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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梅貝爾(梅貝兒) 「姑娘,妳不能出去!」宮女慢了一步,沒能攔住她。「王上有旨,不准妳踏出瓔珞宮,姑娘。」 才衝出寢宮,皓月就被一雙鐵臂抓個正著。 「妳要上哪兒去?」 他就猜到她會有這樣激烈的反應。 皓月仰起憂急參半的小臉,不待喘口氣,反手揪住他的衣襟。 「琅邪,現在還來得及,我求你快下旨停止行刑,你不能殺了他,我求求你,你要是現在殺了他,反而會激起百姓心中積壓已久的憤怒,你是在逼他們造反,你知不知道?」 琅邪目光閃了閃,「那也是朕該煩惱的事,妳不需要擔心。」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一意孤行?為什麼我這麼努力還是改變不了你?」她痛哭失聲的捶打著他,無力感和挫敗感的雙重打擊讓皓月崩潰了。「為什麼?為什麼?」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到底為了什麼?一切還是沒有改變,她救不了任何人,那麼為什麼要選上她? 他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不過還是忍住。「就算妳恨朕也好,他是非死不可,何況就算現在下旨也已經太遲了。」 皓月刷白了臉,嬌軀劇烈顫抖,猛力推開他,笑得苦澀。「我錯了……我以為改變得了你,原來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就因為秋緯有張和死去的父親同樣的臉孔,所以對他總是懷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希望他能代替死去的父親好好活著,可是這一刻她卻救不了他,強烈的內疚和自責擊潰了她。 「不許妳再責怪自己,朕會這麼做也是不得已的。」琅邪扣住她的肩頭,用力搖晃。「妳要相信朕!」 她奮力掙開他,啞聲大喊,「不要碰我!」 一步一步踉蹌的後退,在淚眼矇矓中看著自己所愛的男人,居然是個草菅人命的劊子手,皓月心痛到無以復加。 「我要離開你。」她幽幽的說。 琅邪俊臉一沉,「妳說什麼?」 「我說我要離開你。」即使她再愛他,可是在她道德感甚重的觀念裡,他的所做所為都是錯的,皓月無法說服自己嫁給這樣殘暴不仁的男人,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的跟他共度一生,她永遠忘不了那些無辜冤死的人。 他抽緊下顎,嗓音冷冽。「妳再說一遍。」 這回她的口氣更堅定。「我要離開你!」 「妳真的想離開朕?」琅邪用著冷漠的口吻問道。 皓月決絕的迎視他的瞪視。「對!」 兩人互瞪著對方,像是在等待對方先妥協。 「好,朕就成全妳!」他咬牙低咆。 她滿眼驚痛地看著琅邪惱怒的拂袖而去,顫抖的抬起小手,摀住逸出啜泣的雙唇,最後再也撐不住,蹲下身來嚎啕大哭…… ☆ ☆ ☆ ☆ ☆ ☆ ☆ ☆ ☆ ☆ ☆ ☆ ☆ ☆ 「王上真的捨得把她趕出宮?」菀妃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愛嬌的偎在睽違已久的男性胸懷內。 琅邪低哼一聲,「朕已經受夠她了。」 「那麼兩個月後的立後大典……」 他似笑非笑的斜睨她一眼,「愛妃想當朕的王后嗎?」 「王上是說……」菀妃受寵若驚的睜大媚眼,聲音因太興奮而打顫。「要、要立臣妾為後?王上不是在開臣妾玩笑吧?」 「朕像是在開玩笑嗎?」長指勾起她堪稱絕色的花容月貌,邪氣的調侃。「怎麼?愛妃不願意?」 菀妃忙不迭的起身,然後盈盈的跪拜。「臣妾……謝王上恩典。」她就要成為曌國的王后了,終於讓她等到了! 「過來。」琅邪一把將她綿軟無骨的豐潤身軀摟住,半斂的睫羽下,是雙冰冷的笑眸。「愛妃可別讓朕失望了。」 她唇角驕傲的上揚,「臣妾會全力以赴,成為一位賢德仁慈的好王后,絕不會讓王上失望的。」 「賢德仁慈?哈哈哈……」他狂笑不已,只有自己聽得出笑聲中飽含著嘲諷。「好!說得好!」 這時,子嬰的聲音從屏風後頭傳來。 「稟奏王上,皓月姑娘她……」 琅邪撇了下嘲弄的嘴角,「她又想做什麼?」 