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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貓子 弱肉強食的世界,勢弱主宰了她的命運。 還沒正式過門,她就被送進雲門和末婚夫先行「同居」,恐怕此舉在於趕上「試婚」風潮,從來沒有人在乎她的意願。 想當然,她毫無選擇權利,試婚結果端看雲龍此試感覺。 哼,要是他老大一個不滿意,難保她不會步上被「退貨」的命運……等等……退貨?這倒是一個好主意…… 「想太多對你沒好處。」雲龍清朗的嗓音,冷不防在她耳邊響起。 瞧她鄙夷至極般仰視雲海居,想法快速在眼底飛轉,在令人失笑。像是跟他嘔氣,她沒給過他好臉色看,竟連與他有關的事物也一視同仁。 這麼不屑於闕龍門的人,她真是少數中的少數了。 「沒有權利主宰自己的命運,我連想事情的自由也沒有?」回望雲龍,她的語氣帶著濃濃嘲諷。 雲龍看她一眼,牽起她的手,往雲海居裡邊走邊道:「說話酸味別那麼重,憤世嫉俗,不會讓你的日子比較好過。」 他的動作太自然,讓她愣了數秒,才恍然想到要反抗。 「放開,我自己會走,用不著你牽我!」使盡吃奶的力氣還是抽不回手,她才發現他像外表斯文,力氣大得嚇人。 遇上他,她無法把持住對人的冷漠,乾脆算了。不然,她遲早會因為壓抑過度得內傷,這輩子就這麼抑鬱而終。 「女人,別這麼倔強比較好吧!」踏著穩定的步伐,雲龍淺淺調侃。 「愛怎麼樣是我的事,不要你管,你放開我!放開——」倔強?他竟然敢說她倔強——也不曉得是因為哪些王八蛋,她才會落到跟前可笑的處境。 掙扎間,冰焰忽然意識到她的雙頰逐漸燙熱起來,更急於掙脫他的掌控。 可惡,他害她的體溫莫名其妙上升,連心跳也加速。 她告訴自己,一定是太生氣才會這樣。 不但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雲龍還將她的手握得更牢,半點也不放鬆。她的手有些冰冷,然而終究是個女人,玉手是軟軟柔柔的觸感,握起來令人舒服而心情愉悅,和她給人的冷酷感覺大異其趣。 基本上,他的心仍是平靜的。 「我怎麼可能不管你。」發現她放棄掙扎之後,雲龍也放鬆力道,像情人般牽著她的手慢慢走。她有些僵硬,但他仍可接受。 啥叫作怎麼可能不管?冰焰感到怪異地盯著他,說服自己這不是妥協,讓他好好地牽著手是不作無謂掙扎,省得白費力氣。 反正全部的人都不曾在乎過她的意願。 「遲早,你都將是我的妻子。」他煞有其事的補上話。 刷青了臉,冰焰匪夷所思地瞪著他看。 「你該不會忘了你說過的話?」不好的預感在她心頭泛開。 「我說過什麼嗎?」雲龍微聳肩頭,儼然不打算為說過的話負責。 冰焰要自己沉住氣,深呼吸。「你說過就算將來我們真的得結這個該死千遍的婚,也不會對我的生活造成影響和改變,難道你忘了嗎?」 幾天前,他明明曾暗示她要有心理準備,他們將成為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才沒多久前的事,就算他記憶不好,也沒道理忘得一乾二淨。 這種惱人的氣憤,她可沒辦法忘懷…… 「喔,我不能改變心意嗎?」雲龍笑笑,答案給得簡單。至於該死千遍——他可不記得他用過這類形容詞。 自從和她訂婚,幾個特別關心他的老人家連「問候」電話都沒打,自動放他耳根清靜,算來有好一陣子沒吵他。他的世界變得無比和平美好,怎麼也用不上「該死」等字眼。他也希望最好能就這麼一直和平寧靜下去。 幾個老人家在打什麼如意算盤他當然知道,無意拆穿而已。不過……原來有個末婚妻有這種好處,他以前竟然沒想到…… 「當然不能!你憑什麼反覆無常?」冰焰雙頰飛紅,幾乎顯得激動起來。 開玩笑!若不是因為他那日的暗示裡有著那樣的「保證」,她怎麼可能在三番無奈之後,放棄任何打算,認命地送人云門當他老婆。 沒錯,誰教她就是放不下,無法置鹽城幫安危於度外。 她好不容易被說服,稍微安定的心再度被刺激得不安沸騰。 雲龍斜睨她一眼,緩慢地道出事實:「憑我高興。」 總有一天她會知道,闕門九龍做任何決定永遠不需要理由。