那些家奴們全在吳江,也沒帶半個來,唯一的目擊證人……嗯,對了,沒有證人,找隻鳥證也行吧!「紅兒,去外頭的樹上,把黑妞兒給我叫進來。」 紅兒不敢馬虎,領了命後,快步地朝著外頭跑去。 在場人全都看傻了眼,有些人已開始竊竊私語,這黑妞兒究竟是何許人也,能在遭搶的過程中,詳細地目睹一切,還能從容不迫地指證歷歷,想必是個膽大心細、冷靜自持的內斂之人。 不一會,紅兒又咚咚咚地跑了進來,隨著她身後飛回來的,是只羽毛烏黑亮麗的九官鳥。 「好熱鬧,好熱鬧……」黑妞兒嘎嘎嘎地叫著,興奮地在屋內繞了幾圈後,最後則停在迎菊的肩上。 「黑妞兒,那天綁在你腿上的圖案,是個什麼樣的圖案,你大聲說給這裡的每個人聽。」迎菊一板一眼,認真地問著身旁的九官鳥。 「兩腳桌、兩腳桌……」黑妞兒突地振翅起飛,只見她在樑柱間飛來飛去,還激動得掉下兩根漂亮的羽毛。 兩腳桌? 眾賀客嘴裡哺哺念著,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希望從對方嘴裡,聽出這鳥話中的玄機。 全場陷入一片討論的場面,這時迎菊才不慌不忙,將手中原本繫在黑妞兒腿上的紙條給拿了出來,並呈現給在場的所有客人看。 「兩腳桌顧名思義,就是『桌』字少了底下兩撇,去掉那兩撇,不就是你這龜孫子的姓嗎?一雙漂亮的鳳眼半瞇著,她蹲在卓蟠面前,還將紙條往他額上貼了過去。 卓蟠當然打死都不能承認,他知道是有人出賣了他,只是這神秘客當時把臉遮得密不透風,只露出兩顆眼珠子,誰曉得他是何方神聖。 「笑……笑話,全大清姓卓的成千上萬,你不去找別人,把帳算到我頭上,你是看我好欺……」話還沒說完,嘴裡就被桌上的壽桃塞個滿嘴。 「姓卓的,你我之間的恩怨咱們心裡頭都清楚得很,你倒是一推六二五,全給我撇得乾乾淨淨,我再鄭重地問你一次,劫酒車這件事,你承不承認是你幹的?:迎菊再沒任何耐性,手中的長鞭,隨時都有可能再往他的右臉頰,抽上第二條鞭痕。 「不是我就不是我,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承認。」仗著人多勢眾,卓蟠就不信她敢在他的地盤上拿他如何。 「陸姑娘,光憑一隻鳥和一張紙,就要判定一個人的罪行,未免也太薄弱了些。」奔雷托還以為她會拿出什麼有力的證據.想不到是找隻鳥出來佐證。 「好,我看你能出硬到幾時,如果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我馬上就能證明我的推論是真還是假。」 「陸姑娘但說無妨。」 「要是你能讓我把卓家莊裡裡外外搜查一追,我肯定能找出我們醍飄居所損失的酒來。」她十分篤定,為了今天的婚宴,那天被劫的酒,肯定是要用來宴客,若真是如此,那真相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況且在每罈酒上,都有著黃金菊的標誌,若能找到,便是有力的證據。 「不、不行,你憑什麼搜我卓家莊。」卓蟠嚇得面如白紙,這一搜還得了,他這條命還有得活嗎? 「怎麼,心虛了嗎?」她狠瞪了卓蟠一眼,忙將目光掃向一旁的奔雷托。「怎麼,偉大的蒙古旗主,麻煩你說句公道話吧?」 這下可讓奔雷托無言以對,他總不能隻手遮天,老偏袒著卓蟠,幾百雙眼睛都在亮睜睜地看著他,是非曲直,絕不容許他來私斷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