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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水銀 「你快跟胤一樣多嘴了。」頓了頓。「三天後,我將迎娶水兒。」 「這麼快?!」這就讓南天仇訝異了。轉而一想,南宮決定做的事,何曾拖過?而且任誰都阻止不了,他倒也不必現在才來驚訝。「那麼,我和羽兒就留下來讓你招待了。」 「那麼,請你的妻子在行禮時照顧水兒?」 「沒問題。」南天仇一口答應。可以想見南宮缺成婚不打算大費周章地讓一夥人搗亂,以他獨斷的個性,是有可能做這種事的。但…… 會不會簡化婚禮的原因,也是對水兒的一種體貼呢?南天仇深思望著好友。 如果真是這樣,那水兒在南宮缺心裡的份量,恐怕就此他原本預估的更為深重。看來,他得好好將水兒的身體調理好才行。 「這二天,我也正好仔細瞭解水兒姑娘的作息,在我離開之前,會開出一帖調理的方子,日後就靠你照拂她了。」 「我明白,多謝。」 「不必客氣。」朋友嘛,就是用來互相麻煩的嘍! ☆ ☆ ☆ ☆ ☆ ☆ ☆ ☆ ☆ ☆ ☆ ☆ ☆ ☆ 有著少爺的冷臉鞭策著,韓通和張大嬸卯起來籌備婚事,所有坊裡的人全動員起來佈置。 雖然沒請什麼客人,可是自家人總要熱鬧一番,該有的東西還是不能少,所以紅燈、結綵、嫁衣……各式喜事用品,樣樣齊備。 所有的人都知道少爺要娶水兒姑娘--以後該叫少夫人了,只除了那個整天待在房裡調養身體的準新娘。 成親這天,張大嬸和蕭羽合力替水兒換上嫁衣,水兒疑惑地穿上大紅衣裳,白皙無瑕的臉塗上淡淡的粉妝,唇辦點上朱潤的困脂,頭戴繁重而貴氣的鳳冠,蓋上紅頭巾,被蕭羽扶到前頭大廳。 因為蓋著頭巾,她什麼都看不見,心頭格外不安,又聽見四周人聲來來去去,她不安的想後退,雙手卻被熟悉的一雙大手牽住,塞進一條紅色綵帶。 當韓通適時大聲地念出「一拜天地」,她乍然明白現在是發生了什麼事! 天哪!她……她在拜堂! 等她回過神,儀式已經進行完畢,她無法抗拒地任蕭羽將她扶到一間臥房內,端坐在床沿。 「依照古禮,新娘子要在新房坐著,等著新郎回房來替妳掀頭巾。」蕭羽敘述的嗓音傳來,水兒只覺得一片驚慌。 「我,我不……」她想拿下頭巾。 「水兒,婚禮儀式已經完成,妳已經嫁人了,妳不會現在想後悔吧?」蕭羽的語氣裡隱隱有著笑意。「如果妳敢後侮,妳的新婚夫婿可能會氣得把南餅坊給掀了。」 水兒倒抽口氣。「他……他他他……脾氣……這麼糟?!」 「他脾氣好不好,妳應該是最瞭解的人呀。」蕭羽覺得奇怪,明明她和新郎那麼親近,怎麼卻問這種話? 「我……」她怎麼可能瞭解?她連自己要成親、要嫁人了都不知道呀! 「別慌。」看出她在害怕,蕭羽安撫她。「當新娘,難免會覺得害怕,就算嫁的是自己熟悉的人,身份上的轉變,也會讓人一時不知所措。不過妳放心,我相信妳相公會很疼惜妳的。」 「可、可是……」水兒還沒說完,就聽見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她渾身僵住,蕭羽卻是將她的雙手放回膝上,然後轉開身。 「她在怕,好好安撫她。」提醒一句,蕭羽將新房留給這對新人,門扉再度被合上。 水兒、心裡更驚慌了。她的……相公……到底……是誰…… 就在水兒驚疑不定的時候,一把秤尺掀開了紅頭蓋-- ☆ ☆ ☆ ☆ ☆ ☆ ☆ ☆ ☆ ☆ ☆ ☆ ☆ ☆ 水兒幾乎立時閉上眼,不敢看向來人。 一隻有力的手指堅定地抬起她下頷,不讓她將妝點後更顯得美麗非凡的動人臉蛋藏起,他細細地望著她。 雖然美麗並不是令他動心的先決條件,但不可否認,她的美麗是叫人無法不驚艷的,尤其此刻,在房內燭火閃爍搖曳照襯下,將她妝點後的嫣紅小臉,更投射出一種忽明忽滅的別緻美戚。 絕美的臉龐、嬌小的身軀,她--是極誘人的,卻也是令他憐惜的。 他低首輕吻她的唇,聽見她著慌地抽口氣。 她在害怕。 南宮缺感到好氣又好笑,她不會是不知道他是誰吧? 「睜開眼。」 「南宮……大哥?!」聽見熟悉的聲音,水兒訝異地張開眼。看見他,驚慌的心安定了下來,可是腦中還有一堆不明白。 