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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丹朱 「為什麼一定要我」舞鳶還是不講理地胡鬧著,她為什麼不能自私?所有的人都是自私的,要她嫁去匈奴,而她喜歡的男人卻娶了她姊姊,誰來想想她會有什麼樣的心情「舞鳶,別再鬧了。」歸耆別無他法,只得拿出爹的威嚴來,他下達命令:「就這麼決定了吧!」舞鳶知道再怎麼跟爹娘說,他們都不會懂的,他們當年的婚姻是由父母作的主,他們的子女也應如此,這是傳統,這是理所當然。 對了,她可以求助於舞羚,舞羚也不願意吧!是不是?她愛的是殷闐啊,除了殷闐,她還願意嫁其他的人嗎?然而,舞羚從剛才到現在,都只是一直安靜柔順地站在一旁,不發一言。 「舞羚,你說話啊!」舞鳶焦慮地去拉她的手,「你不想嫁給安胥的,不是嗎?你向來把他當弟弟一樣的,不是嗎?」舞羚卻只是瞅著她看,幽幽的眼神,略帶悲哀的眼睛,靜靜地瞅著她,然後仍是一句話不說,慢慢走了出去。 「舞羚!」舞鳶追出去,一手拉住她。 「殷闐才剛死,你真的願意就這麼嫁給安胥?」 「你要我說什麼?」舞羚哀怨煩躁地甩開妹妹,「我不想嫁安胥,可是我能怎麼樣?說不嗎?沒有用的,誰會聽我?」舞鳶寒了心。她早該知道姊姊的個性,她逆來順受,就像成千上萬個樓蘭女子一樣,一輩子交由父母安排。 舞鳶也是樓蘭女子,可是她不甘。她放棄舞羚,轉而求助另一個希望,她衝出家門,直直奔進王宮,她只剩下安胥了,安胥…… 舞鳶滿懷著把握,安胥不會願意娶舞羚的,他說過要一輩子待她好的不是嗎?那麼,安胥可以去向王后請求,請她收回成命,那一切就可以恢復原狀,她不必嫁去匈奴,仍然可以跟安胥在一起一看見安胥,舞鳶壓抑已久的淚水就忍不住決堤,一串串如珍珠般滾落雙頰。 「鳶,別哭,別哭,你怎麼了?」眼見四下無人,安胥攬她入懷,心疼而焦慮地撫慰著她。 「我剛才聽我爹說……」她抽了抽鼻子,珠淚漣漣,眼中還閃著晶瑩淚光。 「他們要你娶舞羚啊!還要把我嫁去匈奴!他們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舞鳶把頭埋在安胥的胸前,一句一句激動地埋怨著,滿心以為安胥會認同她,跟她一起為自己的未來堅持,然而舞鳶等了許久許久,他都不發一言,而他的身軀微微顫抖著。 怎麼了?舞鳶倏地抬頭,清楚看見安胥斯文俊秀的臉龐上有的只是痛苦掙扎的表情,無奈,卻又無能為力。剎那間,彷若有根鞭子往舞鳶的心狠狠一抽,她又痛又難過…… 「你早知道了,是不是?」舞鳶無力地推開他,無法置信地望進他的眼睛深處。 「鳶,你要知道,我現在什麼權力也沒有,母命難違,我根本就沒有說話的餘地」安胥閉了閉眼,痛苦而無奈,他的心中已經掙扎了很久,雖然殷闐死了,他將是樓蘭理所當然的王儲,可是在他坐上王位之前,他沒有權勢。他甚至於想到,如果現在因為舞鳶的事而去忤逆父母,對他的未來是否有影響? 舞鳶盯著安胥,緊緊盯著他,想努力找尋僅存的一絲機會,她急促地抓住他的手。 「可是我們可以努力的,不是嗎?你可以去要求王后,我可以去說服我的爹娘,我們試試看!我不想嫁去匈奴啊!」 「我當然不想你嫁,可是……」他長歎,「不可能,沒有用的。」 「你連試都不試,怎麼知道沒用?」舞鳶氣極,淚水直落而下。 「鳶」他緊緊抓著她的手,想讓她安靜下來,可是那一剎那,舞鳶忽然明白了他不肯。即使是為他們倆的未來付出那麼一點點努力,他也做不到。 她心冷、絕望,徹底的絕望,對這整個狀況絕望,對安胥也絕望。枉費她從小認定她必是他的妻,然而這個原本應該是她丈夫的人,說過愛她、說過這一輩子都要好好待她的人,在困難來臨的時候,竟願意將她拱手讓人。 她看清了他,他甚至算不上是一個男人。 一個男人,應該勇敢堅定,任憑風風雨雨,也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保護自己所要的,目空一切,傲然挺立,就像棠靖翾…… 舞鳶什麼話也不再說,她扭頭就走。 