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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岳盈 天呀,地呀,寧可讓她死了,也別讓她再聽一句這棍球說的渾話了!織雲氣得全身 冒火,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晏南早被她眼中媲美雷公、電母威力的怒光劈了。 「你豬呀!腦子裡盡裝那些亂七八糟的,就不能往正常方面想呀!」 面對她的怒氣,晏南只聳了聳肩,語氣平和的回答,「我承認我是想歪了,可是在 如來禪寺時,你衝著亨泰笑得那麼甜,我當然會把事情想岔。」 「我哪有?」她皺眉道。 「喝,你現在倒撇得一乾二淨,我可記得清清楚楚。對著我,你就擺出母夜叉臉, 對著他,你就笑得像花癡。」 「討厭男,我鄭重警告你不要含血噴人,把這種深具侮辱意味的句子往我身上栽! 」 「你否認有對他笑?」他嘴角微朝兩邊扯開一抹冷冽的笑意,炯炯的目光像兩把小 劍似的射進她眼中,刺得她睫羽頻眨。 織雲對他像逮到妻子紅杏出牆的丈夫般逼問她的態度,感到既困惑又生氣。這傢伙 以為他是誰呀? 「就算我對他笑,也是禮貌上的。」 「為什麼你對我不能禮貌上的笑一笑?」 面對他夾雜著委屈和懊惱的質問,織雲也有氣。「也不想想自己對我的態度!人家 對我笑,我當然要回笑一下,你又不對我笑,難道要我像花癡一樣衝著你直笑呀!」 「你是因為……」 「孔夫子說:以直報怨。意思就是你對我不好,我也不要對你好。現在講清楚了, 快點讓開,我要去找我娘啦!」她不耐煩的命令道,想繞過擋住出路的晏南。 「我怎會對你不好?是你不給我機會對你好。」他苦笑著,不願讓開。 他哀怨的語調著實讓她心肝連抽了好幾下,心也跟著酸楚了起來。可是少女的矜持 又讓她沒辦法軟下語氣安慰他。 「你剛才不是問我有什麼話不能到外頭說嗎?我都還沒說呢,你卻又急著走,你教 我……」 天呀,地呀,織雲只覺得胸口小鹿亂撞,腦子裡亂成一團。他到底想說什麼呀?想 要她教他做什麼?她的心慌成掉滿地的絲線,一時間找不到線頭好整理起。 「你……不是問我……那個笑不笑的事嗎?我也……說了呀!」她艱難的從乾澀的 喉腔擠出話來。 快回答是呀,但怎麼心裡又希望他回答不是?織雲只覺得體內有好多只蝴蝶在拍翅 ,飛呀飛的,逗得心頭的小鹿再度胡亂的追著跑。 「那是順口提起的。其實我最想說的是……」 他又停了下來,把織雲的心情攪得像被風掃落紛紛飄墜下地的粉紅色桃花瓣。她拿 起掃把想掃,可是面對滿地的花朵,卻有種想掃又捨不得掃、也無從掃的心痛和茫然。 快說呀,快說。但她希望他說什麼呢?想起了綠兒說陶晏南喜歡她的事,心兒跳得 更急,慌亂的忙把頭低下,眼光正巧落在他錦袍下露出的一雙黑底鞋上。那樣式好眼熟 ,在哪瞧過呀? 仔細一看,發現那是去年年尾時,已出嫁的薏明突然拿了鞋樣,以高價委託她親手 做的三雙鞋中的一雙。她原以為她是想送給夫婿,因為薏明的女紅一向不怎麼行,所以 拜託她做。她因此特別花心思,在鞋面上以金線繡出線條簡單的圖案。沒想到這鞋沒到 薏明夫婿的腳上,倒到了陶晏南腳上了。 織雲恍然大悟的輕呀了聲,胸口的悻跳聲更形急促。 想到他拐著彎要意明央她做鞋,現在還穿著她為他做的鞋,慌掉的少女芳心湧上一 陣陣陌生的情潮,分不出心頭的那股火熱是甜,還是辣,令她頓時手足無措。 他打什麼主意呀?他他他……彷彿還嫌這雙鞋給她的驚嚇不夠,晏南突然伸手捉住 她微顫的柔肩,把她嚇得猛地抬起頭瞪他,兩隻深幽幽的眸子就這樣闖進她沒有防備的 芳心中。 「我十八歲那年,就決定娶你為妻了!」 他低啞的聲調如五雷轟頂般震得她耳朵發聵,頻眨的睫羽慌得像被老鷹追趕得逃無 生路的小鳥的翅膀般胡亂揮舞著。 她沒聽錯吧?他真的說……儘管早從家人那裡約略知道陶家有意迎她入門,可是對 織雲而言,這事仍像隔層霧般不真切。現在親耳聽到陶晏南這麼說,一股再難逃避的真 實攫緊了她的心。 