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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倪淨    


  「我早跟她說了,別動了傷口,免得傷口又裂開。」醫生一面搖頭,一面感到無奈。

  「那現在呢?」

  閻君沒跟醫生提及,那傷口會裂開,有一半原因是因為他。

  「只能重新縫合傷口。」

  閻君看著床上的冷憐心那微弱的呼吸,還有一身血紅,心頭的不忍多過他自己所想的,那教他不想去承認。

  醫生看了看閻君,「少爺,你是不是要先出去?」畢竟憐心是女孩子,就算是少爺的貼身保鏢,也不能這麼教少爺看了身子。

  可閻君沒有出去的打算,他只是看著冷憐心。他與她的關係並不是單純的主僕關係,但這不需要向外人公開。

  「不要管我,你先幫她處理傷口。」

  「可是憐心……」醫生還想再多說什麼,不過看少爺那凝重的表情,那本是要說出口的話還是打住了。

  閻君見醫生未有動作,他擔心的上前,輕輕伸手為冷憐心解開襯衫的扣子,他的動作很是輕柔。

  醫生並沒有阻止閻君的舉動,反倒是有些驚訝他對冷憐心的重視。她一直以為少爺只當憐心是個保鏢,看來她是猜錯了,憐心與少爺之間,該是有著不尋常的關係存在。

  看著少爺那一臉的擔憂及溫柔的動作,猶如在對待情人一般,讓她不由得來回多看了一眼。

  直到閻君將她身上的襯衫給褪去後,他再也忍不住地低聲咒罵:「該死,怎麼會傷成這樣?」那道傷口嚴重得超過他的想像,這麼長的一道傷口,那疼痛教他不用多想就能感受得到,而她這纖細的身子又是怎麼忍下那痛楚的?

  想著自己在前不久還動手扯過這道傷口,心裡的不忍及不捨一再地衝擊著他的心。

  「少爺?」

  「醫生,這傷口會留下疤痕嗎?」

  他不想有任何的痕跡留在她身上,他自私的要她完美無瑕,不是因為她是自己的床伴,而是因為他對她的在意,雖然這份在意來得有些遲。

  醫生沒有看向他,只是低頭小心地處理傷口,「不一定,要看她復元的情況。」照今天這樣的情況看來,若是冷憐心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只怕得花很久的時間才能痊癒。

  那一晚,閻君沒有回他房間,而是在醫生走後,就這麼地待在冷憐心的房裡,一步都沒有離開;他的目光一直鎖在那張教他一再忽視的小臉上,曾幾何時,他竟開始在意起她的人了?

  若是沒有今天這一場意外,想來他自己是怎麼都不能想透這一點,更不會去發現自己對她有著這麼濃的感情;他一直以為自己對冷憐心只有單純的需求,裡頭不摻雜著情感,因為他從來不要情感,那對他而言沒有意義,他也從不去在意女人對他的看法。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在他身邊的這些人中,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一個人,卻也是他傷得最重的一個。

  她從沒有抱怨過,在自己一再強行要求她時,她只是默默地順從自己,從沒有反抗過,因為她明白自己的身份;也正因為如此,讓他從沒有去考慮過她的心情,只是一味地強求他所要的。

  就連今天,她明明都傷得這麼重了,幾乎就要承受不了那教她難以承受的劇痛,她卻還是一點都不吭聲,若不是他發覺異樣,想來他就這麼被她給瞞住了。

  因為霓霓的到來,他已有些天沒有找她,自然也不會去發現她是否有傷在身,這樣的自己,教他更是氣憤不已。

  輕輕地伸手撫上她的小臉,那本是紅艷的唇早已變得蒼白。

  一直以來,她沒有喊過他的名字。

  他未嘗由她口中聽見她喚他的名,以前是閻少爺,後來是少主人,這樣的稱呼教兩人之間的關係分得很是清楚……

  第六章

  因為那傷,直到深夜,冷憐心才幽幽轉醒。

  閻君看她試著轉動身子,還不適地皺起眉頭,那模樣顯得十分脆弱,更教人心疼。

  一直到她張開眼,閻君才開口:「傷口還疼嗎?」他的聲音很輕柔,他不想嚇著還沒完全清醒的她。

  本還有些昏沉的她,在聽到閻君的聲音時,連忙轉頭望向那聲音來源,卻因為突如其來的動作,扯動傷口而疼得輕吟出聲。

  「唔!」

  她一時還不是很清楚自己怎麼會躺在床上,而閻君又怎麼會在這裡。她記得自己本來是在少主人的書房,最後她是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為好不難受,而後感覺自己倒進一個溫暖的胸膛裡,那熟悉的體溫及氣息教她放心地放鬆身子昏了過去。

