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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岳盈 "你這個陰險的傢伙!"她恨恨地道。 力飆眼一瞇,凶狠回到臉上。"再陰險也沒你陰險!居然趁恩人昏睡之際,暗下毒手!" "你亂講!我根本沒對你怎樣!" "那你用把匕首指著我命根子的行為叫作什麼?"力飆一字一字地迸出他的不滿。 舞陽見他額上青筋跳動,顯然還在對這事生氣,可她心裡對自己的憤怒,又何嘗輸於他? 為什麼她會心軟? 他是敵人啊!她怎麼可以為了救他,讓自己落到這個下場?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句話可充分印證在她身上了。 舞陽苦笑,眼裡泛起酸澀。 "你無話可說了嗎?" 他聲音裡的慍怒和鄙視,刺痛了舞陽的心。 她對自己說,她只是不想背這個冤枉,才跟他把話說清楚,不為別的。 "我沒存心傷害你,只想保護自己,要不然就不會讓你有機會制住我。"她別開臉,低聲道。 力飆挑挑眉,知道她沒騙他。剛才他就是這麼想的,才會冒險反擊。可是這女人一再挑釁他的男子氣概,挫折他男性的自尊,這口氣教他如何吞得下去? "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的敵人,我是來幫你的。從我們碰面以來,是誰一再出手傷人?是誰被人咬、被人踹、被人害得差點落在陷阱裡一命嗚呼、又被人指著要害動彈不得?我才是那個需要保護自己的人哪,不是你這個瘋婆娘!"他氣憤她的不識好歹,說話更加地不客氣。 "可是……可是……"舞陽漸感困惑起來,他的話有幾分道理,但她這麼做是為了要救族長啊! "還有什麼可是?!"力飆憤憤不平地逼近她,特大號的鬍子臉幾乎貼到她臉際。 舞陽屏住呼吸,一時啞然無語。 "你說啊!"他朝她低吼,一臉的蠻橫惡霸,嚇得舞陽害怕地在他懷裡掙扎。 "不准亂動!"力飆厲聲警告。 這女人怎麼一點常識都沒有?在男人懷裡這樣扭動,分明想引男人慾火焚身。她該不是想施美人計吧? 舞陽的粉頰像有兩團火焰在灼燒,兩人這樣纏在一塊兒,力飆身體的反應哪瞞得住她女性的胴體。她不敢再任意移動,僵硬地趴在他身上。 力飆尷尬地清了清喉嚨,片刻後才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不能先放開我再說嗎?"舞陽可憐兮兮地抬頭看他,輕輕顫動的濃密睫羽間,洩漏了她眼中的脆弱情感。 力飆擰著眉,明曉得自己不該心軟,卻該死的無法拒絕。她眼裡的懇求。 他不情願地放開她,舞陽很快坐起身,和他相隔一臂之遙。 奶油色的晨光從樹洞口投射進來,照出力飆魁梧結實的體魄。結滿厚繭的黝黑雙掌玩弄著舞陽的匕首,在日光下,鳳族的兵器更顯耀眼、精緻。 舞陽只覺喉嚨乾澀,連吞嚥口水都困難。這跟緊張無關,而是從昨夜吃了顆野果後,她便滴水未進的關係,豐潤有光澤的紅唇先丟了水分的滋潤,變得乾裂、刺痛,一再舔唇,只是讓這種情形更加惡化。 彷彿嫌這情況還不夠她難受,她的小腹忽地發出咕嚕嚕的聲響,引來力飆似笑非笑的眼光。她尷尬地垂下眼簾,想掩飾眼中的羞惱,但臉上羞窘的紅暈卻是遮掩不住。 力飆從她陰影甚深的眼下窺見疲倦的影子,明白儘管經過一夜休息,又渴又餓又累的她,體力仍未完全恢復。他個性中促狹的一面,很想對舞陽的虛弱模樣冷嘲幾句,但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卻奇異地軟化了他的冰石心腸,到嘴的譏諷自動回肚裡。 他對自己的異樣感到些許不悅。從遇到這名鳳族女人後;他似乎變得婆婆媽媽了。 力飆抿緊嘴唇搖了搖頭,似乎想搖掉心中的一絲慈悲、誰知反而更加掛意起舞陽的虛弱。他眉頭蹙得更深,猶豫了一下,率先離開樹洞。 "出來喝點水再說。" 舞陽眼裡閃過一抹詫異,澀澀的眼眶浮現熱氣。沒料到在她昨天和今早那樣對他後,他還會有善意的表現,他此刻的體貼,和他昨天的粗魯無禮相較,直如雲泥之別。 究竟哪一種個性才是真正的他呢? "你還在裡面幹嘛?"