她當然不是開心,可是為什麼心兒像長了翅膀似的彷彿要飛上雲端?一陣蜂蜜般的 頭頂淋下,全身酥軟無力? 「雖然你一直跟我作對,可是我下定的決心是不會改的。」 霸道的語氣令織雲覺得有點刺耳,她跟他作對?他下定的決心不會改?這傢伙以為 他是誰呀? 正想反駁幾句,張開的菱唇卻被他濃眉緊蹙下那雙冷峻而熱烈的眸子嚇得趕緊合起 。 那握住她彷彿一捏即碎的瘦弱肩膀的大掌看起來頗具威脅性,還有他朝她俯卜的臉 ,那拂在她臉上的熱氣也令她不敢吭聲。 「你是我的人,我六年前就預定的妻子,沒道理在守護六年後拱手讓人!所以你最 好承認,那天的琴不是你彈的!」 敢情晏南已經曉得茗琴堂裡的事了。織雲以手傷馮借口而逃掉當場出醜的命運。雖 說玉徽現場撫琴已足以證明當日的琴聲是她所演奏的,可是以亨泰的固執,除非織雲親 口承認,他是不可能輕易相信。 要知道他先入為主的認定織雲是撫琴人,並為她的美貌而傾心,現在任何人告訴他 令他心動的人兒壓根兒琴技不佳,他當然沒辦法立刻接受。為了讓亨泰徹底對織雲死心 ,晏南非得要她親口承認自己不會彈琴,要不然他就有了個最具威脅的情敵了。 這些曲曲折折的心情,織雲當然不明白,還以為他是瞧她不起,這可傷了她敏感脆 弱的自尊了。 「反正你就是看不起我!」氣憤讓她生出驚人的力氣,險些就掙脫他的鉗制。 晏南條地收縮手臂,將她帶進懷裡,臂膀如牢固的鐵煉般緊緊鎖住她,不悅的在她 耳畔低吼:「我沒有看不起你,你不要搞不清楚狀況!」 「有啦,你就是認為我不會彈琴,不會唱歌,什麼都不會……」她悲憤難抑的在他 懷中控訴,聽得晏南大感詫異。「我聽見了,聽見你笑我是音癡,還說什麼樂器到我手 上全成了廢物。嗚……我不過是不小心把薏明的古箏摔壞了,你就這樣說我,你好壞。 都七八年的陳年舊事了,她居然還記在心上生他的氣? 晏南萬萬料不到她會將他一時的玩笑話放在心上,低頭看著她掛在腮上的兩串淚, 只得放柔語氣安慰道:「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記在心上。織雲,我沒那個意思,那時 你才八歲,我並非故意這麼說,也從沒輕視過你。你不會彈琴又怎樣?我根本不在乎。 別忘了,我跟你一樣不會呀,又有什麼資格評斷你會不會呢?」 織雲有種彷彿坐在波濤輕漾的小船上的暈沉感,眼前的晏南令她既感熟悉又陌生。 他當然還是同樣的一張臉,可是向來對她冷嘲熱諷的賤嘴巴卻吐出比春風還要溫柔 親切的話,令她頓時覺得他剛毅的嘴唇變得柔軟、好看許多。而他漆黑瞳仁裡暖暖的熱 意,方正的臉孔因唇上的微笑而流露出的迷人光彩,混合成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牽引 著她的芳心為之悸動。 「你……」她似嗔似喜的望進他眼中,在這一刻,她似乎能觸及到他靈魂深處,看 到他也為她躍動的真心。這令她喜悅得幾乎要暈過去。 「織雲,我的好織雲……」晏南忘情的抱緊她,在她耳畔呢喃著她的名。積壓多年 的情意再也抑不住,終於像春汛般氾濫。 他目光癡醉的注視她形如貝殼般的可愛耳朵,以及柔嫩的側臉,胸口的灼熱激情促 使他湊上唇親吻,溫潤的觸感令兩人如觸電般的顫動不已。隨著織雲的一聲嚶嚀,無力 的軟倒進他強壯的臂膀中,晏南奔騰的情慾更如失控的馬匹難以駕馭。 他更加放肆的沿著她優美的側臉,探尋向她等待的紅唇。當四片嘴唇緊緊貼附住, 他猶如乾裂的大地獲得雨水滋潤,貪婪的吸吮天降甘霖,以撫慰自己渴愛的心。 織雲毫無招架之力的任他輕薄,心跳和呼吸隨著他的熱情越發快速急促。她的腦中 一片混亂,他的溫暖和索求像帳幕般的籠罩著她,將她與世俗的禮教隔離。 她緊緊攀住他頸項,身子一輕,竟被抱起,放在書房裡的几案上。臀下的堅硬觸感 令她神智頓然清醒。 「你你你……」她羞憤的推著他,晏南也發現自己的造次,但沒有立刻放開她,只 是移開自己放錯地方的手,熾熱的嘴唇抵著她溫潤的臉頰呼吸急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