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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張榆 「少爺,我端來菊花茶,要少奶奶別生氣。」 她一聞人聲,整個人驚醒,推開他,羞得無地自容。 他暗歎,都怪這奴才礙事。他朝門外低吼:「行了,東西擱在門邊,走吧!」 門外的阿泰聽這口氣,嚇了一跳,好意端來菊花茶,卻惹得少爺火氣更大,彷彿要宰了他,自己是招誰惹誰了?唯恐小命不保,阿泰放下菊花茶,匆匆離去。 「你放肆!」聽見阿泰離去的腳步聲,她這才羞惱的跺腳。 他又歎了口氣。拉過她的身子,箝在懷裡,讓她動彈不得。 「你做什麼?」她有些驚嚇。 「別掙扎,我有話同你說。」他面色異常冷峻。 她睜著眼一動也不動,乖乖定於他溫暖的胸懷中。不動就不動,反正也挺舒服的。 「板兒,你可是質疑我的真心?」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 「我——」他太直接反而害地說不出話來。 「質疑我要娶你是因為你身上的『封印』?」他替她說出問題所在。 「封印!對,就是這東西,你圖的就是它!」她跟他攤牌。 「板兒,我承認我不擇手段一定要得到它——」 「哈!你總算說出你的真正用意,你娶我不過是想騙我交出它來,告訴你,遲了,我已將『印』交給我大哥了,他人早走了,你的如意算盤是打錯了。」 「什麼!秦客商取走『封印』了!」他跳起來。 「哼,誰教你居心不良,這叫偷雞不著蝕把米。」瞧他氣急敗壞的模樣,果真沒誤會他! 「板兒,居心不良的人不是我,是秦客商!」 「你在胡說什麼?!」她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 「我有沒有胡說,將來你就會知道。」他保留暫且不說。 她迷惑不解的看著他。 「唉!板兒,你一直誤解我娶你別有用心,如今東西已不在你身上了,但我迎娶的心依舊沒有改變,這樣你總該相信我了吧?」 「你所說的『封印』不在了,當真還會娶我?」她睜大眼,心臟卜通卜通的狂跳著。 「嗯,」他堅定的點頭。「你可知道為什麼?」 她愣愣的看著他,等著他說下去。 「那是因為我喜愛你與『封印』無關。當我第一眼看見你真正容貌時就已經定下迎娶你的心願,我對你在意的程度已到了連自己都吃驚的地步,容不得分離,見不得情敵,我要將你佔為已有,雖然—私,卻是我的真心。」 「你說的……字字不假?」她喜上眉梢。 「若有一句假話,願遭雷擊!」他發下重誓。 「好了,好了,我信你。」她心中喜不可言。 「你總算信了,可惜『封印』錯失了——」他重歎。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如此關心這只『印』的下落?」她總算提出她疑惑好久的問題。 「今晚我本來就打算告訴你的。」 「你當真願意告訴我?」 「傻瓜,你即將成為我的妻子,這事不需要瞞你了。這只『封印』關係著帝位的爭奪、人民的福祉啊!」是到了對她吐實的時候了。 「怎麼說?」她大驚。 「現在四處都有即將爭戰之說,你也應該知道,那是因為現任皇帝好大喜功,生性殘暴、好戰,他覬覦鄰國艷後,一心開戰奪取、不顧百姓安危,視朝政為遊戲,他不是個好皇帝!」他重言。 「不過這與『封印』有何關聯?」這位皇帝繼位只有短短一年,但其以暴政治國眾所皆知,已惹得天怒人怨,卻又無可奈何,但這關「封印」啥事? 「當然有關聯,你可還記得去年先皇突然駕崩,傳言先皇留有遺詔傳位嫡皇子,但當時擁權派卻因私利,以詔書遺失為由極力擁護當今皇上登基,但當今皇上其實為庶出,且殘暴不仁,憂國忠臣不忍國家遭此劫難,便秘密意圖尋回『遺失』的詔書,讓具才略愛民的嫡皇子登基。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找到遺詔,可遺詔遭先皇封印,一時不察竟交由奸臣保管,奸臣將開放封印之鑰藏起,製造所謂的『遺失』,但日前裡叔,便是那日你所見到的死漢,他即是當今內務大臣,他拚死由奸臣身上取回封印之鑰,原約定將此物秘密交由我轉呈嫡皇子,卻不知因何死於途中,我幾次密查,非當今皇上爪牙所為,死因成謎,封印之鑰也因而下落不明。」 