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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朱映徽    


  司徒風霏聞言渾身一僵,驚疑不定地站起身來,湊到窗邊去張望。

  就見遠處有個高大的男人正跨坐在一匹紅鬃馬上,那挺拔的身影、那俊朗的面孔,不正是深烙在她心頭的那個男人嗎?

  但……他怎麼會是大皇子呢?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司徒風霏震驚得幾乎無法思考,有好半晌除了遠遠望著那抹俊挺的身影之外,完全無法作出任何反應。

  一會兒之後,玄逍已策馬離開,由於街上的人群眾多,因此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主子其實並不叫蕭玄,他真正的身份,是當今聖上的第一皇子玄逍。」敖深壓低了嗓音輕聲說道。

  司徒風霏轉頭望著敖深,終於從極度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蕭玄……玄逍……到底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驚愕過後,她愈是深思,就愈覺得事有溪蹺。

  玄逍貴為大皇子,好好的京城不待,為什麼要微服到伏龍鎮去?

  如果他的目的就只是為了殺她爹,又何必在疾雷山莊住了那麼多天才下手?而他殺她爹的理由又是什麼?

  更令司徒風靠感到困惑不解的是,他為什麼要費盡心思安排客棧那一場戲,讓她誤以為她真的殺了他?

  這些巨大的疑惑,在她的情緒冷靜下來之後一個接一個地冒出,她蹙眉望著敖深,希望他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答。

  敖深皺緊了眉頭,說道:「我不能告訴你,我能做的就只有這樣了。」

  他說出主子還沒死的真相,還帶司徒風霏到京城來,已是違背了主子的命令,關於司徒青衫的罪行,以及主子為了她所付出的代價,無論如何他是一個字也不能透露。

  「好,既然你不能說,那就帶我去見他。」司徒風霏說道。

  敖深愈是有日難言,她就愈覺得事有溪蹺,她非得要把一切的事情調查清楚不可!

  「這……司徒姑娘,你這是在為難我。」

  「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如果你不肯答應,我也只能以死相逼了。」  司徒風霏一臉歉然地說。

  雖然她能體會敖深的難處,但是為了見玄逍。為了把一切的疑惑解開,她也只能對敖深感到抱歉了。

  一聽她這麼說,敖深的眉心簡直快打成了死結,他無奈地體認到自已根本沒有辦法拒絕她的要求。

  一輪圓月隱蔽在層層的濃雲之後,只有些許光芒朦朦隴隴地透出。

  玄逍仁立在寢宮外,悠悠歎了口氣。

  當初他離開伏龍鎮的時候,也是在這樣的月色下,而今……不知道此刻她是否也在另一個地方,仰望著同一輪明月?

  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可好?在「殺」  了他之後,她是否已從愛恨交織的煎熬中解脫了?不知道敖深是否有代他好好地守護著她?

  他蹙眉閉上雙眼,司徒風霏的形影相貌便立刻清晰地浮現腦海,胸口也再度泛起了一股難以遏抑的疼痛,彷彿她又再一次持著匕首狠狠地刺向他……

  「唉……」他再度深長地歎了口氣,正打算轉身回寢宮,眼角餘光卻瞥見了一抹熟悉的娉婷身影。

  他整個人僵住,黑眸不敢置信地瞪大。

  她……是她嗎?她怎麼會在這裡?

  該不會是他思念過度,才產生了這樣的幻影吧?但為什麼她的模樣看起來如此真實,彷彿真的觸手可及似的……

  怔愣間,一陣驟起的夜風吹散了層疊的積雲,柔和的月光灑落在他們身上,將他們的面容照映得更加清晰而真切。

  司徒風霏屏息地望著他那張熟悉的俊顏,表面雖看似平靜,但心底卻已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激動莫名。

  在瑩亮的月光下,他們四目相望,一瞬也不瞬,就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場幻夢,轉眼即消失無蹤。

  直到珠兒激動氣憤的聲音響起,才打破了這一刻的魔咒。

  「原來他真的是大皇子!太可惡了!竟然用假身份來欺騙我們!」珠兒嚷嚷道,「就算是大皇子也不能隨便殺人哪!小姐,快點替莊主報仇!管他是大皇子還是天子,無端殺人就是要償命的!

