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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黑潔明    


  「我要她和魍魎去找人。」玄明停下腳步,回過身。

  「找人?」他也停了下來,沉下了臉,「誰?」

  玄明看著他,平靜的回答:「應龍。」

  因為知道玄明定有原因,他克制著暴起的怒氣,「找他做什麼?」

  玄明看著小屋,道:「救她。」

  他整個人一震,臉色鐵青地問:「什麼意思?」

  「當年為了讓她能夠煉化體內熱能,我將內丹化成水玉給了她,但是時間還沒到,她就解開了水玉,我用內丹封印住她,是逼不得已的作法,因為這樣她才不會……」

  玄明看著臉色刷白的他頓了一下,才又道:「總之,後來應龍為了解開我的封印,並壓住炎兒體內的炎熱,所以他拿他的,代替了我的,重新嵌進了她的眉心。但是他沒  料到這些年來,炎兒和我學了水行術在煉化她體內的異能,所以她的能力早就不像千年前那般猛烈,他突然將他的內丹給了她,反而導致兩股極端不同的氣在她體內亂竄。魍魎說她忽冷忽熱的,對吧?」

  他額冒冷汗,喉嚨乾啞的點頭,「對。」

  「時間不多了,我們必須找到應龍,只有他才能將他的內丹取出來。」

  「如果取出來,她的情況會好轉?」他煩躁的爬著頭髮,惡狠狠的瞪著玄明。

  玄明看著他,誠實的回答:「我不曉得情況會不會更好,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再繼續下去,她的身體總有一天會受不了的。」

  他緊握著拳,看著湖面。

  真他娘的荒謬,昨天晚上還是應龍得來求他拿回內丹,現在卻變成他得去求那該死的王八蛋,這風水未免也轉得太快了!

  「大哥。」

  他聞聲又暗罵了兩句,才轉過頭來,咬牙道:「我該死的要怎麼做?求他?」

  話說出口,他才發現,如果真的有必要,他真的會去求應龍。

  這認知讓他臉色更加的難看。

  「那倒不必。」玄明嘴角微揚,道:「他欠了我和靈兒一些情。你只需要看在炎兒的份上,別和他鬧僵就行了。」

  木屋的門開了,一個人走了出來。

  玄明開口提醒:「她醒了。」

  他旋過身,看著走出門的女人,一開始,他沒察覺什麼不對,然後他看清了她的模樣。

  她沒穿鞋,長長的發披散著。

  她臉色白得像鬼一樣,像是沒發現他們的存在,只是直直的朝湖畔走去,嘴裡喃喃不知在念些什麼。

  然後她突然跪了下來。

  下一剎那,當他發現她正在做什麼,忍不住破口罵了一句,臉色蒼白的衝了過去。

  ***

  「我不是神,我不想當神,我是人……是人……」

  喃喃重複著相同的話語,炎兒跪坐在湖邊,額上滿是鮮血,她一次又一次的用手去揠挖額中眉間的玉石,像是不會疼似的,弄得皮開肉綻。

  「你做什麼?!」他斥喝著,衝過去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弄傷自己。

  「我不是神……不是……」她喃喃念著,看著他的眼空洞無神。

  他喉嚨發緊,不知該說什麼,只是瞪著她。

  「不是……」炎兒喃喃重複著,「我不是她……不是……」

  淚水從她眼眶滑落。

  突然之間,他瞭解她當年為什麼沒和軒轅氏一起走,醒悟到她有多麼愧疚。

  沙漠,她一直留在沙漠,十年、百年、千年--

  老天,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她被逼著殺了人,他卻強迫她記起那些殘酷的影像。

  「我不是她……」她的手染著血,無神的眼流著滾燙的淚,「不是……」

  她吐出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教他心如刀割。

  一股熱氣湧上眼眶,他將她擁入懷中,直到此刻,他才曉得,事情不是他說一句「算了」就可以解決的。

  從前世到今生,他總是在傷害她……

  他和她那位該死的天王老子一樣,總是在傷害她!

  「我不是神……不是她……不是……」炎兒神色恍惚,即使已在他懷裡,仍然不斷喃喃重複著相同的話語,不肯承認那些記憶。

  熱淚滑下臉龐,他緊緊抱著她,啞聲道:「對,你不是……不是……」

  他不斷不斷的重複,他不曉得神智不清的她能聽到多少,但她的確逐漸安靜了下來,直到重新昏睡過去。

  第七章

  第一眼看到那看起來陰森森的古堡,靈兒皺起了眉,忍不住拉拉身旁的小鬼。

  「喂,你確定應龍和小宛在這裡?」

  「對啦對啦,一定在這裡,我剛問過山魈,他說他們已經回青龍堡了。」魍魎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帶頭就往前走去。