  「別動!」

  「少主人。」

  她的肩膀感到十分的沉重,而且那疼痛似乎還沒有離她遠去,教她不得不咬了咬下唇,忍住那差點逸出口的呻吟。

  閻君看著她那忍耐的模樣,「痛就說,不要強忍。」這是冷憐心當他保鏢第一次受了傷,也是第一次數他看到她的堅強及柔弱。

  「我沒事。」

  「為什麼沒告訴我你受傷的事?」閻君拿了一旁的溫水及止痛藥,並且溫柔地扶她坐起身。

  「我以為這只是小傷,而且霓霓小姐也受傷了。」這一點數她十分的自責。

  閻君因為她的話而僵了僵身子。從一開始,他關心的人似乎只有霓霓,而不是她,這樣的忽視,讓他突然對自己感到厭煩。

  「少主人,我自己來就行了。」

  冷憐心不能習慣他突來的溫柔,試著想伸手拿過藥及水,只是閻君並沒有給她。

  「你不要動。」

  聽著閻君那冷冽的語氣,冷憐心知道,閻君該是不悅了,所以她只能沉默地由著他扶著,安靜地將藥吃了。

  一直到她服了藥,重新躺回床上,閻君都沒有離去的打算,並且重新坐回椅子上。

  「告訴我,為什麼沒有跟我說自己受傷的事?」對於這件事,他還是一直記在心裡。

  什麼?

  少主人還在為這件事生氣,冷憐心有些訝異,「少主人,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

  閻君將目光調向她,看她帶著疲累的表情及一臉的不適,他知道她該休息了,可他還是不能不去多想她對自己的防備。

  「我是問你為什麼沒說受傷的事?」

  冷憐心見他那帶怒的表情,只好淡淡地說:「我是你的貼身保鏢。」這個回答已經說明一切,她永遠只能是個貼身保鏢,再也沒有其它的了。

  閻君因為她的話起身,「你好好休息吧。」接著就這麼地走了。

  這樣的他,冷憐心早已習慣,她從不奢望閻君對她的關愛,她的身份她明白,她真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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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冷憐心的受傷教歐陽霓霓感到十分自責,在冷廷風及水宇文來到意大利時,也多少聽聞了這件事,不過從閻君平淡的反應中,他們猜想那應該不是多嚴重的傷。

  「霓霓,你不要再自責了,閻君的保鏢不會有事的。」

  閻君坐在一旁,沒有開口地沉默著。這些日子來,本是一再哄著歐陽霓霓的他雖然依舊,只是那眼中不再有笑意,似乎正為某事而擔憂。

  「可是憐心到現在都還沒有清醒過來。」

  「閻君不是說了嗎?她只是失血過多,需要睡眠來補充體力。」

  水宇文看向閻君,希望他多少能夠開一下金口,否則眼看著歐陽霓霓都要哭了,他真的沒有辦法。

  「可是醫生說她的傷口會留下疤痕,永遠都消不去。」

  「她不會因為這樣而怪你的,而且這是她的責任,在她成為閻君保鏢時就要有的體認。」冷廷風也開口了,看著閻君似乎不打算加入,他只能搖搖頭。

  閭君在冷廷風說完後,心中驚愕了下。是啊,冷憐心是有這個體認,隨時為他受傷的體認。

  不知怎地,他一點都不想要冷憐心有這樣的一份體認,特別是這一次,她的受傷,教他很清楚的領悟到一件事,他對她絕對不是只有主僕關係,更有教他自己都難以相信的情感在,而那份情感到底有多深厚,他理不出個頭緒,而這也是近幾日來他情緒變得暴躁的原因。

  「閻君,憐心真的沒事嗎?」歐陽霓霓又來到閻君身前,自責地看著閻君。她身上的瘀傷早已消退,根本看不出曾經有過的意外,只是無辜的冷憐心卻沒有她這麼幸運。

  「嗯,她會沒事的。」

  閻君輕撫過她的發,臉上有著笑意,只是眼中藏有心事。

  「霓霓,閻君都這麼說了,你可以放心了嗎?」

  「我……」她還是放心不下,不過她相信閻君,所以沒再多說。

  「你要不要跟我回英國,還是跟廷風去一趟日本?」他們都擔心歐陽霓霓為了魅未岸的事而心傷,而今再加上冷憐心的事,想來她的心情真是陷入谷底了。

  「可是……」

  她想等冷憐心清醒了再走,她要當面跟她道歉,想要看她跟自己開口說話。

  歐陽霓霓看向閻君,想知道他的想法,「閻君?」

  「我同意宇文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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