  玄逍從乍見司徒風霏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瞥見敖深也站在一旁,便沉著臉喝問:「敖深,這是怎麼回事?」

  「不關他的事。」  司徒風霏說道,「是我以死相逼,強迫他帶我到京城來見你的。

  玄逍聞言濃眉一皺,沉吟著該如何處理眼前棘手的情況,一會兒後,他的心裡已有了主意。

  「你們全都退下。」他摒退了左右的侍衛和婢女之後,對敖深說道:「你也把珠兒帶走吧!」

  「是。」敖深立刻拉著不斷掙扎的珠兒就要退下。

  「放開我!你故意把我們全支開,到底想要做什——」珠兒的聲音墓然中止,整個人軟軟地倒在敖深懷裡,原來是被敖深點住了穴道。

  司徒風霏無暇擔憂珠兒的安危,眼看玄逍轉身走進寢宮,她想也不想地立刻跟了進去。

  當玄逍走進房中,再度轉身面對司徒風霏時,已換上了一臉玩世不恭的輕佻表惰。

  「你不惜以死相逼,強迫敖深帶你來見我,該不會是還愛著我。忘不了我吧?」  他的語氣浮浪,甚至還故意伸手撫摸她的面頰。

  司徒風霏的臉色大變,他這副輕浮邪佻的模樣,令她想起當初他在客棧摟著花魁飲酒調笑的情景,心口摹然掀起一陣揪痛。

  她打掉了他的手,低喝道:「我是來向你要答案的!」

  「要答案?什麼答案?」

  「你為什麼要殺我爹?為什麼故意安排客棧的那場戲,讓我以為我殺了你?還有,你為什麼派敖深……」

  「夠了!」  玄逍不耐地叱喝,打斷了她的問話。

  他故意擺出傲慢輕鄙的神態,說道:「憑你的身份,也敢這樣子質問我?我沒有必要回答你的任何問題!不過……既然你來了,漫漫長夜,我們就來做點其他的事情吧!」

  他抓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的身子拽人懷中,從他輕佻的舉動和放肆的目光來看,不難猜出他的意圖。

  「放開我!  」司徒風霏使勁掙扎,深怕自己會在他的懷中沉淪。

  「傻風霏,自動送上門的獵物,我怎麼可能會白白放過呢?」

  他收攏手臂,將她的身子緊緊攬在懷中,低頭在她細白的頸項吮吻出一枚激情的印記,另一掌則放肆地隔著衣料愛撫她曼妙的身軀。

  他的舉動雖成功地令司徒風集意亂情迷。嬌顫不止,卻也讓自己的呼吸及心跳摹然亂了。

  他暗中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刻意以嘲諷的語氣低笑道:「你爹在天之靈要是知道你和殺了他的兇手耳鬢廝磨,不知會作何感想?」

  他的話彷彿一桶冰水,瞬間澆醒了意識迷亂的司徒風霏。

  「住口!別碰我!」  她又羞又愧、又氣又恨地嚷道。

  「不要我碰的話,就立刻回去!  回到伏龍鎮。回到疾雷山莊去,永遠也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這就是他的目的——逼她離開,別再試圖追查真相,因為那殘酷的事實只會讓她更加傷痛與難堪。

  她的心已經如此脆弱不堪了,他怎麼捨得再讓她承受任何的打擊?

  「不!我不走!」司徒風霏一臉堅決,她早已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把所有的疑惑全部解開!

  玄逍的眉心微微一擰,又故意用輕浮的語氣說道:「你不走,難道是想要留在我身邊,服侍、取悅你的殺父仇人?」

  司徒風霏的神色一僵,咬牙說道:「隨便你怎麼說,反正在得到答案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沒有必要回答你的問題,你也沒有那個身份和資格來質問我任何事情,不過……如果你願意用你那美麗的身子來滿足我,我倒是可以考慮滿足你的好奇。」

  玄逍故意說著下流的提議,想讓她知難而退,豈料她的反應競是——

  「好、」她直視著他的眼,一臉慷慨赴義的堅決表情。

  「什麼?!」玄逍錯愕地愣了愣。

  「我說好,我答應你的條件。」  她說完,不給他任何反悔的機會,踞起足尖主動送上香唇。

  玄逍本想將她推開,然而她的紅唇是如此甜美芬芳,她的身子是如此香軟誘人,而這個吻彷彿啟動了某個機關,讓他原先苦苦壓抑住的情感彷彿猛獸破柵而出一般,再也抵擋不住。

  他自喉間發出一聲低吼,從她那兒接過主控權,火燙的舌狂悍地撬開她的唇瓣,探人她的口中掠取更多的甜蜜。

  火熱的激情在瞬間被引燃,身份和仇恨全被遺忘殆盡,此刻的他們,只是深愛著彼此的男人與女人。

  兩人的衣衫在激切的擁吻間—一被褪除,當這個深長而熾狂的一吻結束時,他們也早已裸程相對。

  「風霏,你好美。」玄逍發出讚美的歎息,大掌掠過她的頸項、鎖骨。

  「啊……」一聲聲的嬌吟,從司徒風霏的唇間逸出。

  激情染紅了她的雙頰,讓她更顯嬌媚誘人,而那雙情慾氤氳的雙眸流轉著醉人的波光,輕易地將玄逍最後的一絲理智擊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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