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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貓子 一旦利用價值告罄,愛瑪麗絕對會毫不留情地將她一腳踹得遠遠的。 愛瑪麗的眼淚只讓她覺得可笑無奈,絲毫不曾讓她產生憐憫同情。 對人和事物的態度,冰焰與雲龍其實有些不易發現的共通點。 對人,在表現的方式上或許有差異,冰焰向來冷漠直接,雲龍則一派婉轉淡視;乍看是南轅北轍的兩種個性,然而本質上,除了至親至愛的人外,他們都是那種超標準——從來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種類。 * * * 變臉像變天一樣。 好說不成,愛瑪麗的眼神突然射出強烈的敵意和仇恨,抽出早就準備好的短刀,她舉起刀欲刺向冰焰心口。 是這女人不識好歹,怪不得她了! 只要冰焰不存在,只要這個礙眼的女人不存在……不存在……亞屺大哥就會愛上別人,到時她就有機會。她會讓亞屺大哥愛上她的,亞屺大哥會愛上她的……強烈的念頭在愛瑪麗的腦子裡翻騰。 縱使嚇了一跳,有功夫底子的冰焰,仍本能地往左側空隙閃開,快速避開朝她心臟刺下的致命攻擊。 這一刺,刺中冰焰的右上臂。 踉蹌幾步,過劇的痛楚讓她失神跌在花圃中央。 失手的愛瑪麗,綠眸漸漸充斥發紅的血絲,模樣根本像中邪一樣。 「愛瑪麗,你瘋了嗎?」冰焰痛苦地問。跌在淡菊色的花海中,花香像迷藥似的竄人她的感官系統,眩得她頭暈。 觸目鮮紅的血液正從她的傷口冒出,染紅了花朵。 「我沒瘋,我要你死!」愛瑪麗陰森的笑起來,一步一步朝她前進,美麗的臉孔早已猙獰變形,帶著無盡恨意指控:「哼!你知道嗎?若不是你大哥斬軍崎以什麼鬼恩情要唐傲雨逼雲龍不得不娶你,今天我還用得著裝可憐求你?不是你和你大哥使出無恥手段,我早就是雲門的女主人——」說到這裡,她更是怨恨交織。 「三年,整整三年!我為他學中文、為他壓抑個性、為他努力裝乖巧,處心積慮花了三年的工夫,輕輕鬆鬆就毀在你們兄妹的手上——」折磨將死之人果真是快意的,就像全身灌滿了愉快的能量。她見過爹地殺人,她知道怎麼殺人!身為黑道老大之女,她身上流著殘暴的血統。 若不是怕雲龍不愛她,她不會隱藏毒辣的個性那麼久。既然嬌弱純真換不來他的愛,她豁出去了。她愛瑪麗得不到的男人,別人也絕對別想得到——別想! 愛一個人,會讓人變得如此瘋狂嗎?真是——真他媽的見鬼!冰焰暗自粗魯詛咒,命都要不保了,還管他氣質是什麼鬼玩意兒。 知道這回愛瑪麗要奪她的命,她只好拖著流血的手臂往後爬,傷口痛得她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 「你有毛病……」冰焰為疼痛突然加劇的傷口皺了皺眉頭。 然而愛瑪麗的指控直直撞進她發寒的四肢百骸,毫無遺漏地聽進她內心深處,原來這樁可笑的婚事是斬軍崎「逼」來的。 不用愛瑪麗多說,她也明白若是唐傲雨真的欠下軍崎人情,便會二話不說答應他所提出的任何回報——包括要雲龍娶她。 她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莫怪最初,雲龍問的是她若不甘心為何她不拒絕。還曾說,是因為她的「同意」,所以他們才會有那場訂婚宴。 是不是可笑至極?弄到最後,原來她才是那個有權利拒絕的人。 雲龍竟是那個迫於無奈、不得不娶她的犧牲者。受她敵視那麼久,他卻什麼都不說,一直以最大的寬容對她…… 愛瑪麗第一次從冰焰永遠冷冰冰的眼底看見些許不安和怪異反應,眼中失控的狂意更加興奮肆虐。 血色一點一滴、無情地自冰焰美麗的臉孔流失,愛瑪麗滿意極了。她的手高舉刀刃,毫不留情地往下刺。 「瑪麗,住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麥克,衝出來奮力推倒愛瑪麗。 「死麥克,你別壞我的事!走開——」愛瑪麗從地上爬起,朝要去看冰焰是否無恙的麥克撲去。 「瑪麗,你放開我,我要去看冰焰的傷要不要緊!」