「鳶……鳶……」安胥追上她,她卻理也不理。安胥心疼如絞,卻不得不安慰舞鳶,更像是安慰他自己。 「鳶,你要明白,我們都是身不由己,匈奴其實也不是要你去和親,他們只是想要個人去當人質,等世局安定,你立刻就能回來……」舞鳶冷笑著,就算她能回來,回來之後她算什麼呢?她轉過身來,順手給了安胥一巴掌! 啪!清脆響亮的一聲。她打了他,他們倆以前的所有情意就此算是完了。她繼續往前走,知道這會兒安胥不可能再追她了。 舞鳶無意識地在街上走著,她不想回家,回家做什麼呢?等著嫁到匈奴去?她也不再流淚了,淚水已經因絕望而乾涸;而且,不管淚水再怎麼掉,一切也不可能跟從前一樣了。 絕望愈來愈深,像個無底深淵將她捲進去,她將萬劫不復了,是不是?去匈奴,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匈奴人?多可笑啊! 說無意識,然而她的腳卻不知不覺的帶著她來到棠靖翾的門前。 大門開敞,馬匹、貨車來來去去,許多人忙碌地將箱子一箱箱地送上馬背,送上車……怎麼?棠靖翾要回長安去了?這麼快? 淚水居然又模糊了雙眼。 他也走了嗎?她身邊所有的好事都消失了,包括棠靖翾…… 第4章(2) 有工人來了。舞鳶下意識地閃避在大宅旁的一棵樹下,她泛著水霧的眼眸看著宅裡的人忙進忙出,她咬了咬牙,不敢去追究自己心裡真正的心意,但是心中明顯卻有個怦然跳動的意念,在等著跳出來。 舞鳶是如此專注於與自己心中的那個念頭掙扎,以至於完全沒發現不遠處有個人正疑惑地望著她,又直接走近她的身邊,直到一隻手溫柔地落在她的肩上,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你怎麼在這兒?為什麼哭了?」舞鳶迅速轉過頭來,眼中還盈著淚,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棠靖翾,他俊逸非凡的臉龐,深沉、關切而憐惜的眼光……彷彿是很久以前,曾經有一個男人在羅布泊畔撿起一個落入泥沼的女孩,又有一次,他在匈奴的夜襲下撿她上馬,而現在,他又撿到了她。 舞鳶抬起迷濛水眸,脫口而出:「你帶我走吧!」棠靖翾震驚而訝異,甚至有點喜出望外,然而他仍有足夠的冷靜來看待眼前的意外,他問:「為什麼改變了主意?」為什麼?舞鳶緊咬著唇。好吧,他有權利知道,自己也有義務告訴他。 「我爹娘跟王室安排安胥娶我姊姊,而我,將嫁到匈奴和親。」 「原來是這樣……」棠靖翾的喜悅一下子降到了谷底,搞半天,他是後補的。他以譏諷的語氣道:「你不想嫁到匈奴,而你原本心愛的人也背叛你,所以你才願意跟我走。是不是?」舞鳶被說中了事實,垂下眼簾。 棠靖翾緊抿薄唇,口氣更諷刺:「那我呢?你說我該不該冒這個誘拐樓蘭貴族的險帶你走?」舞鳶傲氣陡起,「你要帶我走就帶,不帶就罷。我如果要走,絕對不會讓家人知道,也不會拖累你。」棠靖翾沒在乎她又嗆又衝的口氣,反而眼神中還透著些失望和冰冷。 「我當初想帶你走,是因為我喜歡你,可是你現在答應跟我走卻只是為了我的利用價值……是或不是?」舞鳶不由得抬起頭來望著他,他銳利的目光讓她的思緒彷彿在他眼前無所遁形,她知道她如果不願說謊,便無法給他滿意的回答,因此只是睜著那雙猶帶淚光的眸子瞅著他。 他狠不下心了,歎口氣,代她回答:「我猜你並不討厭我,也許還有那麼點喜歡我,可是如果不是因為發生這樣的事,你還是寧願留在這兒當個樓蘭王妃吧!」要不還怎樣呢?她生在樓蘭、長在樓蘭,如果不是有個叫作張騫的人帶來了漢室的消息,她這輩子不會認識半個漢人!她跟他的背景如此懸殊,他還指望她如何? 算了!舞鳶倏地絕望,她狠狠地把心裡頭這最後的希望一筆劃掉,倔強地扭頭就要走。 「唉……脾氣還是那麼沖。」棠靖翾出人意料之外地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帶了回來。 「要跟我回長安,就別回去,現在就走吧!」她的心不禁狂跳,「你……你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