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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梅貝爾(梅貝兒) 「好了、好了,別再說了!小心惹禍上身。」 皓月忽然有種很不祥的預感,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付完帳,她很快的離開茶鋪,心慌意亂的走在熙來攘往的大街上。 大軍正在往王宮集結…… 如果這是真的,那就太不尋常了。 是琅邪擔心那群亂黨會選在立後大典那天起事造反,所以打算派軍隊進城?還是有其它原因?皓月不知怎麼地心跳得好快。 不期然的,她在人來人往當中,瞥見一張不可能會再看到的面孔,整個人霍地傻住了。 是她眼花了嗎? 下一個動作,皓月急切地撥開擋在身前的人潮,往前鑽動,想要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不可能是他! 他已經被處死了不是嗎? 不可能! 也因為這個原因,皓月找遍了大街小巷,最後仍然一無所獲,直到夜幕低垂才返回陋巷中的小屋,因為租金便宜,隱密性又高,所以才決定住了下來。 「姑娘,妳總算回來了。」見她失魂落魄的進門,在屋裡急得像熱鍋上螞蟻的宮女趕緊上前迎接。 另一個宮女已經擰了條濕毛巾過來伺候。「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可把奴婢給急死了……姑娘,妳怎麼了?」 皓月搖了搖頭,「沒什麼。」她沒有追到人,可見是看錯了。 「餓了吧?奴婢去把飯菜熱一熱。」 見她神情恍惚,兩名宮女相視一眼,「姑娘在想什麼?」 「下午我在街上看到一個人。」皓月還處在震驚當中。「可是他已經被處斬了,不可能還活著……」 宮女做出驚恐的表情,「大白天難道有鬼?」 「姑娘,妳可不要嚇奴婢。」最怕那種東西的宮女臉色大變。 皓月輕笑一聲,也覺得根本不可能。「大概是我看錯了。」 「一定是看錯了。」兩名宮女點頭如搗蒜。 皓月不禁傷感,「他已經死了,我還在奢望什麼……沒事了,妳們不要擔心我,其實餓的話可以先吃,不用等我回來。」 「姑娘是主子,哪有奴婢比主子先用膳的道理。」宮女依然還是謹守尊卑的分際。「奴婢去把飯菜拿去熱一熱。」 等她走了,另一名宮女又重新擰了濕毛巾讓皓月擦手。「姑娘臉色不太對,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我下午在茶鋪聽說了些事,心裡很不安。」皓月小臉一整,「妳們有辦法跟宮裡的人打聽消息嗎?」 宮女面有難色,「這……」 「算了,如果很勉強就不用了。」她們這一個多月來跟著自己吃了不少苦,不能再為難她們了。「吃飯吧!」 ☆ ☆ ☆ ☆ ☆ ☆ ☆ ☆ ☆ ☆ ☆ ☆ ☆ ☆ 當晚,睡在簡陋的榻上,皓月躺下來沒多久,旋即心煩意亂的坐起身,她必須想辦法打聽到宮裡的情形,不然無法安心,可是要找誰才好呢? 自從秋緯被當眾處斬後,的確達到恫嚇的效果,百姓似乎對朝廷更加敬畏,誰也不敢提起他的名字,更沒有人敢再批評君王的不是,可是皓月反而更加憂心,因為這股龐大的民怨隨時有爆發開來的可能,屆時再也沒人抵擋得住,只會造成兩敗俱傷。 她用雙手環抱住自己,也擋不住心頭湧起的寒意。 叩、叩、叩…… 深夜的敲門聲讓皓月驚跳一下,這個時辰會是誰來了? 門板又被敲了兩下。 就在她打算出去應門,睡在另一間房的兩名宮女已經先後出來了。 「是誰?」其中一人手執銅燭台,聲音還有著濃濃的睏意。 外頭響起男子飽含歉意的聲音。「這麼晚打擾了,有事想要請問。」 另一個宮女打了個呵欠,「等一等。」說完便「喀!」的一聲拉開門閂。「你要找誰?」月光映照出對方瘦削的身影。 原本在房裡的皓月也跟著出來,因為她總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似的。 男子的身影在談話之間挪動了幾分,正好讓屋內的人得以窺見他的長相。「對不起,我想請問一下……」 「喝!」皓月劇烈的抽氣一聲。 站在門口的男子聽見異聲,目光射進屋內,終於也看到她了。 「是妳?!」 皓月驚愕不已地瞪著大步跨進門坎的年輕男子,也是一臉的不敢置信,雖然比之前清瘦不少,下巴也多了些短短的青色鬍髭,看來有些狼狽,不過卻是完好無缺,她可以確信自己看到的不是鬼,因為他有影子。 「秋、秋緯?」