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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陽光晴子 趙文步腦子沒壞,怎麼會去幹那種砍頭的事?! 「爹,我想弟弟下會那麼糊塗的,何況,他若要做壞事,也犯不著帶自己的寵物去,讓人馬上聯想到他。」 趙建東此話一出,眾賓客倒是頻頻點頭,直道:「言之有理。」 趙奕君與妻子交換了一下目光,看向小兒子的眸光立即飛上一抹歉意。 趙建東繼續道:「爹、娘,我以為此事固然要查個水落石出,但公主的新居與嫁衣之事更遲不得。」 聞言,眾人又是頻頻點頭,紛紛建議道—— 「建東是個文武全才,思緒縝密的人,這事若由他去辦,一定妥當,那群賊寇肯定也奈何不了他。」 「沒錯,不過今天剛新婚,這人生三大喜之一,總不能棄新娘子不顧吧——」 見眾人議論紛紛,趙文步一臉的嗤之以鼻,他哥哥是個大紅人,大家總將希望放在他身上,壞事套在他身上,他也習以為常了。 「謝謝眾長輩們的厚愛,但我認為也該給我弟弟一個機會。」趙建東神情誠懇。 但此言一出,眾人嘩然,議論紛紛—— 「那個成不了事的浪蕩子能幹什麼?」 但獨排眾議的趙建東走到一臉淡漠的弟弟身前,拍拍他的肩膀,再看著眾人道:「我對他有信心,更敢以生命當賭注,殺人劫船的事絕不是他做的,我更相信他能負責採買押送遭劫的貨品這事,圓圓滿滿的回到京城來。」 此言一出,眾人對他展現的兄弟情更是讚譽有加。 趙奕君跟馬姿晴則感到汗顏,他們這親生爹娘對自己的兒子反而沒有信心。 稍晚,趙奕君帶著趙建東、趙文步兩個兒子與那些大內侍衛前往宮中面聖,趙建東再現兄弟倩深,願以項上人頭作保,請皇上給弟弟一個機會,讓他下江南去負責花草山石與布匹的押運工作,他則會追查那批賊寇,還弟弟一個清白。希望弟弟能感念他的用心良苦,擺脫「成不了事的浪蕩子」之名,好好的辦妥此事,也改變眾人對他的印象。 皇上感念他的兄弟情,所請恩准。 翌日,在孫康義、江至祥兩人自願陪同下,趙文步面無表情的帶著風前往江南。 xxxx 經過了半個多月的快馬奔馳,趙文步、江至祥、孫康義三人與風在八月十三即抵達杭州。 這段疾行南下的日子,三人都只有小憩片刻,就急急上路,所以到達目的地,江至祥跟孫康義什麼都不想,只想先投宿,睡個好覺再說。 夜色如墨,時為三更天。 城中悅來客棧早已熄燈,江至祥、孫康義敲門投宿,卻見趙文步翻身下馬背,拿走了掛在馬袋裡的酒瓶,拍拍風的頭,「走。」 「你不休息?」孫康義皺眉叫道。 他搖搖頭,跟著風往西湖走去。 「怪人一個。」江王祥搖搖頭,跟著孫康義踏入客棧。 夜色深沉,四周只有唧唧的蟲鳴聲,趙文步一人一豹的來到西湖湖畔,他坐下,風則溫馴的趴坐一旁。 他拿起酒啜了一口,風將頭靠過來,他露齒一笑,餵了它一口酒,這才凝睇著眼前倒映著天上明月的湖面。 事實上,這一路下來,他腦海中一直有個解下開的疑問。 他很清楚哥哥是不喜歡他的,雖然他一向會作表面功夫,但他這次這麼力挺自己,甚至賭上自己頂上人頭,也實在太詭異了。 思緒問,驀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風立即警覺的挺直了身子,他輕輕的拍拍它的頭,看著一名女子一步一步的走到湖畔,她深吸了一口氣後,突然縱身一跳—— 他神色丕變,急忙施展身形掠身而去,一個蜻蜓點水,及時在女子上半身落水前,將她拉了上來,平放在湖邊。 就著月光,趙文步打量起這名一身上好月牙絲綢裙衣的絕色女子。 她粉妝玉琢,美若天仙,水漾的肌膚在月光下更顯晶瑩剔透,尤其那雙水靈秋瞳盈盈照人,竟讓他這玩過不少女人的小王爺也看癡了眼。 相對於他的仔細打量,姚采香仍處在極大的震撼中,但這倒不是震懾於眼前這頭頂白玉冠的男子美如潘安的容顏,而是半夜三更的,這人不睡到湖畔做啥?! 火氣一上,她沉著一張臭臭的粉臉,坐起身來,卻驚見一雙綠色的眸子緊盯著自己。 