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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貓子 「我什麼時候問你話了?」關·宙斯瞪她一眼,擺明嫌她多事。明明膽小如鼠的天性,卻老在獅子嘴上拔毛,說話時從來都不經大腦。 別人的死活關她屁事! 「沒有呀,我只是這麼想而已嘛。」縮了縮,她小聲地道。 「你何時有護士、醫生的執照,自認為可以大放厥辭了?」沒有放過她,他質問的聲音仍是咄咄逼人。 「這是基本常識,說說也不可以嗎?」沒有被嚇住,她勇氣十足的回話。 莫莫總覺得他不是故意要對人凶,只是不知如何排解沉悶的心結。既然要留在他的身邊,她就不會和他計較小事情,該說的還是要說。 「不可以!」他不喜歡她的挑釁。 讓她跟在身邊以來,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替別人擋下問題,才會造成別人只要答不出他的問題,就會用眼神向她求救。 他們當她是他的誰?就算雙腿殘了,他的眼睛也沒瞎。 他要的是她的服侍,絕不是妨礙管束! 「為什麼?」她執拗地問。 「因為我討厭聽見你的聲音!」有些惱羞成怒,他不禁脫口吼出。 夠了!他為什麼得忍受她的質問、老是對她的笨問題忍氣吞聲?他自己都不明白,不明白的事,他決定不再忍耐。 天曉得,為何他能容忍她一個多星期! 根本不該這樣才對! 莫莫愣住了,整個復健室突然鴉雀無聲。 有顆心,彷彿被人踩碎了。 好痛…… 第4章(1) 「莫莫失蹤了?」 人在霧都倫敦的五人,終於想到要和台灣連絡後,卻得到令她們詫異的消息。 在台灣,沒有她們哪裡都不喜歡去的莫莫,竟然在溫哥華玩失蹤記。 「莫家是這麼說的沒錯,伯父伯母聽起來急瘋了。」掛了電話後,白晴只是雲淡風輕地轉述,對於莫莫失蹤之事,不算有太大的反應,沒有半點緊張的神態。 莫莫不是小孩子,白晴相信她不會有事,不需要像莫家父母般大驚小怪。太過於嚴密的保護,只會讓莫莫永遠長不大,莫家父母就是看不透這點。本以為他們兩位老人家肯讓女兒獨自出國,應該是已想通了呢。 「那女人在想什麼?」陸琦十分懷疑,莫莫的腦子是不是又壞了。 「既然得知真相,自然是乖乖女生氣了。」訝異後,永井惠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狗急也會跳牆嘛!更何況……」朱利葉的眸子一轉,帶著調侃道:「莫莫再笨,其實還是有點「思想」。」她把平常的莫莫講得像是沒大腦的小呆瓜。 大夥兒認識以來,她們一直是這樣看待莫莫的。 「是時候了,我們去加拿大找莫莫吧。」俞真妍突然提議。 「俞真妍小姐,逃避不能解決問題。」陸琦突然很沒好氣。 「對呀,玩遍大小城鎮之後,你以為我們為啥還留滯英國?」永井惠笑問。就為了等真妍解決問題,她們的歸國之期才會一延再延。 「有時候距離能讓人思考,好看清癥結如何去解。」眸中帶著迷離的笑意,俞真妍倒是像個局外人,回答得十分從容不迫。 陸琦對天翻個白眼,根本什麼都不想再說了。 想要點距離來思考不早說,她們何必還留在英國陪她耗時間,浪費有限的青春生命?她不是在抱怨,而是真妍實在太龜毛,激出了她滿腔的火。 要愛就愛,不愛就甩掉,有什麼好考慮的!天底下哪有那麼多事好猶豫。 「那「公爵大人」怎麼辦?」朱利葉完全出自好奇。 依舊是那副溫婉的調調,俞真妍好笑陸琦的白眼,只是淡淡地道:「給我一點時間,也是給他深省現實的機會,不是嗎?」 白晴失笑,忍不住輕輕搖頭,沒有人能改變真妍決定的事。 「那要不要通知他一聲呢?」別懷疑,朱利葉真的是出自滿心的好奇。嘿嘿,都要把人甩掉了,真妍還說是給人「深省現實」的機會。 笑面虎的狠心度可見一斑哪。 「你說呢?」俞真妍漾出她美麗的笑容。 「多此一問!」聽了老半天,陸琦還是忍不住嗤哼。 搔了搔頭,朱利葉想想,也對啦! 是多此一問,讓那位公爵大人知道真妍的決定,他會不攔她們的路才怪!到時別說是加拿大,就算是鑽進地府,他肯定都會陰魂不散地跟上來。 