氣急敗壞的麥克想拉開愛瑪麗撲上來的身體,一心要去查看冰焰的情況。 「死麥克!你忘了你和我是一夥的嗎?那個賤女人是死是活與你何干?我只是要你去勾引她變節,可沒要你真的對她好!」愛瑪麗拖著麥克怒吼,不准他靠近冰焰,氣他完全不保留的關心。 從麥克眼底看出他對冰焰的仰慕,是愛瑪麗無法想像的意外,讓她既氣惱又不甘心。那個女人到底有何魅力?連對她死忠的麥克都為之變心! 這個女人……是他曾愛過的小瑪麗嗎?麥克錯愕地瞪著愛瑪麗不再像天使、反倒像魔鬼母夜叉的臉孔。好一會兒才想起重要的事,震驚的他快速轉向冰焰;果不其然,他自冰焰眼中看見不能諒解的冷峻。 糟糕,冰焰一定完全相信瑪麗的話了。 愛瑪麗趁麥克失神,一把推開他的身體,再度持刀衝向冰焰。然而,一陣強而有勁的掌力直接衝擊她的腰,將她震得老遠當場暈厥。 雲影完成主子的命令後,隨即無息地隱去蹤影。 冰焰和麥克來不及消化情況,就只見雲龍自遠處步近,人影從很小逐漸放大。他們根本沒看到是誰將愛瑪麗震開,卻能確定不是他。 「帶她走。」雲龍望著麥克,沒有起伏的語調裡帶著少見的怒氣。 麥克猶豫了會兒,望了望冰焰,不想沒對她解釋就走,卻被雲龍此刻不怒而威的霸氣所震,終於還是認命的去背愛瑪麗離開。 唉,瑪麗害死他了。 解決掉雜事,雲龍走到冰焰身前,沒說話,直接蹲下身查看她手上的傷,替她檢視著傷口,直到他突然發現她佩在腰部用來防身的銀色短槍。 「你有槍?」雲龍的聲音含著火氣。 聽出他在問她怎麼不用槍保護自己,她平淡的道:「有又怎麼樣,難道你要我對一個女人開槍嗎?」 「怎麼樣?」雲龍忍著上揚的怒氣,聲音還能保持冷靜,但永遠靜如秋水的眼眸卻再也藏不住上飆的火焰。他質向:「難道你練槍練射擊,不是為防身只是裝好看的?誰也看得出來她要傷你——」 既然有人要傷害她,她就該讓那把該死的槍派上用場。 「我相信我有能力避開她的攻擊。」冰焰打斷他的話,語氣很是不耐。見鬼的男人,她痛得快暈過去,他還在和她討論練槍的主要目的。 「那這是什麼?」 粗魯的拉起她受傷的手,雲龍要她看清楚她不顧自我安危的傑作——手臂上皮開肉綻的傷口。 有能力避開,她還會見血嗎? 「小傷,死不了人的。」 忍住手臂被他扯動的痛楚,冰焰十分固執地咬緊牙關繼續反駁:「要是我開槍,她會更嚴重,不是重傷就是小命不保。」 傷的人是她又不是他,她都忍著痛沒抱怨了,他老大沒事發什麼火?簡直有問題,以為她很愛讓自己受傷不成。 太生氣之下,她再度錯失他藏不住關心的語氣。 「你知不知道她發了狂,要你的命?」雲龍的眸光凝聚,壓低的嗓音幾乎算是咆哮。那種情況下,她竟然還想著會傷到別人! 若不是他發現後要雲影及時出手,她的命恐怕也丟了。 他懷疑她練槍恐怕真是裝裝樣子,從不打算傷人。 「那還不都是為了你,身為你的「未婚妻」,我有什麼話好說?」她的火氣也不小,諷刺地提醒他若不是愛瑪麗愛他愛得瘋,她今天哪會受傷。她沒注意到平常連大聲說話都少有的雲龍,此刻看著她的眼神有些不同。 雲龍望著她冒血的手腎,眉心一皺。 撕下白袖替她先止血,他冷凝著俊臉道:「不是自詡聰明過人,你就不懂什麼叫開槍『嚇嚇她』嗎?就算不對人,你可以對空鳴槍朝她示警,這總不會有違你的原則吧?」 愛瑪麗狠心一刀刺向她心臟的那一瞬間,讓他的心跳幾乎跟著停止,身體緊繃得差點忘記如何呼吸。 「你……怎……怎麼……變、變得那……那麼多話……」咬著泛白的下唇,雖然痛得咬緊牙關,她還是問出了疑惑。雖然他的動作放得很輕,但沒有止痛藥之下,再輕的包紮動作都惹得她如萬蟻蝕心般痛楚。 痛……真的好痛…… 她的額際冒出更多冷汗,開始沿著她的臉龐滑落,唇色也愈來愈青白。雲龍見她情況不對,固執的眼神逐漸渙散,詛咒了幾聲,直接將她抱起。 失血過多,她終於在他懷中暈了過去。 由主子的眼神暗示,雲影已先去通知醫療小組前來雲海居備位,現下疾步如飛的雲龍自是要將冰焰抱回雲海居內。 沒有任何人看見,誰也料想不到,此刻雲龍炯亮的黑眸裡帶著兩簇充斥殺氣的凶光,與乎日的溫和神韻相差十萬八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