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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綠痕    


  「我只是就事論事……」滄海輕輕歎息,不得不承認那個看似永都不會認真的臭小子,說得其實也有道理。「就算他是造物主又如何?我們的命並不是他的,他也的確不需永遠為我們負責,並將我們護在他的身後。」

  被他倆擾來嚷去了半天,睡意已失的北海在椅上坐起,朝他倆清了清嗓子,獲得了他倆的關注後,他慢條斯理地將一指指向遠坐在外頭看海的漣漪。

  「我重回人間,只為她。」

  觀瀾的眉心鎖得死緊,「那我們呢?」

  「告訴我,風神為何離開海道?」他側首輕問,一下子就令最是明白飛簾心情的觀瀾閉上了嘴。

  「我就說吧。」滄海伸手拍拍她,十分認同北海的想法。

  「總之,海道的家務事,由你們自個兒擺平。」北海愉快地向他倆交代,並刻意將觀瀾看得很扁地問:「這種小場面,用不著我出馬吧?」

  才不希罕他來插手的觀瀾,方平息不久的心火隨即又被他給惹毛湧了上來。

  「用不著你!」笑話,上回六器派兵前來攻打海道,三島島主只出動了兩島,就打退了欲進犯海道的帝國之軍,這回不過是海道自家的一場叛變,規模甚至不及上一回龐大,何難之有?就算對手是波臣,她也有把握將波臣給逐出海道!

  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北海,故意當著她的面對她鼓鼓掌。

  「恭喜妳,妳開竅了。」他真喜歡她禁不起人激的個性。

  肚子裡直有一團火在悶燒的觀瀾,氣得只差沒衝上前一拳揍扁他那張欠揍的笑臉。

  滄海瞄瞄他,「那你呢?」難不成他就待在狼城觀戰啥事也不做?

  「睡覺。」頂著一副沒睡飽的德行,他又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又睡?」聽完了他的話後,滄海的手指頭也開始跟觀瀾的一樣犯癢。

  「相信我,這回我不會睡太久的。」北海笑了笑,故意把話說得不清不楚。

  身懷緊急軍情的淘沙,在他倆遲遲不出城後,終於捺不住性子地闖入城內,直接步入宮內找上被邀來城中的他倆。

  「兩位島主,叛軍有動靜了。」不敢造次的淘沙,站在殿外大聲朝他們稟報。

  「時候到了,你們也該走了。」動也不動的北海,直接將他們趕出宮去面對他們遲早都必須面對的現實。

  「告辭。」還真的給他們袖手旁觀。

  同觀瀾一塊步出殿外後,聽完了淘沙的稟報,急著率船出海阻止波臣搶先一步進攻的滄海,在觀瀾止住腳步不走時,忍不住回頭問。

  「觀瀾?」

  「你先走,我待會就來。」兩眼一直望著殿外一隅的觀瀾朝他揮揮手,逕自走向漣漪的方向。

  坐在露台上看著海面,同時也等著看海道第一場內戰來臨的漣漪,在她走近時,輕輕側過首。

  深感欠她太多,卻又無從還起,站在她的面前,觀瀾不知該如何把海道欠她的那些,化為一句道歉說出口,因觀瀾知道,只是一句歉意,並不能抹平那些神子在她心上所造成的傷痕,更不能再令她有機會相信人類。

  「妳……能原諒嗎?」遲疑了許久後,渴望知道這點的她,還是把話說出口。

  「不能。」漣漪的心情已不再為此起伏,「但我會試著忘記。」原不原諒又如何?人永遠都會是人,某些事情,也永不會有所改變,她掛記再多,也不會改變已成為事實的那些。

  「謝謝妳……」不知自己一直深深緊屏住氣息的觀瀾,在得到她的這句話後,如釋重負地朝她頷首致謝。

  「觀瀾,飛簾一直都記得妳。」漣漪在她將頭抬起來前,輕聲告訴始終將朋友放在心上,卻又不能開口探問的她。

  覲瀾的身子猛然一怔,默然地抬首看向她那雙如泓湖水的眼眸。

  「那個人很珍惜飛簾。」漣漪再進一步令她寬心。

  「是嗎?」

  「妳感謝飛簾的成全,她也同樣感激妳。」

  當陽光照亮了漣漪的臉龐時,觀瀾並不想問她是怎麼知道的。在這刻,在這即將再次為海道奮戰的時刻,只要能夠聽到片點飛簾能令她安心的消息,她都打心底深深感激,因她知道,她又能因此而再次獲得了努力的力量。

  「海道的內戰,我不能幫妳。」為免北海又胡思亂想太多,也為免神子又將不該有的期望加諸在她的身上,漣漪不得不把醜話說在後頭。

  「我知道。」明白這點的觀瀾,咧出爽朗的笑容,「妳有這份心意就很夠了。」就算她是罪神,那又如何?世上人人如何看她都無所謂,但在她觀瀾的眼中,她就和北海一樣,都是神人,並無不同,更甚者,她還有一顆關懷的心。