真妍既然要距離思考,就不可能給他通知。 好想留下來看那位公爵發飆的臉哪!肯定是挺有趣的說……不只是朱利葉,就連其他人也想看看,令她們對將離去的打算感到有點遺憾。 嘖,為保小命,還是打消這個主意好了。 真妍走了,留下來的人肯定肯定會被他抓起來嚴刑拷問她的下落。 哈!留下來看好戲?又不是白目的阿呆! 走走走,走人囉。 美麗的城市啊,再會了。 若有緣,終有一天她們會頻繁造訪。 沉默的病房裡,安靜到連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見。 關·宙斯所住的特別病房十分寬敞。 一眼望去,電視、電腦、冰箱、辦公桌,甚至連沙發都一應俱全;床換了,被子換了,連牆壁都改成原木裝潢,沒有半點像病房的地方。這裡就像個家裡的起居室般,絕對是最高級舒適、在普通病房絕對見不到的光景。 許多用品是羅倫應他吩咐所佈置,畢竟他得在醫院住上些時間,任何不便都會加深他行動不便的火氣。大概也沒有人像他,住院還把工作帶進醫院。 每天,羅倫或是總公司的最高階層主管,固定會帶一疊檔案進醫院,進行當日的工作會報。除了復健的時間,關·宙斯幾乎都靠坐在病床上工作,或者用二十四小時連線的手提電腦接收企業底下各個子公司傳來的訊息,再直接下達最高指令。 不管主治醫生或是任何人警告勸阻都無效,不得不讓人對他的工作狂精神咋舌。 想當然耳,宙斯企業運作一如往常,並沒有因為他住院而停擺。 硬要比較關·宙斯的生活跟之前的生活有何不同…… 大概就是少了女人。 瓊絲進行每天的例行公事,替關·宙斯換著傷口上的藥和繃帶,眼神禁不住一再飄向坐在沙發上看書的莫莫,她實在不明白莫莫和他是怎麼了。 聽說前幾天,在復健室裡發生了一些事,卻沒有人能說得清楚。 瓊絲只知道向來和善、像個小天使可愛的莫莫,已經好幾天不曾開口說話。她並沒有擺臉色給任何人看,該做的事情照舊在做,只是不肯開口說話而已。 這種氣氛讓人難受,比關·宙斯亂發脾氣還令人感到渾身不對勁。 唉!簡單一個字,就是「悶」哪…… 「宙斯先生,藥換好了。」結束例行公事,瓊絲禁不住歎口氣,眼神又飄向莫莫。 聽見瓊絲的話,莫莫將手中的散文集放到茶桌上頭,一如往常立即起身,走到床旁邊幫助瓊絲讓他換回舒服的位置。 始終一言不發,她甚至沒正眼看過關·宙斯一眼。 「謝謝。」弄好之後,瓊絲也習慣地向莫莫道謝。 基於身為關·宙斯的特別看護,瓊絲認為這些是她份內的工作。 莫莫搖頭,朝瓊絲淡淡一笑。 將一切看在眼底,關·宙斯深邃的眸底若有所思,一反常態地對瓊絲吩咐:「你先出去,有事我會按鈴叫你。」慢慢接受雙腿不便的事實,他的情緒已較穩定。 他生存的習性,一向就是「面對」,絕不是「逃避」. 並不是放棄復健,只是面對雙腿可能殘廢的機率。 心中坦然之後,他逐漸回到往昔那個面對困難永遠視為挑戰、不畏艱辛的關·宙斯。 醫院裡,所有人都能發現,他吼人的次數少了許多。 「那我先出去了。」看了看莫莫,瓊絲還是只能退出病房。 在她特別看護的身份來說,關·宙斯是她的老闆,她沒有選擇的權利。就算她早已退休,是因為院長的情商才會來,從未變過的觀念依舊在。 食人俸祿,本該謹守本分才是。 目送瓊絲離開,莫莫沒有去看關·宙斯的臉,再度回到沙發坐下。 沒有開口和她說話,關·宙斯也沒有拿起順手可及的工作繼續。眼神緩緩跟著她移動,他依舊十分沉默,並沒有在瓊絲離開後說什麼。 回到沙發上坐好,莫莫重新拿起看到一半的散文集。 然而,眼神落在字裡行間,她的心思卻再也回不到書中。 都怪他,幹嘛一直盯著她看?就算不看他的眼、臉,她也能感受到他灼熱的眼光,教她如何靜得下心來看書?何況他光看她不工作,實在詭異又不正常。 「請問,我臉上長蛆了嗎?」一個小時過去,她終於忍不住從書中抬起僵硬的脖子,放棄偽裝難以忍受地質問:「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 「我在等。」他倒回答得很沉靜。 感到莫名其妙,莫莫還是不禁好奇地問:「等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