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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瑪格麗特·艾莉森 「我贏了,華安,我贏了!」 「那麼繼續下去,朋友,」他鼓勵道,「新手總是有運氣的,真沒法解釋。」 一小時過去了,她還在賭,高興地看著成堆的籌碼越來越多。這時,華安已經在她身邊找到一個位置,被她的好運氣幾乎弄得不知所措。 「我現在該停了?」 「不要停,除非你願意,」他答道,」對一個女人來說,運氣不衰,膽子越大。」 塞林娜既感到膽大,也想搞惡作劇,她把所有籌碼都堆到她第一次選擇的號碼上。輪子開始轉了,那個小白球滴溜溜沿著圓周轉,起初很快,接著越來越慢,最後搖搖晃晃滾進了其中一條槽。 「紅九!」開賭人拖長嗓子道,把很大一堆籌碼推到她面前。 她不知道這裡頭究竟有多少錢,只是瞪大眼睛對華安說:「我不想再玩,我很有錢了嗎?」 他輕輕地抽搐著嘴角,「你還沒有成為富翁,但你已贏了三幾千英鎊。」 「三幾千……!」血湧上了她的雙頰。「可那妙極了——我還從來沒掌握過一百鎊之數呢!」 「是嗎?那也許你是明智的,死拿著得來的東西不放。噴泉升了起來便一定要落下去,而我不想看見高興的神情從你的漂亮臉孔上消失。喝一懷慶祝一下怎樣?我們必須用香濱酒來為你的好運氣祝酒。」 離開之前,他把她的籌碼兌了錢。直至他把厚厚一迭鈔票遞給她時,她才意識這是確確切切的事實。他的目光從手裡的鈔票上溜到她的小荷包上。 「我給你保存好嗎?」他皺皺眉頭。「我來照管可能更安全。」 塞林娜死盯著那迭鈔票,突然間醒悟到她有生以來頭一道擁有錢,足夠的錢去買自由,逃走,擺脫目下的困境。在華安的手上,捏住的錢足以為她和溫迪買飛機票,餘下的也夠保證她們在她回到英國後找房子、找工作的當兒不會挨餓。 她突然察覺到他瞇縫著眼的注視,喘一口氣說:「不,謝謝你,我自己保存,我的錢包有很多地方。」 「很好。」他聳聳肩,把錢遞過去,她用手顫抖地接住。 出了賭場他叫了輛的士把他們開到夜總會。塞林娜在華安拖上前來的椅子上坐下,打量舞池中一對對旋轉著的舞伴。華安在一旁叫了香檳酒。一陣子光景,一瓶擱在冰塊桶裡的酒給送到他們的桌子上,瓶塞「蹦」地打開,於是液體便閃著光泛進他們的玻璃杯裡。 「淺金顏色,表面冰涼,裡面卻隱藏著激烈——這樣描述對你也同樣適合,親愛的!」他舉起杯子嘲弄地道,「是什麼思想打擾你一貫安詳的額頭?你在算計我什麼嗎?」 她握著杯子的手吃驚地一搖,灑了一點酒在桌子上。「當然不是!」她回復鎮靜。華安會準確地度出她的思想,他似乎者是比她走前一步。可是這一次不能讓他猜出她的思想方向,務必把他的直覺誘向別處。誘!當她勇敢地對著他的針尖般銳利的眼光時,她作出了決定。 她沒有感到一絲兒的良心不安,眼睛含羞地穿過杯口捲出了一個秋波,細語道:「和我跳舞好嗎?」 他雙眉飛起答道:「當然好,親愛的。」 當投入他的懷裡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和年輕、像樣的男性跳舞了。 然而華安卻過於像樣了。他貼得那麼近,以致他的嘴唇不時擦過她的額頭。他浪漫地擺動,在她耳邊悅耳地哼著曲,有趣地審視她湧著紅暈的臉龐。 「輕鬆一下。」他喃喃道,「你應該忘卻我是你的丈夫,把我當作朋友,記得嗎?難道友誼應該造成敵對?」 塞林娜醒起要哄騙他,於是極力硬要讓肢體聽使喚,逐漸便覺得身子能隨心聽欲,讓他引著老練地在亂紛紛的跳舞人叢中穿游。最後他把她引回他們的桌子前時,她衷心地笑了。 「再喝點香濱,」他催道,傾倒著細頸瓶子,直至她的杯子溢出酒液來。 她用不著更多的刺激,她的心情已經和杯子裡翻動著的氣泡一樣沸騰了。然而,她貪婪地一飲而盡。華安滿意地再把她的杯子斟滿。 「噢,最好不喝了!」她抗拒道。「我能夠感覺到酒正在湧上我的頭!」 