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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黑田萌    


  「你躲在哪裡?」她忍不住想追根究底。

  「有錢能使鬼推墨。」他哼地冷笑一記,「我只是花了點錢,就有人幫我錄音。」

  啥米?這種招術,他都想得出來?

  「你……你是狗仔隊嗎?」她懊惱地質問他。

  「重要的不是我聽到什麼,而是你說了什麼。」

  「我說了什麼關你什麼事?」她不服氣地推推他的胸膛,「你這個人簡直莫名其妙,為什麼要偷錄我們的談話?」

  「因為我想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他沉聲道,「而現在我知道了。」

  她一怔,「你……」

  「那天你真是在牽腳踏車嗎?」他問。

  她微怔,沒好氣地:「廢話。」

  「你不是故意的?」他直視著她,彷彿她隨時會對著他睜眼說瞎話般。

  「我幹嘛故意?」

  「你不是在製造跟我相遇、跟我認識的機會?你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你這自以為是的笨蛋。」她氣憤地用力一推。

  因為不防,他被她推了開來,但緊抓著她的他,卻俐落地一翻一滾,又將她制伏在身子底下。

  「你放手!」她羞惱地大叫、掙扎。

  幾番拉扯,她嬌喘不息,身上的衣服也有點凌亂。

  在她微微開啟的前襟處,隱約可見那誘人的淺淺溝壑——

  不自覺地,他的目光在她胸口定住,身體更是一陣蠢動。

  意識到他的灼熱目光,她驚羞地。「你看哪裡?!」她氣得呼他一耳光。

  她原本只是想「意思意思」地拍他一下,表示自己的不滿及抗議,卻沒想到力道一個拿捏不準,竟呼出一聲清脆響亮。

  她嚇了一跳,又驚慌地望著他。「我……我是……」

  「你敢打我?」他沉聲喝問。

  「我……」完了,她這會兒不是被扁,就是……失身。

  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你死定了。」

  他一手掐著她的下巴,一手則逼近她漂亮的臉——

  「我最恨人家打我的臉,尤其是女人。」他恨恨地說。

  小時候,他大媽經常人前人後找機會就呼他耳光,沒有理由,沒有原因,只是為了讓他母親難堪難過。

  一直到他進入國中,開始學會抵抗後,這種莫名其妙被呼耳光的事才沒再發生。

  因為有過這麼一段過去,他對被呼耳光這種事相當敏感。

  「我不是故意的,我……」發現他似乎真的非常捉狂,她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他堅持要「討回公道」,捏住她粉嫩的臉頰。

  「啊,不要啦……」

  她很窮,沒什麼本錢打扮自己,天生麗質的俏臉是她最大的本錢,再說,女孩子都嘛愛漂亮,要是他把她美美的臉打到「走位」,那……那她不要活了。

  「不要……」不只因為害怕,也因為真的痛,她忍不住掉下眼淚。

  睇見她討鐃又可憐的眼淚,他微微一怔,頓時鬆開了手。

  他幹嘛覺得她可憐?幹嘛憐惜她?她是個虛偽的女人,而且還敢對他動手動腳,她……

  該死,她掉眼淚的樣子怎麼那麼美?

  「你是真哭,還是假哭?」他懊惱地問道。

  紗綾揉揉自己的臉頰,顧不得自己「處境危險」,氣得在他胸口槌了一下。「你要不要讓我捏看看?!」

  「是你先動手的。」他說。

  「誰先動手?」她怨怨地瞪著他,「欺負人的是誰啊?」

  「我欺負人?」

  「難道不是?」她瞪著還把自己壓在底下的他,「我只是來跟你道謝的,你卻說我倒追你,你哪條筋出問題了?」

  他眉心一攏,疑惑地,「你跟我……道謝?」

  「對!」她不甘心地大聲回應他。

  「道什麼謝?」他挑挑眉,「謝我那天幫你打發了那個豬頭?」

  「才不是!」可惡,他才是豬頭呢!

  也不想想他那天趁機揩了她多少油,她扁他都來不及,還謝他咧?

  他微皺起眉頭,「不是那個,是什麼?」

  他可不記得自己還幫過她什麼,恐怕這又是她接近他的名堂。

  好,他倒要聽聽她還能掰出什麼來。

  「你說。」他唇角掛著嘲諷的笑意。

  「你是不是在一個多月前的深夜,救了一隻受傷的貓?」她想確定他就是那個善心人,因為,他跟她想像中的善心人實在差太多了。

  這傢伙跟惡鬼差不多,一點都不像那種會發揮愛心,送受傷動物上醫院的好人。

  拓真怔了一下,挑挑眉。「噢,那只黃貓?」

  聽見他輕易地就說出多摩的體色,紗綾幾乎沒有理由懷疑他就是那個善心人。

  只是……怎麼會這樣?

