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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宮山倩    


  「小姐……你等等我啊……」

  纖細的身影底下,一對鳳頭繡鞋爭先恐後的往那鵝黃色的裙擺下竄出。

  要不是被禁止在自己合院外的地方施展功夫,任汀瀅早就施出她的內功,用跳的都比用她的小金蓮來得輕鬆且容易得多。

  等她滿頭香汗的衝進大廳裡,只見到蘇秋娘手中仍抱著早先搶奪成功的搪瓷娃娃,坐在大廳的椅子上正哭得死去活來。

  商行裡的陶總管則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除了眼巴巴的看著主母呼天搶地之外,就再也沒有半點主意了。

  「汀洲啊……怎麼辦……我真命苦啊……我該怎麼辦才好啊?」蘇秋娘將娃娃偎在臉畔,浙瀝嘩啦的將臉上層層的胭脂全哭到了娃娃身上。

  任汀瀅惋惜的看著那原是精琢清麗,此刻卻變得像是給裡了一層八寶粥在上頭的搪瓷娃娃,暗恨一個好好的東西,才沒多久就讓大嫂給「珍惜」成了這副德性,要不是看在蘇秋娘哭得如此傷心的份上,她不好好的刮她一頓才怪。

  算了!她捺下心頭火氣,輕聲的問著:

  「大嫂,發生了什麼事?官府為什麼要沒收商行?」

  正哭得不可開交的蘇秋娘只是略略的抬眼看了她的小姑一眼,隨後又埋首痛哭。

  眼下連向來最有辦法的陶總管都束手無策了,她那沒事便只會和她搶東西的小姑又能幫得上什麼忙?

  見蘇秋娘不理會她,任汀瀅心頭又冒上了火花。

  「大嫂,你別老是哭,把事情說出來,大家想辦法解決啊!」她硬是壓下翻臉的衝動,帶著淺笑,捺著性子又問了一次。

  「告訴你也沒用,你能幫什麼忙?」蘇秋娘抬起哭花了的臉,帶著哭腔,不耐煩的揮著手。「你要是太閒就去吃吃糕點、撲撲蝴蝶,要不只怕你往後再也沒有機會玩了!」

  這種藐視實在是太過於明顯,若非她敬蘇秋娘是如母的兄嫂,怎肯這麼忍氣吞聲,然而蘇秋娘真當她是個煩人的白癡嗎?

  仍帶著溫婉笑容的任汀瀅,臉部不由自覺地隱隱抽動了起來。

  淑女風度,要有淑女風度!任汀瀅一面這麼告訴由自己,一面盡力讓臉上漾著最甜美的笑容。

  但是……見到蘇秋娘緊抱著的八寶粥……呃,搪瓷娃娃,今早的舊恨和現在的新仇又湧上心頭。

  她伸手將蘇秋娘懷中的娃娃不著痕跡的拿了過來,以優雅的姿態將那娃娃高高的舉起,輕輕的放手,讓它重重的落下。

  可憐那無辜的娃娃由今早的搶手貨,當場就變成了四分五裂的悲慘下場。

  「任汀瀅!你竟敢……」

  蘇秋娘原想開罵,但任汀瀅好整以暇的神情卻嚇得她趕忙收起她的雞貓子哭叫,只能睜大著眼,眨巴眨巴的望著任汀瀅。

  蘇秋娘很熟悉這個神情所代表的意義----再說一句,就讓你好看!

  「大嫂,你這麼盯著我做什麼?倒是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啊?為什麼官兵要沒收我們任家的東西?」

  「我……你……汀洲……陶總管……」

  以往若沒有任汀洲替她出頭,憑蘇秋娘那沒幾根筋的腦袋,哪能鬥得過任汀瀅?

  如今……想起丈夫身陷日圄,再也沒人能替她收服這個刁蠻小姑,害她想哭又不敢哭,只能拚命的吸著氣。

  「算了,算了!我看你還是繼續哭好了。」任汀瀅翻了翻白眼。

  難得見蘇秋娘如此的聽話,只見她嘩啦啦的又是一陣喳呼。

  「哇……我的命好苦啊……」

  揚了搞被蘇秋娘吵得發疼的耳朵,任汀瀅轉向仍是滿臉驚惶的陶總管。

  「陶總管,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大小姐,剛才大少爺正在商行裡和今天剛泊岸的滿剌加商船做買賣,誰知道官府裡的何巡捕突然帶著大批官兵闖進來,指稱我們商行勾結海盜,私出外境買賣,有私販軍器的嫌疑。」