「而我能夠感覺到你正在湧上我的頭,親愛的,」他答道,並蓄意地迎著她的目光,「我迅速地發現自己忘卻了你的以往,希望今晚是我們的第一次相遇,從某種意義上說,確是如此。」他伸手過去捏她的手,「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你是一位年青、美麗的女人而不是一個我為之憤恨、向我索取自由的妻子。你的不幸經歷並沒有給你清白的外貌留下印記———真的,我現在正開始體會到我祖父那種老對你這種女性小心翼翼的態度。也許你的清白是從夏娃那裡繼承來的。儘管夏娃沒有祖先去繼承聰明,然而她卻找出了一條路子會毀滅主宰她的配偶。」 「我沒有希望倣傚夏娃:」儘管她辯駁,她還是感到羞恥,記起她的唯一目的就是完全解除他的武裝,讓他忘卻她錢包裡的錢,從商不去留意它偽可能的用場。 她激動得發狂的睫毛眨下來,迭起她的內疚,這時便聽見他輕聲地道:「我相信你,親愛的,你最大的罪孽就是你一點罪孽也沒有。」 在餘下的時間裡,他們共享一種和睦關係,這使塞林挪既感痛苦,又感到消魂。他們踏著夢般的音樂跳舞。他們傾談,然後再跳舞,每一次她投入他的懷抱都比前一次要情深一點,每一次他都以佔有的心情拘緊她。到了他們決定離開之時,她已經害怕她操縱的情勢會急劇失去控制。她可以感覺到他內心升起的慾望以及他為了保持他們IWfe拉圖式的關係所作的自制。 他們坐的士日旅館時街道已空無一人。他們倆舒服地坐在後面,華安的手臂摟著她的腰,她的頭髮像一把絲扇子般散落在他的肩匕在短短的途中,沒有吭過一聲,但在這的土裡的小圈子中卻可以感受到一股緊張氣氛,它堵住了受控制的情緒,這情緒正喊著衝來免得讓人要承受它的後果.一走進套間,塞林娜便驚恐起來,想脫身逃掉,便喃喃道:「很晚了,你原諒的話我就直接去睡覺了。」 她剛從他身旁走過便讓鐵打的銬扣扣住了腰部。「先別。親愛的。」他消沉的口吻讓人嚇了一跳。「我們首先得喝點好入睡的酒。」 針尖火辣辣地刺著她的手臂,當她小聲地哀求:「我不想再喝了,華安,請讓我走……。」 他以行動作出回答,他猛然用手縛住她的雙臂,用力把他抵在胸膛上。「你不能此時離開我!」他低沉的聲音顫抖而使人害怕。「今晚和我呆在一起!讓這一晚成為我們的蜜月。並不是因為我祖父願意這樣,而是,因為我們自己願意!」 他們的蜜月!她的喊聲讓如饑似渴地尋找反應的嘴唇給封住了。 她像落進圈套的動物一樣極力要掙扎出來,但她的掙扎似乎只能逗樂他。 「來,親愛的,」他從喉嚨裡吐出一陣細語,「你知道我希望什麼,把你交給我,讓我來驅除躲在你心中的惡魔吧。你覺得自己是凡人。然而你僅有一半活著。另一半和那鴿子一道埋著,那鴿子振翅飛進了你的生活,他那脆弱的雙翼簡直不能把你提到快樂的邊沿。別,別害怕力量,我漂亮的妻子,禿鷹飛得快並且強壯,能一直去到天堂的大門!」 「而且當他滿意了他便一鬆爪子,把他的獵物投進地獄的深淵!」她用力推他,發現自己在害怕中有著超人的力量,掙脫了開來,讓一張桌子擋在他們中間。「這些就是你的承諾,先生!」她奚落道,「你的朋友都像我一樣那麼憎恨你嗎?」 他猛然立著不動,一副疑惑的神情,雙眼搜索著她的臉孔,似乎在懷疑她說話的誠實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慢慢地宣佈,他那不道德的本能受制住了,「你今晚的態度是一種鼓勵,甚至是一種調情,所以為什麼要突然擺起這毀了的美德來?我會想像到,你在放蕩得出奇的以往中所有的經歷本來可以告誡你,要幹不打算完成的事是愚蠢的。」 「就算你對,我以往是犯了一個錯誤,先生,而且付出了價錢。然而,這經驗起碼教會了我一條——千萬不要未算計一下代價便再次去愛。」 他狠狠地盯了她好一陣子,然後嘲弄地向她一躬身。「人們說愛是帶翅膀的友誼,」他嘲道,「我真愚蠢,忘記了你是喜歡用你漂亮的雙腳死死地站在地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