她猛抽了口涼氣,下意識的急往後退,沒想到,噗通一聲,她再度跌落西湖。 趙文步直覺的再伸出手要撈起她,沒想到沒抓到她,反倒拉到了一條繩子? 繩子被人用力拉直了,他皺起濃眉,看著那名落水的女子拉著這條繩子從湖中爬了上來,喘著氣兒,站在湖畔。 他定睛一看,這才發現繩子的一端就綁在這名花容月貌的女子腰上,另一端則綁著前方不遠的大樹幹。 這夜色黑,再加上他剛剛只盯著她的臉看,所以才沒看到她身上綁著繩子—— 而渾身濕透的姚采香正拚命的吞嚥著口水,戒備的眸光緊盯著那頭烏漆抹黑的黑豹,心跳如擂鼓的她頓時警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出現反應。 該死的,不會在這個時候吧?! 不行,她一定要忍住,忍住! 但能怎麼辦?她只要一緊張,就會「排氣」,而且還是顛覆了「臭屁不響、響屁不臭」這句古話,兩者皆具的「臭屁西施」,而那屁聲一響,可是驚天地、泣鬼神,聞者莫不立即遁逃,連她的親人也不例外—— 所以,她的作法是一有「屁」意,就先奔跑回家,可此刻,她不敢啊!這頭豹盯著她—— 「看來你不是要自殺吧?」趟文步抿起薄唇,用力一扯那條繩子,就將她扯到自己的懷中。 渾身濕透的她柔軟胸脯就抵著他硬挺的胸膛,手扣著她纖細的腰身,他眸中立即閃過一道漫下經心的愉悅感。 呵,這個天仙美人的身材可真婀娜呢。 「放開我!」他的懷抱意外減低了姚采香的緊張感,她困惑的發現自己緊繃的身體鬆懈了些。 「除非你告訴我你在幹什麼?」他不解的拉拉她身上那條繩子。 哪來多管閒事的傢伙!姚采香皺緊了一雙柳眉,嚥了口口水,不安的再瞥那頭動也下動的黑豹一眼。 「放心,它是我的寵物,除非有我的命令,不然它是不咬人的。」 養黑豹當寵物?這人八成瘋了!她在心中嘀咕。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她細細的看著這張貴氣十足的輪廓,連他的口吻也帶著霸氣,「你不是當地人。」 這句是肯定句,要不,只要是當地人就一定知道她在做什麼。 他搖搖頭,「我不是,所以我下明白為什麼有人三更半夜的來這兒跳湖,身上還綁著繩子?」 果然不是當地人,而她可不想自己的事跡傳到其他縣城去,那就——「我、我是來釣魚的,成嗎?」 他笑了起來,「我不知道杭州人是以這種方式釣魚的?那你當餌嗎?」 問那麼多!她不耐的道:「那是我的事,你管那麼多幹什麼?我很忙的——」 她掙扎著要離開他的懷抱,但他還是將她扣得牢牢的,更進一步調侃道:「還是你學詩仙李白要撈月?」 她嗤了一聲,「對不起,我還不想死啊。」這人真夠囉唆的! 「是嗎?怎麼我覺得你在找死?」 她撇撇嘴角,「我這麼做一定有我的理由,煩請你走遠一點,別妨礙我!」 他蹙眉,她說話還真不客氣!他勾起嘴角一笑,放開了她,退到一旁坐下身,準備瞧瞧她在搞什麼? 姚采香見他沒有離開的打算,目露猶豫之光,但再想到後天中午,她就得當眾表演跳下錢塘怒潮一事—— 罷了,將他當成隱形人吧! 她走到湖畔,硬著頭皮往下一躍,噗通一聲掉入湖中後,再拉著繩子爬上岸來,然後再縱身入湖……如此週而復始,一次又一次。 八成是個瘋子!趟文步看了幾遍,忍不住打起哈欠。 真是的,破壞了他獨自賞景的樂趣。 他站起身,準備離開,這才注意到他的寵物正在玩一個有趣的遊戲。 風發現橫越在草地上的繩子一下子落地,一下子又被拉得直直的,於是就以繩子為中線,左右的跳躍起來,跳著跳著,它居然咬住繩子左右撕扯起來。 趟文步皺起濃眉,看著前方又傳來噗通的落水聲,再轉過頭來時,風銳利的牙齒已將繩子咬得稀爛,眼看就要斷了。 果然,在姚采香拉直繩子後,「啪」的一聲,一條繩子斷成了兩半,他身後立即傳來驚惶失措的求救聲。 「救命啊!我、我不會——不會游泳啊!」狼狽不堪的姚采香在水中奮力掙扎求救。 趙文步走近湖邊,蹲下身,看著她與死神搏鬥,一挑濃眉的笑道:「我以為你在釣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