  「上了岸後,萬事小心。」

  「我會的。」不能再拖延時間的觀瀾朝她點點頭,在北海踏出殿外時,急著趕去與滄海會合。

  當北海來到她的身畔坐下,並一手攬過她的腰際時,頭一回在日光下與他並著肩、坐在一塊遠眺著海洋的漣漪,輕輕側首靠在他的肩上。

  「會有第二次的兩界之戰嗎?」

  他很篤定,「會。」

  「你可會離開迷海?」她主動將手伸進他的掌心裡,緩緩與他十指交握。

  「現下還不行。」牢牢握住她後,北海承諾的低語在她耳畔響起,「但就算日後要走,也是要帶妳一塊走。」

  倚在他肩上的漣漪滿足地合上眼,在輕柔的海風吹拂下,緩緩墜入夢鄉。

  百年來的夢想,在今日,已有個屬於她的神人為她實現了,眼下的這座人間,與她的風月再也無關。

  北海側過身子橫抱起她,在帶著她步入殿中之時,他回首看了這片由他一手所造出的海洋,在低首看了看她香甜的睡臉之後,他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將外頭的世界,暫時再留給海洋。

  ☆ ☆ ☆ ☆ ☆ ☆ ☆ ☆ ☆ ☆ ☆ ☆ ☆ ☆

  高大壯觀的狼城漂浮至玄武島附近的海域。

  開戰前,相信海皇並為之出征的神子們,在見著了狼城後,每個人都因此而充滿了希望,也認為自己勝券在握,甚至不需勞動海皇出馬即可為海皇弭平戰火,然而深知內情的觀瀾與滄海,並不打算告訴他們,他們所相信的海皇,其實,根本就不打算出手幫忙,也不在乎這事。

  內戰掀起後,擁立海皇的兩位島主,兵分二路進行弭平內亂的動作,由觀瀾負責率玄武島的兵員登岸尋找波臣,而滄海則是率領船艦與那個試圖想要攔截他們,不讓他們有機會拿下波臣的湮澄進行海戰。

  一步步進逼海岸線的船隻,數量龐大得幾乎佔據了整個海面,站在岸上,居高臨下看著這一幕的波臣,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緩緩朝身後揚起一掌。

  轟隆隆的聲響,自岸邊的林間響起,被波臣帶來、停棲在林裡的琉璃島長有利喙的海鳥們,紛紛拍翅而起直奔上天,一根根白色的羽毛,自天際緩緩灑下,就像是六月飄雪,而在波臣鎖定了目標揚掌一揮後,盤旋在空中的海鳥們,隨即俯衝而下,依照波臣的命令朝即將登岸的船艦發動攻擊。

  「島主!」站在主船艦上的副官,在眾鳥來襲時忙不迭地大聲喚著觀瀾。

  「開艙。」早知道對手定會來這招的觀瀾,不慌不忙地對他下令。

  主艦上一具具特製的大型船艙,由左右兩旁的士兵們合力開啟,日光下,一隻隻白頭海鷹,整齊地站在欄上,觀瀾朝身後輕輕一彈指,長有利爪的海鷹們,在下一刻已飛上藍天攔截。

  時間過得很快,奉波臣之命,率領琉璃島船艦,在與滄海所率玄武島之船艦相逢過後,已有三日之久。

  三日前,當滄海所率的船艦,終於與在迷海中與他們進行遊擊戰,總是打了就跑的琉璃島之軍,在琉璃島近處相逢,這三日來,兩軍互有勝負,軍員也都損失了不少,已經對這等浪費時間的耗時戰失去耐性的滄海,下令兩島船艦進行包圍戰術,將這段時間總是打帶跑,並令他們損失不輕的琉璃島戰船重重包圍後,戰況頓時改觀。

  湮澄所率之軍,使用的是向來用於劫掠沿岸的船隻,船艦體型不大吃水下深,為求行動快速,所以所載之兵更是不多,武器也不足以應付大型海戰,雖說以速度方面來看,這對他們是很有利,只是一旦它們遭到大型戰艦的重重包圍後,就很難逃出生天。

  沉睡在海底的海龍,在眾艦包圍住了叛軍後,聆聽滄海呼喚地自海底竄出海面,一條條身影有如船隻般巨大的海龍,在滄海的指揮下,攻擊起被圍困在海中的叛軍,霎時海面上竄起了逐龍用的濃煙與箭雨,而圍困他們的船艦,亦在此時收攏了圍困的距離,準備收網一舉成擒。

  居於叛軍船上的祭司們,眼見情況不妙,忙同心協力地在船上開始唸咒,只是在滄海的冷眼下,無論他們念了多久,戰況似乎也無多大的改變,長年來被海道神子供奉在神宮裡的祭司們,在今日才知道,他們一直引以為豪的長處,其實不過是一種在人們脆弱的時候,躲進人們心中的迷信,在這片真實的海面上,一點作用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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