「皓月姑娘想來跟王上辭行。」 他下顎緊了緊,「不必了,朕不想再看到她。」 「是。」腳步聲再度離開。 菀妃佯裝識大體。「王上何必這麼無情?」 「愛妃真的要讓朕去見她?」琅邪笑謔的將她壓在榻上,俯下頭顱,將嘴抵在兩片微噘的紅唇上,「朕早就厭倦她了……」最後一個字消失在唇舌交纏的口中,層層的紗幔被宮女垂放下來,遮住滿室春意。 而在飛燕宮外,皓月眨去滿眶的淚水,想說句話,才發現喉頭梗住了。 「王上正陪著菀妃娘娘,姑娘還是盡早離開王宮吧!」 子嬰的話讓她明白他們之間的愛已成往事,既然緣分盡了,再說什麼也是枉然,腳步虛軟的走回瓔珞宮,皓月的眸中流不出半滴眼淚,旋即開始收拾簡單的隨身用品…… ☆ ☆ ☆ ☆ ☆ ☆ ☆ ☆ ☆ ☆ ☆ ☆ ☆ ☆ 「姑娘,我們真的要去房宿城?」 攜帶僅有的家當,坐上雇來的馬車,隨行的宮女不安的問。 皓月也換上尋常百姓的衣裳,臉上有著淡淡的哀傷。「如果妳們不想去,現在回宮還來得及。」她故意忽略心口的陣陣抽痛,不願再去回想。 「那怎麼成,奴婢們可是好不容易才求王上點頭答應讓我們跟著姑娘出宮,現在要是回去,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她實在有些不解。「妳們在王宮裡待得好好的,有得吃、有得住,為什麼要跟著我在外面吃苦?」 馬車上下顛簸,讓另一位宮女險些摔了出去,只得抓緊牢固的東西,不過還是晃到頭都暈了。 「那是因為奴婢眼光好,看準姑娘將來一定會成為我們曌國的王后……哎呀!這車伕是怎麼駕車的?到底行不行啊?」 「奴婢也認為王上並不是真心要讓姑娘離開,姑娘又何必非走不可呢?」她們真是想不透。 皓月澀然一哂。「不走還能做什麼呢?難道還要繼續留在宮裡看他處死更多的百姓?或者親眼看著別人殺了他嗎?」 「姑娘根本是在逃避現實。」宮女隨口說道。 她心頭一震。 逃避這兩個字宛如箭般筆直的射中皓月的心窩。 沒錯!她是在逃避,逃避無形的罪惡感、逃避沉重的壓力,她不是什麼天女,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孩子,自然也會有軟弱膽怯的時候,當內心無法承受時,自然就會想要逃避。 可是她不禁要捫心自問,自己真能拋下這一切嗎? 答案是不能,即便琅邪不再愛她,她還是無法不去擔心他的安危,如果真的無法改變歷史,他依舊難逃一死,皓月也想陪他到最後一刻。 原來自己這麼愛他…… 皓月將淚濕的臉龐埋在掌心思忖。 「姑娘,是奴婢說錯話了,妳不要再難過了。」宮女見她如此痛苦,不忍再逼她。「既然要去房宿城,得多帶點乾糧才行。」 另一名宮女搭腔。「待會兒在路上買就好了。」 「我們不去房宿城了。」她陡地揚首宣佈,小臉上閃耀著光芒。 主人,妳要聽從自己的心…… 儘管再傷心難過,妳也要勇敢的撐下去…… 熒惑的話忽而在腦中響起。 「我要留在這裡!」 兩名宮女異口同聲的大叫,「什麼?!」 她不再哭泣,決定做最後的努力。「我們就在城裡先租間屋子住下來,不過千萬不要曝露了身份。」 第八章 一個半月後── 「……再過半個月就是立後大典的日子,聽說巖國、霝國和朢國的君王也會派遣使者前來祝賀,不過王宮裡的氣氛聽說怪怪的。」 也不知是誰起的頭,幾個坐在一塊喝茶的客人閒聊著。 「怎麼說?」 那人故意神秘兮兮的壓低嗓音,「我有個親戚因為家裡窮,就把兒子送進宮裡當太監,前陣子獲准回家省親,不小心說溜了嘴,好像是王上身體不適……成天都待在寢宮裡,連早朝也不上了。」 背對著他們的纖柔身影陡地僵硬。 琅邪病了? 她差點打翻手上的茶杯,儘管流言不可信,但皓月卻無法阻止自己胡思亂想,除非是很嚴重的病,否則琅邪不可能連早朝都沒辦法上,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她真想馬上回王宮去。 「這話你可別亂說,是會被殺頭的。」有人好心警告他。 為了證實自己所言不假,那人可是信誓旦旦。「我那親戚真的是這麼說的,不是我在唬你們。」 另一個人也迫不及待的加入八卦行列。「我也聽說了,聽說原本駐守在其它城的軍隊,最近好像都往我們亢宿城這兒集結。」 「會不會是來慶祝王上立了王后?」 「怎麼可能?十幾萬大軍可以把整座城圍成好幾圈,到時可是連一隻蚊子也跑不出去。」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