「你是說我無意間取得的這只『印』即是開放封印之鑰?!」她原就認為這不是只尋常的玩意,出乎想像的是,竟還不是普通的不尋常! 她驚得不敢相信如此重要的東西竟在她身上。 「正是,板兒,此物非比尋常,如今你已知道它的重要性,可惜此物已不在你身上了。」 「若我說『它』還在呢?」她俏皮的眨眼。 「它不是已交由秦客商取走了嗎?」 她嬌俏的搖搖頭。 「板兒,你的意思是沒將『封印』交由秦客商帶走,它還在你身上?」見她神色,他驚喜的追問。 「哎!眾人越想得到它我就越不願交出,我原是要自行查出手上掌握的到底是『珍寶』還是『禍根』,所以並沒有交給大哥,現在既已知道此物如此重要,我怎能納為私有!只是我有一事不解,大哥怎會也牽扯上此事,急於得到此物?」她不明白大哥為何也要奪取此物,取得此物對他並無用處,除非他知道此物的秘密,但這是深宮機密,他這個尋常百姓又怎麼會得知? 「據我所知,你大哥秦客商多年前就被當今皇上的爪牙收買,負責搜查各地民情,採取地方官機密,以做為皇上排除異己的證據,而這只『封印』已流落民間,想必皇上必是派你大哥秘密追查。」 「大哥原來另有身份,而我一點都不知道,這——」她震驚不已。怎麼會?她與大哥多年來相依為命,她竟沒發現他的秘密, 「其實我也是由你身上才發現他的異狀的,但事實則是跟蹤他多時才發現的。」他跟蹤秦客商至裡叔埋屍處多次,見泰客商多次採集線索,四處詢問有誰見過埋葬裡叔之人,且他對與板兒相似的紫瀟慇勤有加,這種種作為只指向一件事,那就是他就是殺害裡叔之人。 「赫茲,你可曾懷疑過我?」她顫著聲問。 「我承認一開始我也曾懷疑過你與此事有關聯,然而慶幸的是,幾次試探發現你對秦客商的作為完全不明瞭,你並沒有介入此事,這著實讓我鬆了一口氣,否則面對你,我真不知自己是否下得了手,為裡叔報仇,為國家除害。」 她低頭不語,心中難受,大哥竟是害死裡叔的兇手,而且還是幫著皇上殘害百姓的劊子手,她真不知該如何自處。 「板兒,這不關你的事,你不必為秦客商的所作所為而難過。」他安慰她。 「可是他是我大哥,卻是你的仇人,這——」她思及他的為難處。 「不用擔心,一切自有天理。」他只能這麼說。 「答應我,別殺他,起碼不是由你動手。」她做最後的哀求。她不要在愛人與親人間做選擇。 「這……好,我答應你,但你大哥壞事做絕,就算不是由我動手,也會有人收拾他的。」他不得不說。 她好難受,大哥的事她一定要找機會問清楚,不相信大哥真如赫茲所說的曾做出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他可是她唯一的大哥啊! 「板兒,開心點,明兒個就是咱們大婚,我要你做個開心的新娘,可不希望見你愁眉苦臉。」 她這才勉強露齒一笑,「明兒個大婚,我要送你一個大禮!」如果大哥真做了這些事的話,也許交出東西能為大哥贖一點罪。 「什麼大禮?」他笑得瞭然,猜出她所謂的大禮指的是什麼。 「知道了還問!」她撒嬌的睇了他一眼。「只是……那東西我藏在一個很隱密的地方——」她一副難為情的嬌態。 他會意,仰頭大笑。「哦?什麼地方?」他原就緊抱著地,這會兒抱得更緊。嗅問她的髮香,猜測著何處是她曖昧的隱藏處。 她不安的扭動身子。「東西在……在這裡。」她靦腆的指著胸懷。 他吹了聲口哨。「好地方!」低笑,一隻手不安分的摸了上去。「可是這裡?」 她緊咬雙唇,羞得猛點頭。 他老實不客氣的探手進去,由她懷裡拿出一樣東西,訝異地問:「這不是我平時用的鼻煙壺?」 「這……是你案上的寶貝,本想要帶走,留做紀念。」她不好意思的援搔頭。 「那這些也是要留做紀念的?」他莞爾的又拿出幾串大小不等的珍珠項鏈。 「這是你送我的聘禮,要走了當然得一併帶走。」她乾笑著。 「那這些可不是我送的聘禮吧?」他陸續又從她身上取出不少他私人珍藏的名家畫作,價值不菲,就連他祖傳的配飾都難以倖免的出現在她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