  「喂,」他輕掐著她的下巴,撇唇一笑,「你該不會跟我說,你是貓變身來報恩的吧?」

  她陡地,怒視著他。

  弄了半天,他居然還揶揄她?還認為她想盡辦法、找齊借口要倒追他?

  「笨蛋!」因為太生氣,她不知哪來的蠻力,競狠狠地把他推開。

  她站了起來,氣恨地瞪著他,「我是那隻貓的主人!」說罷,她奪門而出。

  拓真怔怔地坐在榻榻米上,一時有點回不了神。

  她是那隻貓的主人?那麼說……他誤會她了?

  不到半分鐘時間,她又氣沖沖地踱了回來。他驚疑地望著她,不知該說什麼。

  總是冷靜、冷漠、甚至冷傲無情的他,竟在面對她時,銳氣盡失?

  紗綾惱恨地直視著他,眼底除了氣憤,還有受傷。

  「拿去。」她從皮包裡摸出一個信封袋,隨手往楊楊米上一丟,「是你代墊的醫藥費。」

  說完,她轉身又定。

  看著那裝著錢的信封袋,他濃眉一叫。「該死……」

  隨著時問一分一秒的過去,他慢慢的冷靜下來,然後開始思考——

  如果她想盡辦法、費盡思量地想引起他的注意,並接近他,為什麼要在第一次見面時,就自曝她有女兒的事實?

  難道她不怕他一聽到她有女兒,就卻步不前嗎?

  她到底在想什麼?是她的心機比他所想的還重,還是他……誤解了她?

  不管是什麼,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及情緒已完全受她牽引。

  ☆ ☆ ☆ ☆ ☆ ☆ ☆ ☆ ☆ ☆ ☆ ☆ ☆ ☆

  一早,拓真就來到獸醫院,找到那天被他吵醒的酒井醫生。

  「咦,是你啊?」酒井醫生一見到他,就熱絡地打招呼。

  「醫生,你還記得我?」

  「是記得,不過……」酒井尷尬一笑,「我也是一直到昨天,才想起你是伊勢屋的老闆。」

  拓真微怔,「你知道我是伊勢屋的老闆?」

  「我跟外子去過幾次。」酒井績道,「有一次跟你擦身而過,還以為你是什麼名模,後來主廚先生告訴我說你是老闆。」

  「噢……」

  把時間一兜,他發現在紗綾還未出現在他面前的一個月前,他就已救了她的貓。人相撞可以安排,但貓撞車應該就是意外吧?

  難道說……他真的誤會她了?

  「那隻貓的主人一直說要當面謝謝你呢。」酒井抿唇一笑,「還要我想起你是誰的時候,通知她一聲。昨天我告訴她時,她好高興……我想她今天應該會去拜訪你才對……」

  酒井不斷地說著,但他卻愕然得幾乎聽不見她在說什麼。

  她的貓被他撞了是事實,醫生一直到昨天才想起他是誰而告知她,也是事實。

  一切的一切都證明,這不是一場經過巧妙安排的邂逅,而單純只是機緣巧合。

  但是,她跟同事們在餐廳裡的談話,又是怎麼一回事?這件事怎麼比他的生意還複雜?還頭痛?

  「老闆你……」見他發怔,酒井一臉疑惑。

  「敝姓井川。」他有禮地道。

  「喔,井川先生,你沒事吧?」她微皺著眉,好奇地睇著他。

  「我沒事。」他蹙眉一笑。

  「醫生,那位小姐姓宇都木嗎?」他做最後的確認。

  酒井醫生一怔,「你怎麼知道?她已經去找過你了?」

  他笑歎一記,「是啊,她已經來過了……」

  一個不管如何都要找到代墊醫藥費的人的女孩,一個不管如何都不想佔小便宜的女孩,會是那種千方百計,計誘金龜的拜金女嗎?

  是不是哪裡有了誤會?是不是他對她有所誤解?

  他不喜歡等待,他必須找出答案,以釐清他心中所有疑惑。

  ☆ ☆ ☆ ☆ ☆ ☆ ☆ ☆ ☆ ☆ ☆ ☆ ☆ ☆

  昨天的不愉快讓紗綾的情緒低落,工作頻頻出槌。

  接近下班時問,花店的人抱著一束漂亮的黃色海芋,來到辦公室——

  「請問宇都木小姐在嗎?」

  大家看看那抱著花束的年輕人,再看看一臉錯愕的紗綾,然後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噢……」噢聲四起,搞得紗綾差點兒想躲到桌子底下去。

  不過,是誰送花給她啊?

  「你發什麼呆啊?」靜香推了她一把,「我看一定是你的金龜婿。」

  聽到金龜婿這個字眼,她忍不住頭皮發麻。

  就是靜香她們在餐廳用餐時,不斷金龜金龜的說,才會讓井川家的二少爺誤以為她想釣金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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