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怔怔的看著她,「怎麼會是妳?」 「你沒死?!」皓月失聲叫道。「那我白天在街上看到的確實是你沒錯?怎麼會這樣?你不是已經、已經……」 秋緯露出一縷苦笑,接下她未竟的話。「已經被處死了。」 「你沒有死。」皓月一時之間失去思考的能力,只能愣愣地看著秋緯,整個人陷在極大的震懾當中,只是重複著同樣的話。「你沒有死……你沒有死。」 她完全想不通其中的原因,原本應該死的人居然還好好活著,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不只是她,秋緯也一樣疑惑。 「可是妳怎麼會在這兒?」秋緯也想不透,下意識地回頭詢問還站在屋外的人。「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原來不只他一個,後頭還跟了另一名身量較高的男子,只是始終隱在黑夜當中,所以方才沒有留意到。 就見那名男子往前一步,踏進屋內,那張有稜有角的五官讓皓月錯愕的瞠眸。 「玄枵!」他不是別人,正是統領王宮禁衛軍的衛尉。 玄枵單膝下跪,「見過姑娘。」 「天女也認識他?」這下換秋緯愣住了。 皓月完全被搞糊塗了。「你……玄枵,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跟他在一起?你不是應該在宮裡……難道是琅邪……」 「姑娘猜得沒錯,這一切都是王上的計劃。」他沉聲的說。 她僵在原地,隱約猜到是什麼了。 宮女關上大門,把屋裡點亮。「大家先坐下來,再慢慢說吧!」奉上茶水之後,兩人便安靜的退到一旁聆聽。 「你既然還活著,那麼當天被處斬的犯人……」皓月試著理出頭緒。 秋緯歎了口氣,「是個原本就該被處死的死囚,在遊街示眾後,我的頭上被套上黑色頭罩,接下來的事完全不曉得,後來才知道就在那時我被調了包,送上刑台的是另一個殺人無數的罪犯。」 「調包?」她吶吶的說。 他點了下頭,經過這次的牢獄之災,神情有些憔悴。「沒錯,接下來這一個多月我都被獨自監禁在某處大牢,三餐都是玄枵送來的,沒有任何嚴刑拷打,直到今天突然被釋放出來,然後他說要在我離開之前,帶我來見一個人,沒想到居然會是妳。」 「玄枵,你說這一切都是琅邪計劃好的,其實他根本不是真心要處死秋緯的是不是?」這是皓月自己的臆測。 玄枵神情凝重的頷首。「王上之所以下旨處死他,其實只是想引蛇出洞,揪出真正的背後主謀者。」 「真正的主謀者?」她納悶的問。 「主謀者其實就是丞相和霙妃娘娘的父親螣逍。」玄枵將整件陰謀全盤托出。「螣逍因為不滿被王上強迫卸去太尉之職,仗著大軍之中有他的心腹在,意圖擁兵自立,而丞相也早就有稱帝的野心,近年來籠絡文武百官,權勢之大足以一手遮天,於是兩人連手打算起兵造反,因此王上才想利用處死秋緯,以及舉行立後大典,讓他們以為時機成熟了,再將他們一網成擒。」 皓月全然明白了,也更加駭然。「這樣太冒險了!光是靠宮裡的禁衛軍,要怎麼對付十幾萬大軍?還有他要怎麼保護自己?何況老百姓對他的憎恨和怨怒也因此再無法化解……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王上是想要保護姑娘,姑娘在宮裡的處境十分危險,一個不慎,就有可能斷送性命。」玄枵為主子的決定辯解。 她登時淚水盈眶,「所以他才故意趕我出宮,假裝不再愛我。」原來從頭到尾她都誤會琅邪的用心良苦。 「王上說他可以接受百姓對他的恨意,因為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君王,可是卻無法忍受丞相和螣逍為了一己之私而想篡位謀反,他可以死在百姓手中,但是在這之前,他要親手斬了背叛他的人。」 玄枵的話撼動了秋緯的意志。 「王上還說,他沒有處死亂黨的首領,是因為他曾經親手殺了他的父親,他能夠深切的體會他為親人報仇的決心,也隨時等著他下戰書。」 「他、他怎麼知道我爹?」秋緯驚疑不定的問。 「還記得你被關在官府大牢裡嗎?我也在場,所以你們所有的談話我都聽見了。」玄枵點醒他。 秋緯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他想起當時除了自己和石五叔、吉大叔之外,還關了另一個犯人,只是從來沒聽他開口說過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