這是怎麼回事? 「雖然我一向討厭繁瑣的禮俗,但今晚……就傳統一次吧!」他先拿下看起來像要壓垮她的鳳冠,再從桌上倒了兩杯酒,一杯交給她。「這是交杯酒。」 「交杯酒?」她低喃。 他勾住她手臂,兩相交錯。「一口喝完。」 水兒乖乖點頭,他說什麼,她做什麼,可是入口的嗆辣感,卻讓從未飲過任何酒品的她皺了整張小臉,含在嘴裡實在吞不入口-- 南宮缺拿走她手上已干的小酒杯,拉住她手腕便扯她入懷,低頭封住她檀口,強迫她吞下口中的酒。 好苦、好辣、好……暈…… 水兒神志昏然、身子軟軟地被他摟著,不知道是酒氣,還是因為他的吻,小小的腦袋瓜更弄不清楚現在是怎麼回事。 「水兒,我們成親了……」他在她唇上低語著。 「成……親?」成親?成親?! 這兩個字清楚地打進她腦子,讓她渾身一僵。 「南宮大哥--」 他點住她的唇。「從今天起,妳只能喊我的名字--缺。」 「可是……」 「我不想聽見任何其它稱呼,尤其是相公、夫君之類的喚法。」他又打斷她。 水兒偏首望著他,猶豫了好半晌,軟軟的嗓音才低低地傳了出來: 「可是,一般人都是這麼喊的。」 「別人如何與我們無關,妳嫁的也不是別人,而是我。」 嫁……嫁人?!她終於想起來最初的疑惑了,慌亂地開口:「你……我……我們成親了?!」 「是。」拜過天地、拜過南宮家的祖先,豈會有假? 「可是……我都不知道……」 「妳不想嫁我?」他沉了語氣。 「不是。」她連忙否認,「我不是……只是……我不知道……」她搖著頭,不知道該怎麼說。 從頭到尾,她根本都不知道她要嫁人了嘛! 「這三天,忙著為妳調補身體,忙著準備婚事、採購用品,就是要妳成為我的妻子。」知道她不是不嫁他,南宮缺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些。 執起她的手,滿意地見她雙腕上的燙疤已消失,只剩下淡淡的紅腫。有南天仇的診治,他相當放心。 「可是,」她咬咬下唇。「你為什麼要娶我……」 「妳是我要的人。」就這麼簡單。 「可是,」她望了望他,精緻的嬌容裡有著濃濃的自鄙,「我什麼都不會、連保護自己也不會,我……只會成為你的累--」 「不准這麼想。」他命令。「我不需要妳會任何事,而妳是我南宮缺的妻子,自然有我保護。」壓根兒忘了他曾經說她是累贅的那件事。 「可是……」 「沒有可是。」他獨斷地決定,然後摟她到桌邊落坐,看著桌上擺了一堆代表吉利、圓滿的菜色。「每樣都吃一點,嗯?」 知道她一整天都沒能吃下什麼,他一樣一樣地餵她;知道她食量不大,所以也每樣都只喂一點點。滿桌的一點點加起來,她就飽了。 「……不一樣了……」水兒感覺得到,他對她的態度和之前不同了。 「什麼不一樣?」他餵她又喝了一小口酒,眼神因她止不住皺眉的自然嬌態而溫柔了,著迷般地凝視她染滿紅霞的臉容。 「你不一樣了。」她輕喟著,在他的注視下更加羞怯。 「哪裡不一樣?」他不讓她躲,執意望著她的眼。 她眸光半斂,「你……沒有不耐煩……也……少生氣了……」他望著她的眼神,也不一樣了。 一剛開始,他像是不得已才照顧她,覺得她麻煩,又無法丟下她不管,他對她的好,是帶著一點對自己的憤怒和對她的不耐,可現在不同了。 就算不耐煩,他也只是歎氣,沒有怒氣,更不會把怒火形於外,讓她內疚於自己帶給他的麻煩。可是不麻煩他,她卻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因為,妳從『水吟』,變成『南宮水吟』了。」仍是「水兒」,身份卻已經不同了。 南宮缺是個對人、敵我分界相當清楚的人,他不管陌生人的閒事、不管這世間怎 看待他,人不犯他,他不犯人。 當初在十里亭,出手不是為了救她,而是那些人擾了他的安靜;只有後來的照顧她,是在他行為模式的範圍之外。 事實證明,那個脫了序的舉動,後果是讓自己多了顆「心」--擔心。但,何妨呢? 他南宮缺向來不畏任何事,更不會怕多了這顆擔心。她柔弱、依賴,他便將她納入羽翼下保護,想動她,得先問過他,一切就這麼簡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