  「山魈?你問過?什麼時候?我怎麼沒看到?」靈兒眨了眨眼,好奇的柬張西望,想找到那個名喚「山魈」的東西。

  「就剛剛啊。」魍魎聳了聳肩,瞄了她一眼,反問:「我問我的,為什麼要給你看到?」

  「可我想看啊。」靈兒不高興的嘟著嘴,叨念道:「給我看一下又不會死掉。」

  「他不喜歡見人啦。」魍魎一臉不耐煩的瞪著她。

  「我又不是人。」她不甘示弱的回道。

  「哎呀,你好煩哪,山魈長什麼樣子又不重要,你到底要不要進去找人哪?」

  靈兒眨了眨眼,回以一記皺眉,「當然要。」

  「那就閉上你的嘴。整天呱啦呱啦的,真是吵死人了。」他哼了一聲,邊念邊走上前,來到懸崖鐵橋邊。

  靈兒忙跟了上去,才要抗議回嘴,誰知周圍冷不防冒出了五六名黑衣人,持刀喝問:「來者何人?」

  還來者何人咧?哇咧,什麼時候青龍堡的人竟然也會咬文嚼字了,真是的。

  懶惰和這些人囉唆,魍魎腳一點,左閃右閃,一下子就穿過了那些擋路的黑衣人。

  「喂喂喂,等我啊!」靈兒見狀,忙開口大叫。

  聽見叫聲,魍魎回頭就看見那小金蛇笨拙的閃著那些亮晃晃的大刀,幾次險些被刀砍到。

  「啊啊啊,救命啊--」

  呿,真麻煩!

  魍魎停下移形換影的腳步,皺著眉頭站在原地,一副不打算救她的模樣,只是不耐煩的雙手抱胸,右腳啪咑啪咑的拍著地。

  眼看她人就要被砍到了,靈兒瞪大了眼,捧著臉驚聲尖叫,可下一瞬卻見旁裡唰地冒出一條綠籐捲住了黑衣人的腰,將他整個人騰空捲起,拋向一旁大樹,把那人撞得昏倒在地。

  綠籐並沒有停下,它像活得一樣,靈活的飛舞在空中,眨眼間,就將一票黑衣人給解決掉了。

  靈兒呆在當場,等她回過神來,才終於看到使著綠籐的,是一位打著赤腳、臉上畫著奇異紋彩的男人,事實上,他不只臉上有畫那些紋彩,連身上也是,那些紋彩遍佈他的手腳及赤裸的胸膛,隱入他腰上圍著的那塊布裡。

  她張大了嘴,看著,好半晌才吐了一句:「哇。」

  「喂,笨蛇,你看夠了沒啊,走人了啦!」等得不耐煩的魍魎走了回來,催促她。

  靈兒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全身都是紋彩的男人,聞言突然對著魍魎說了一句靈兒聽不懂的話。

  「是是是,我知道啦。」魍魎撇撇嘴,咕噥道:「要不是玄明疼這笨蛋疼得要死,我才懶得理她咧。」

  男人幾不可聞的揚了揚嘴角,不置可否的轉身。

  「喂,等一下!」靈兒見他要走,忙開口叫他,可那人卻停也沒停,一下子人就消失在密林裡了。

  「甭叫啦!就說了他不喜歡見人了!」

  「他是山魈?」靈兒轉過身,驚訝地指著那傢伙消失的方向。

  魍魎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萬分不爽的道:「你到底要不要去找人啊?」

  猛然想起正事,靈兒收起指頭,乾笑兩聲,「呃……當然要……」

  「真是的。」魍魎瞪了她一眼,抓住她的手交代道:「我帶你進去,別把手鬆開,別隨便出聲,只要你閉上嘴、別出聲,別人就看不見我們了,知不知道?」

  「真的假的?」她話還沒說完,魍魎便握住她的手,念了聲口訣。

  靈兒見他一副搞定的模樣,忍不住低頭看著自己,左摸摸、右摸摸,「好了嗎?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啊?現在人家就看不見了嗎?」

  「閉嘴啦。」他念了她一句,拖著她就往前走。

  她吐吐舌,聽話的閉上了嘴。

  這回來到鐵橋邊,果真沒人來擋,甚至上了橋,對面也沒有任何動靜。

  兩人大大方方、堂而皇之的過了橋,她正在想該如何進門時,整個人突然被那小鬼拉飛了起來。

  她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小鬼個頭雖小,本領卻挺高的。

  一等越過了石牆,她又差點被牆後的人來人往給嚇了一跳,怎麼曉得那小鬼哪兒不好停,竟然直直落到廣場的正中央,害得她倒抽口氣僵在當場,以為下一瞬就會被人圍剿。

  誰知那些人竟然都像沒看到他們一樣,只是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她伸手在某個經過她身邊的姑娘前揮了揮,那姑娘卻只是視若無睹的朝前走,她忙將手伸了回來。

  「哇,真神。」靈兒忍不住開口小小讚歎了一聲,卻看見魍魎瞪了她一眼,她趕緊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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