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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倪淨 「她的身子不好嗎?」除了平日的頭疼,她甚少再有其他的病痛。 「太虛弱了。」醫生再為她檢查一遍後,確定沒有問題即走了出去,「先讓她好好休息,她需要睡眠。」 醫生一出去,門則笙立即輕聲來到病床邊,伸手輕撫慕初雪的臉,為她撥開垂落的髮絲,心也在這時感到一陣陣的抽痛。 她竟然什麼都沒有告訴他,就這麼一個人忍著病痛,讓粗心的他一點都沒有發覺她的異樣。 左眼是嗎? 門則笙以手輕輕的在慕初雪的臉上來回撫著,「早就看不見了。」 是什麼時候呢?向來只是埋首音樂之中的他,首次發覺,他的世界不再全部佔滿了音樂;這幾年裡,她的人影已悄悄地進駐。 經過一晚,本是沉睡的慕初雪緩緩地轉醒,她的右眼在這時又恢復了些許的能見度,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樣清楚,所見的東西都顯得模糊,可她還能見到立於窗邊的門則笙。 「你醒了?」 那聲音是溫柔的,是他這幾年來一貫的溫柔,也是她一再眷戀的。 「這是哪裡?」 「醫院。」 想來,他已知道自己的病情了,而他是不是生氣她的隱瞞呢? 「我又昏倒了嗎?」因為不安於他的反應,所以慕初雪沉默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來到床邊,門則笙盯著她瞧,想要告訴自己,她的眼睛並沒有問題。 「我以為會好,所以……」 「到現在你還在騙我!」又是一陣大吼。他已有多久不再如此吼人了? 「對不起。」因為她的病,使他亂了自己的演奏會,這罪過她承擔不得,她眼眶浮現水氣,難過得閉上眼。 「為什麼對不起我?為了你的病嗎?」 慕初雪搖頭,「你的演奏會……」 「我取消了,所有的表演全都取消了。」這是頭一次,他在音樂與她之間作選擇。以前的他總是沒得比較地鍾愛音樂,而現在他發覺自己再也辦不到了,他的抉擇已落在她身上。 倏地睜開眼,眼裡的淚水也在這時滑落,濕了她的臉頰。 「不要,那是你的理想。我沒關係的,我可以一個人待在這裡,還是你覺得麻煩,那我可以回台灣。」她不能害他這麼做,要是門太太及門先生怪罪下來,她怎麼都不能彌補的。 「我說了,我已經放棄了。」 「則笙。」為什麼他要這麼做?那根本就不值得。 「我們回台灣,醫生已經告訴我,會通知美國的一位台灣醫生幫你檢查。」 他來到她眼前,他的氣息令慕初雪伸出手。 「我右眼還看得見,真的!我知道你現在就在我面前。」只是她不再能觀察他的情緒,因為那太勉強了。 「模糊的影子跟失明不一樣嗎?」 醫生認為再拖下去,想要根治的可能性不高。 「則笙,我可以一個人回台灣。」 「不,我們一起回去,這一次我要看著你作檢查,聽著醫生怎麼說。」 門則笙取消演奏行程的消息自然也引起轟動,消息更傳回了台灣。 「怎麼了?」門則笙看著慕初雪一臉落寞的表情,伸手輕撫地問。 沒有人可以得到他這等的溫柔,除了慕初雪外。在這幾天裡,他沒讓她離開過他身旁,那般的獨佔總教旁人不明,可他絲毫不在意,為她放棄一切他都願意。 在離開台灣、沒有家人在一旁的情況下,門則笙大膽地寵愛著她,只是最後他卻教她有了缺陷。 這朵小花,重要如他的命,誰都不能自他手中帶走,而他打算還給自己一個最初的她,一個會拿專注神情看他彈琴的慕初雪。 「我只是有點累。」 事實上,門則笙很清楚的明白她的不適,自帶她出院時他就知道。 之前,他總是在明知她怕坐飛機的情況下,還要她陪自己到處參加音樂巡迴演奏會,同時陪他定居在國外,而後每年固定回台灣一趟;這是當年奶奶惟一的要求,直到奶奶過世為止。而她從未在自己面前說過累,可現在她說了。 「那就閉上眼睡覺。」 門則笙對她的耐性及溫柔教所有人吃驚,更在他為了慕初雪而取消所有演奏會時感到不可思議,但他已無心理會。 慕初雪本想照他的話閉眼入睡,可就在這時,門則笙的手輕輕地將她摟進自己懷中,溫柔地在她耳邊低語: 「別怕,我就在這裡。」 因為這句話,因為這樣的溫柔,使得慕初雪轉頭望向他,模糊地注視著正在閱讀雜誌的他。