  「海盜?軍器?」任汀瀅懷疑的看著陶總管,「大哥有這麼做嗎?」

  「沒有、沒有。」陶總管連連搖頭。

  「那官府怎麼會給大哥強冠上這個莫須有的罪名?」

  「我們也是第一次和這艘商船做生意,怎麼知道它其實就是橫行南海水域的海盜船[  仇風號]  何巡捕說依大明律例,勾結海盜重則要斬首示眾,還要將家產查封充公……」

  「斬首!」蘇秋娘聽到這個字眼幾乎快昏了過去,她緊揪著任汀瀅的衣袖道:「汀瀅,我知道你的點子最多,你快想想辦法,不能眼睜睜看你大哥被斬首啊!」

  沒理會蘇秋娘的喳呼,任汀瀅只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微側著頭想著。

  [  但怎麼可能呢?我記得河知府和我爹爹的交情一直不錯,怎麼可能會這麼不留情面?」

  「呃……」陶總管面有難色的看了看仍嚎啕不已的蘇秋娘。

  任汀瀅順著陶總管的眼光瞄向蘇秋娘,後者因感受到自己成了注目的焦點,而暫時停止了她的嘶吼。

  [你們……你們幹嘛這樣子看我,又不是我的錯……汀洲自己也認為每個月向官府繳納帖費,是不必要的支出……」

  「你的意思是說,我爹和何知府的[  好交情]  全建立在[  帖費]  上?」這下子聰明的任汀瀅雖從不過問商行之事,也能明白問題究竟是出在哪裡了。

  「任家商行這麼多年來之所以能明目張膽的和番夷做生意,完全是老爺的手腕好,再加上定期的向官府繳納帖費,但是現在……」陶總管無奈的搖搖頭,任家商行的好名聲自任汀洲接管後就每況愈下。

  兩年前任滄海因病去世,遺下了任家商行和金山銀礦給任汀洲,但就是忘了順便將他待人處事的準則傳授給兒子。

  任汀洲沒學到他老子的急功好義,只學到了他老子的生意手段,奈何他並不知道他老子的那套生意手腕,是要配合上慷慨熱心的憨直,才算得上是運用精明,成天只知和他的夫人蘇秋娘精撥著算盤、細量著苛節。

  有得千田想萬田、有得萬田想成仙的富人之貪,在他們夫妻倆身上表露無遺,想當然爾,任家商行的聲譽是大不如前了。

  「我猜想衝著老爺過去和何知府的情分,大少爺不至於被斬首,但這家產查封充公……怕是難免得了!」

  何知府的討厭審案和見錢眼開是眾所皆知的,要他審諭行文刑部來斬首一個人,對他來說真的是太麻煩了,因此絕大多數的死刑犯只要能繳得出錢來,最多是關個幾年就了事。

  但是讓他有了光明正大的借口來沒收任家這龐大的家財,再想用幾萬銀兩的賄賂來求他放過任家一馬,簡直是比登天還難了。

  「那……陶總管,這麼說汀洲會沒事了?」聽了陶總管的一席話,蘇秋娘終於破涕為笑。

  但沒一會兒,她又哭喪著臉、扯著任汀瀅的袖子,可憐兮兮的問著:

  「可是官府要將我們的家產給查封了,汀瀅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流落街頭要怎麼生活啊?」

  「怎麼辦?這要問你啊!」任汀瀅沒好氣的瞪著蘇秋娘,「我精明的嫂子,你怎麼倒問起我來了?對於商行,你的主意向來不也是挺多的?」

  「我……我……」蘇秋娘讓任汀瀅堵得一時語塞,除了繼續哭,她哪知道該怎麼辦?

  「大小姐,我看我們還是趁官兵還沒來之前,先將府裡的珍貴物品搬出去藏起來,日後再拿出來典當,也可以暫時撐一陣子。」陶總管提議。

  「來不及了!」

  第二章

  一個聲音自堂外響起,跟著就見到十來個官兵魚貫進入了大廳。

  任汀瀅一轉頭就見到為首的男人,用他那像是幾百年沒吃過東西、喝過水的眼神,直盯著任汀瀅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的看著,像是怕人不知道他的腦袋裡都裝了些什麼污穢思想似的。

  他的眼光雖討厭得令任汀瀅想打人,但礙於她多年的閨訓:溫婉雅淑、和善有禮:最起碼對外人要如此,她慣性的對著何承先淺淺一笑。」

  [  請問您是……」

  一

  何巡捕:知府何仲庸的兒子何承先,是廣州城中聞名的好色之徒,雖然他已經納了一妻四妾,但城中的柳巷花街還是常見到他的蹤跡。

  但他還不敢憑藉著家勢地位而強搶民女,要不只怕廣州城中稍具姿色的姑娘,可全讓他給收入家中了。

  瞧著任汀瀅那粉嫩得透著嫣紅的臉蛋,一雙柳葉眉襯著她那水靈靈的黑亮眸子,紅潤潤的小嘴漾著炫人目光的甜笑……好色如他,看著如此嬌嫩白晰的美人兒,口水差點不受控的流出來。

  「你就是任汀洲的妹妹?長得真不錯,瞧這皮膚水嫩的……」河承先嘖了嘖舌,伸手就向任汀瀅的粉臉兒采去。

  「放肆!」

  面對何承先的放肆輕薄,任汀瀅溫婉嫻淑的對外形象立刻破了功,她嬌叱一聲,輕輕側了側身,巧妙的避開他的魔手,接著就想往他那對邪惡的眼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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