肯回答,是他今天心情好,否則他根本不需要向她多作解釋。 「你,你根本是霸道的獨裁者!」冰焰氣得無話可說。 「那又如何?」雲龍好笑地問,眼眸閃著趣光。就他個人以為,他可是九龍裡頭最好說話的人,離霸道和獨裁似乎有些距離。 嗯,她恐怕沒見識過真正的霸道獨裁。 「不如何!我要取消婚約!」她沒有多想即脫口大叫。 猛然一拉,冰焰整個人跌入雲龍懷裡,只見他俯低笑臉回答:「抱歉了,我的大小姐,這件事由不得你。」 難得遇到一個這麼有趣的女人,雲龍有點興奮,不否認,他對她的期許加深了幾分,令他拭目以待。 「你無賴!」冰焰逞強和他對看,其實他的驟然靠近讓她心慌不已。 外表出色的男人就是這樣該死,老是動不動就以各種方式勾引女人的心,活像有空就到處發情似的。 了不起,關在家裡當自戀狂不會,幹嘛出門害人! * * * 「我懷疑……我是否長得不堪入目……」 說著,雲龍的俊顏逼近她的臉。 天外飛來的問題,讓本來想掙扎的冰焰愣住,有點懷疑自己的聽力。要是他這種足以令花癡瘋狂的長相叫作「不堪人目」,地球上大半的男人豈還有賴活著的勇氣?他們不全都自卑到想死,一個個排隊跳大海去了。 一定是她聽錯了。 「很難回答的問題嗎?」他的鼻息有意無意地緩緩吹拂在她的臉上。 「我沒聽清楚……」她皺起眉。 沒事靠她這麼近幹嘛,不知道他的呼吸跟著靠近,會讓人不自在嗎?更遑論彼此間不容錯辨的心跳。哼,就說他該死! 雲龍瞭解地微笑,再次道:「我問你,我是否長得不堪入目?」 照種種跡象顯示,在她眼中——他極有可能丑到應該無地自容。 「姓關的,你故意刁難我嗎?」冰焰悶悶地問,清亮的黑眸裡燃著火炬。即使已將雙手擋在兩人之間,也無法讓她覺得安全半點。 「怎麼會是刁難呢,我不過是提出我的疑問。」他真的不覺得是。 「不是刁難,你何必明知故問。」她不相信,冷言道:「你長得如何自己心裡有數,要別人奉承你,你的臉皮也未免太厚了。」 天知道有多少男人想生成他那張臉,好多點拐女人的本錢。但他長得有多俊是他家的事,她沒那個義務和責任去當他的馬屁精。 經過這些天,她仍沒有成為他未婚妻的實在感。 「我沒有要你奉承我,只是想知道你之所以那麼討厭我,會不會是你的「審美觀」有些不同於常人。」雲龍望進她眼底,含蓄的解釋。 看樣子,她的眼光並沒有「與眾不同」。 即使在她挑剔的眼中,他仍是好看、令人賞心悅目的一種。 那麼她對他的不滿,恐怕僅僅是來自一樁無法自主的婚姻。真是想不開哪,他也沒太多的選擇權,卻不像她老是鑽牛角尖,闖進死胡同裡就出不來。 「放屁,你審美觀才有問題!」她想踩他一腳,偏偏弄巧成拙,差點摔一跤,導致他抱得更緊。死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她自認體力尚佳,不算是手足無力的三腳貓,但遇上他卻全然無用武之處。 「嘖嘖,淑女怎麼可以口出穢言呢?」雲龍裝出訝異狀,存心逗弄她。 就資料所載,她是讓男人頗無可奈何的冰美人;不過她對人雖有禮而疏遠,通常仍是氣度一百、風度滿分。而這個擁有高度風評的冰美人,為了他居然不顧禮儀,看來他得重視自己的「魅力」,她不在他面前裝「酷」,是否也代表他存在對她別具意義?值得深究。 「憑我高興,愛說髒話、鬼話都是我的事。」冰焰以他用過的語氣回諷。被他擁在懷中,她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了,一定是他抱太緊害的。 她的人生就這麼無聊嗎?非得在這浪費所剩無幾的青春歲月,和他老大討論這種沒營養的問題。 雲龍空出一隻手,輕輕自她的髮根處順撫而下,經過她小巧的耳垂,沿著她繃緊的輪廓,挑逗至她輕顫的唇。 「我想我有義務調教調教我未來老婆的說話藝術。」他魅惑地笑笑。 冰焰瞪著他,渾身僵硬而動彈不得。 單憑只手,他仍能輕易掌控住她的身體,不讓她趁勢脫逃。 迷眩的那一瞬間,她真的跌入他深邃似海的瞳眸裡,他擄掠的她心智無法思考,胡亂怨懟起……男人不該有對太美的眸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