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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夏伶 如果不是窩在暖呼呼的被窩中安安穩穩睡大頭覺,而是在天寒地凍的當兒漏夜趕路,深冬的夜晚總是特別令人難熬。 更別提風雨交加的冬夜了。 一名妙齡少女冒著淒風冷雨,氣沖牛斗地駕著快馬,雖然路上泥濘難行,她卻一心趕往遠在百里之外的天劍峰。 既然早在心裡把司徒劍恩罵了一百遍,杜金芸自然不吝惜這一百零一遍。 「天殺的司徒劍恩!害我像白癡般在鬥劍崗等了兩天雨夜,竟然敢不說一聲就給我缺席?向閻羅王懺悔去吧!」 十年前,原本是至交好友的刀王劍神兩大高手翻臉,執意要分出高下,打了個三天三夜,雙方各有勝場,勝負始終無法定奪。 兩大絕世高手也不囉嗦,當場決定以十年光陰,各自調教兒女,十年後在鬥劍崗一決雌雄,看看誰教出的徒弟功夫高,以此決定兩人的勝負。 昨天,就是那關係重大的約定之日。 杜金芸從日出等到日落,一路等到第二個日出,眼見又是一輪日落緩緩降臨劍神之子卻連個影子都沒有! 經過兩天的苦等,杜金芸的耐性早巳消耗殆盡。 該死的司徒劍恩,居然敢要她? 她有必要讓他明白,刀王之女不是讓人白耍的! 第一章 這是個樸實的小村,居民恪守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規律,鮮少紛爭。 但是,即使民風再純樸,也避不開病魔的襲擊。 路頭小屋,面色驚慌的少年正急敲屋門,慌張的喊聲幾乎響遍全村。 「大夫,救命啊!我娘沒呼吸了!」 「進來。」優閒的喚聲與少年的焦急恰成對照。 「門上了閂,我打不開呀!」 「啊,我忘了還有這回事。」 門才鬆開一條縫,十數隻母雞得脫修羅場般同時衝出。 少年冷不防這群疾奔母雞群策群力的衝撞,被撞得倒在地上,雞群踩過少年橫倒的身軀四散而去。 藍袍青年右手捧著盛滿綠色液體的石缽,出現在門後。 「嘖,這下我好不容易抓來的母雞全跑掉了。」 青年有著俊朗的五官及修長健碩的身形,清亮的雙眸平時總是帶著懶洋洋的風情,彷彿世上之事皆與他無關。只有在發現新藥材或難治絕症之時,那對出色的俊眼才會閃閃發光。 他的外型絕對是出色的,不管往哪兒一站,總會輕易讓人感受到他淡雅俊逸的翩翩風采。 這位年輕的大夫,外表看起來溫和無害,遠遠看去還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氣質,卻是行走江湖者無不聞之色變的藥君。 兩年前,藥君來到這座僻遠小村,村民原以為藥君懷著濟世心腸,願意到他們這不可能出得了多少醫藥費用的荒村貢獻醫術,全村熱誠歡迎。 然而,現實告訴村民,人還是不要抱持太多幻想比較實際。 藥君的醫術的確高明,但是身為大夫最重要的醫德就有點問題了…… 而且,還是不小的問題。 「大夫!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這些雞?救醒我娘之後,我會負責幫你把雞抓回來的!」 「它們是我重要的研究材料,一共二十三隻,只可以多,不可以少。」 「我會多抓幾隻給你,三十……不,四十隻!」 「你娘心痛昏厥的老毛病又犯了吧?等我一下。」 藥君轉身進屋。 少年則在門外等候。藥君配藥從不許人窺看。 看不見人,自然也聽不見聲音。 如果少年聽到藥君的喃喃自語,恐怕會驚駭得拔腿就跑吧! 「上次多加了半株無名草,結果發病時間提早半個月,可見那草沒啥療效,去除去除。這次嘛……嗯,前天采的這長得五分像靈芝,五分像香菇的東西,母雞吃了以後沒死,給人吃應該也不會吃死人……這次就加上這個。」 少年名叫小四,信奉藥君如神祇,一年半以前老母瀕臨死境,全靠藥君妙手回春,這才撿回性命。 村民謠傳藥君拿病人當草藥試驗場,小四卻是堅決不信。 藥君雖年輕卻醫術超群,開的藥一吃見效,雖然有時候偶爾有些奇怪的後遺症,但有效就是有效! 「大夫!」見藥君出屋,小四欣喜地迎上。 「這帖藥一日三服,煎煮的方法還是老樣子。」 