力飆不耐煩的聲音響起,舞陽趕緊離開樹洞。 天色已經亮了起來,晨陽暖暖投射進林中;空氣中透著濕涼,薄霧飄浮在林葉間,啁啾的鳥鳴響在寂靜的山林裡。 一陣風拂來,舞陽做了個深呼吸,將山林間躍動的生命氣息一併吸納入體內。 力飆高大的身形,在陽光下更顯剽悍。從枝葉隙縫處篩下的金陽在他四周形成金色的光圈,將威猛的身影襯托得彷彿天神般壯觀。 舞陽敬畏地倒退一步。 早晨的空氣微涼,翠綠的樹葉上綴滿晶瑩剔透的晨露。灌木叢間一道小山溝,水質清冽可口。力飆向舞陽指明山溝方位。 "解了渴,我們到處走走,看看可不可以找到東西吃。" 力飆睜著那對炯亮發光的眼睛,迅速打量了週遭的情況一遍。 舞陽點點頭,心裡曖曖的,先前對他的排拒和嫌惡不覺消減了幾分。或許力飆沒有騙她。昨天的攻擊行動,會不會只是誤會一場? 是誤會嗎?她不確定。 被人緊壓在身下、強吻的感覺仍在腦中活躍,那種被人箝制住、無法動彈的感覺,讓她除了憤怒外,心裡還有種無法形容的奇異躁動。 只要想起昨天發生的事,她的身體便發熱起來。她灌了好幾口山泉後,不斷掬水在燙熱的臉上,掩飾心裡的驚慌。 她怎麼了?慌亂的情緒充滿胸臆,心從未這麼亂過。 舞陽甩著頭,想甩掉心裡的煩躁。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確定族長的平安,其他的事,她無心也無力再去管了。 目前她也沒有別的法子,只有透過力飆,才能找到族長。 蟄伏在心底的堅毅信念,如蛟龍般突破原先如山洪急湍的驚慌,飛昇流濺。等到舞陽直起身面對力飆時,臉上的疲累線條已然消失,精神奕奕地煥發著決心。 那張閃著清新朝氣的俏麗臉蛋,令力飆失神怔望。 這女人總令他驚奇不斷。一時的失意似乎困擾不了她許久,剛才還垂頭喪氣、病奄奄的,洗過臉後卻變回精力充沛的女戰士,彷彿剛才的疲憊不曾存在。 該不會山泉有什麼驚人療效吧? 可他剛才也喝了好幾口,除了甘甜冰冷外,沒啥特別啊? "我們走吧。"肚子餓得難受,舞陽急需食物補充體力。 夏日清晨的涼風拂動起沉睡了一夜的森林活力,隨風款擺的婆娑綠影,織造出熠熠生輝的色彩。靜寂的晨光裡有早起的鳥兒啁啾,樹間竄跳著活潑的松鼠,空氣中瀰漫著草葉的香味、甜甜的花香,充滿生之氣息。 自幼所受的訓練,使得舞陽循著氣味便能找到果樹。 一排棗子樹生長在坡度平緩的山坡附近,耀眼的小黃花幾乎淹沒了枝條,引得蝴蝶兒飛、蜜蜂兒繞。橢圓形的果實結了滿樹,吸引貪食的鳥兒啄咬。 舞陽摘了一顆成熟的果實放進嘴裡,沁甜的香味一入喉,肚子便咕嚕作響應和。 力飆大嘴咬兩口,便將一粒棗子解決,兩手齊用,仍然無法填滿腹中的飢餓感。他和舞陽一樣餓了一晚上。 "要不要我去獵隻兔子或是山禽?"滿嘴都是棗子的力飆,口齒不清地道。 舞陽搖搖頭,棗子已夠她填飽肚子了。 "好吧。那吃飽後,你是不是肯乖乖跟我走了?"數粒棗核自力飆嘴唇吐落草地,噗噗地連響了好幾下,製造出有別於森林靜謐氣氛的噪音。 舞陽低下眼瞼,掩飾住流轉美目裡的情緒,力飆摸不清楚她的意向,心裡著急了起來。 "難道你還不肯相信我?你這女人還真難搞!你到底想怎麼樣?"為了她,他已經浪費了一整夜的時間,風雲搞不好己經抓狂地派人四處找他了。 這裡是九黎的勢力範圍,萬一被敵人發現,他們這趟偷偷"請"走對方客人的任務不就失敗了嗎?搞不好還要全軍覆沒呢! 想到這裡,力飆的口氣更加急躁了。 "喂,我好說歹說了半天,你倒是答一句啊!" 舞陽握緊拳頭,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驀然抬起頭直視他,一抹嚴厲僵化了粉嫩唇瓣的柔和線條。 "我不曉得該不該相信你。" "這是什麼話?"被人這樣質疑信用,力飆氣得吹鬍瞪眼。 "如果你像我一樣被人莫名其妙地攻擊,你會信任攻擊你的人嗎?" "可是我救了你啊。"力飆為自己辯解。 "如果不是你們攻擊我方在先,我不必被你救。"舞陽語氣中充滿了憤慨。 力飆蹙眉瞪了她良久,舞陽也毫不示弱地與他對視。直到一縷清風拂動她烏柔的髮絲,力飆才分了神,眼中的冷峻光芒淡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