而他的手卻是自然地輕拍著她,像是要哄她入睡般。 這樣的男人,不願意給她自由,可也在她最脆弱的時候給了她溫暖,在這樣的呵護下,她逃不開了,需要人陪伴的她!早已習慣了他的陪伴。 「則笙。」 「快睡。」 「別取消演奏會好嗎?」 當初則笙會去國外,無非是為了學習琴藝,而現在的他早已是個聲名遠播的男人,倒是她在國外這五年的期間,瘦了、病了,身子一日日地虛弱。 門則笙沒給她拒絕的理由及時間,二話不說地將她帶回台灣,他想要慕初雪好好地休養身子。「我以為這已經是決定。」 他的性子向來剛烈,只要是他決定的事,誰都無法更改。而在他下了這個決定的同時,不只是他的家人意外,就連外界都感到震驚。 想到這裡,她又想起當年申若潔要自己別愛上則笙的要求,可她辦不到;早在很久以前,她的一顆心就已失控地愛上他,為他不知何時有的專一及溫柔。 同齡的兩人遠赴他鄉,那樣的陌生感使得慕初雪依賴著他。 「可是……」則笙目前有多場巡迴表演還未結束,這麼斷然地帶她回台灣,這怎麼行! 「別再開口,快睡。」他放下雜誌,轉過頭來,沒給她反應的時間即低頭覆上她的唇,霸道的吮吻著。 「則笙。」他怎麼可以?這是飛機上,別人會看到的。 可門則笙從來不介意他人的看法,直到他品嚐夠了那紅艷的唇瓣,才滿意地放過她。 他一停止,慕初雪連忙撫過雙唇將頭埋進他懷裡,怎麼都不敢抬頭。 門則笙則是自在地將她摟得更緊,同時繼續手上的閱讀,完全不在意剛才的插曲。 「快睡。」一手習慣性地撫過她的髮絲,那長及腰的柔絲教他心動。 第五章 當他們一抵達機場,門家已派人前來接機。 「少爺,歡迎你回來。」 來的正是當門則笙還是嬰兒時就在家中當差的司機老張,他因喜悅,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初雪小姐。」老張有禮的喊著。 在門家,慕初雪的地位很特殊,她是門家老奶奶自孤兒院領回的孤女,可在門家,她卻享有與則笙少爺同等尊貴的待遇。 「張伯,好久不見了。」 慕初雪打從一下飛機,就被台灣寒冬的冰冷凍得直縮緊身子。門則笙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將她樓進懷裡,想要為她消去過多的寒意。 「張伯,你先去將車開過來。」在慕初雪不住地將身子往他身上靠時,門則笙說著。 「哦,好,我這就去。」 老張自是看得出來門則笙已有些不悅,只是他不曉得才下飛機的他究竟是怎麼了,那向來沒有過多情緒的臉上寫著怒意,想來是與初雪小姐有關。除了初雪小姐外,怕是沒有人可以撼動少爺了,更何況少爺這次還是為了她而回來。 想起初雪小姐失明的雙眼,老張只能歎息。 一等老張離去,隨身只帶了一箱行李的他們在出口處等著。 慕初雪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不悅,她抬頭,「則笙,別生氣了好嗎?」她怕他的怒火,那總是今他對她不理不睬,讓她感到完全的孤寂。 她轉過身,雙手輕抵在門則笙的胸前,身子因為他帶來的暖意而感到暖和。自己正被他緊緊地摟在懷裡,那按壓在她腰際的大手加重了力道,令她感受到一絲的不適,可她不敢開口,她怕這一開口又要惹來他更多的不悅。 「有話我們回家再說。」 門則笙低頭凝視著她,將她鎖進自己如熾火般的眼眸裡,只見她輕咬住下唇。 「我下次不會了上她委屈地開口。 「下次?還有下次?」 門則笙修長的手指抬起她小巧的下顎,利眼霸氣地盯住她猛瞧,那過於犀利的目光讓她移開視線。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為什麼沒有拒絕他?」說話的同時,那利眼幾乎要看穿她的心思。 「我不知道他會突然那樣輕薄我。」 「不知道?」 「則笙。」 她怕則笙,特別是怕生著怒氣的他,教她只敢低頭沉默,因為惹怒他的下場是什麼她很清楚,那不是她能承受的。 突地,在兩人談話末畢之際,門家的轎車已停在兩人眼前。 門則笙低頭在她耳際輕語:「我還沒消氣,等回家後我會要你好好地承諾,永遠不會再犯這種錯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