「多謝大夫!我這就回去煎給我娘吃!」 目送少年蹦跳如飛的背影,藥君笑著點頭,關上屋門。 「對了,還沒給剛才那個藥材取名……嗯……就叫它靈芝清菇吧!是藥材還是毒物,過幾天就知道了。」 這天,他在「藥君藥方測本」這本簿子上添了一筆—— 靈芝清菇混入給林寡婦的昏厥藥方,效用有待觀察。 合上本子,藥君歎了口氣。 愈是純樸老實的人,愈容易操縱,村民雖然對他擅改藥方的行為感到些微不滿,起了病痛還是老老實實來他這裡報到。不像大城鎮的居民,總愛挑三撿四,藥方里的每一項藥材非問個透徹才行。 這裡的確是上好的試驗場。 可惜…… 目光一轉,藥君望向櫃上封罐。 內中兩味不知名草果,卻無法給村民「試吃」。 其中一株混著朱色的短草,拿給患病的麻雀食用後,麻雀一藥而愈:研成粉末撒進魚塘,魚兒個個升天,沒個例外。 另一種表面生尖刺的青色果實,偷偷拿給隔壁李家生病的公鵝吃,好端端的活蹦亂跳:混在母雞飼料中,雞卻死了,雞肉還滲著毒性。 這朱草青果,到底是毒還是藥? 若說人命對藥君不值一個屁,他絕不反駁,但是他還沒有良心泯滅到把危險性過強的待驗品塞給無辜村人的地步。 村人身強體壯,吃點雖無大益亦無大害的草藥無妨,畢竟不是朱草青果最適合的服用人選。 最好有個武功高強的江湖高手落到他手中—— 「大夫!有個姑娘倒在村口,你快來看看啊!」 村民驚慌的喊聲無異宣告新試驗品上門。 藥君收回投注封罐的視線。 總有一天,使用朱草青果的時機會出現,但在那之前,暫且壓下滿腔求知慾望,專心應診吧。 x2x x2x x2x x2x x2x x2x 藥君趕到村口時,已圍了一大群人。 一群站著的人,另外十七八個倒著的人。 見到藥君抵達,眾人紛紛讓路。 「怎麼回事?」 藥君口中問著,低頭打量暈倒在地的少女。 少女嬌艷逼人,正在妙齡,一身勁裝打扮。 那張滴得出水來的杏臉桃腮,此刻卻被烏氣籠罩,姣好的眉尖令人心疼地蹙在一塊,朱唇也失了顏色,看上去蒼白而無肋,讓人心生愛憐。 立在一旁的村長開口了。 「王三嬸想看看她的狀況,手才沾到她身上,人就暈了過去。張七爺伸手扶三嬸,自己也倒了,接下來誰伸手碰他們誰就跟著倒,一轉眼已暈了一大片。這女孩子有古怪啊!」 「是『吹心』。」藥君蹲在少女身邊,小心不碰到她的身子。「吹心之毒一旦進入人體,大多立刻身亡,看她的樣子,中毒至少有三個時辰,能拖過這麼久還不死,倒有點意思。」 「大夫,其他人怎麼辦?」村長指著倒了一地的村民。 「小四,到我的藥室,把第三排左面數來第二格裡頭的藥丸拿過來,每個人一粒。記住,不要碰到他們。」 藥君吩咐完畢,小四立即轉身,飛奔而去。 「吹心的毒性太強,所以其他人一碰到這位中毒的姑娘就倒了一片,等吃過藥以後,他們就沒事了。」 藥君一面向村長解釋,一面從懷中摸出金針,連刺少女身上數處大穴,運完了針,又解下外衣,蓋住少女的身體,這才起身。 此時小四也拿來藥丸,讓昏迷的村民一一服下,要不了多久,除了少女依然昏迷未醒,其他人都坐起來了。 藥君往四周掃了一遍。 隨即挑出村中最孔武有力的青年幫忙搬運病患。 「大武,把這名少女抱到我屋裡,除了我披在她身上的外衣,別碰到她身體的任何部分。」 「是。」 大武聽話地彎腰,準備抱起少女,卻在下個瞬間倒了下去。 藥君並不驚訝,只教小四給大武服藥。 「一碰就暈,那就沒辦法動她了。」藥君沉吟著。 「這位姑娘有救嗎?」村民問道。 「首先,她得連續浸泡藥浴六個時辰,才會解一半的毒,人也會醒來。至於另外一半,還得等她清醒之後,才有辦法繼續。」 「可是,沒人能搬動她,該怎麼讓她浸泡藥浴?」 「用推車吧!你們把她放到車上,推到我屋裡來,昏倒的人就讓小四給藥,多試幾次,總有成功的一回吧?我先回去準備。」 藥君腳跟一轉,回屋裡去了。 經過反覆數次暈倒、餵藥、清醒的過程,眾人終於合力將少女放上推車。 等他們把人推到藥君那兒,一個下午也過去了。 接著,幾位古道熱腸的大嬸更得冒著昏倒多次的折磨,奮鬥數十次才逐一褪去少女身上的衣裳,將她放入盛滿藥物的浴桶之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