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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丹朱 不不不,她不能感動!舞鳶理智地很快把這份心動壓抑住。 「不可能的,我從小就跟樓蘭的二王子訂了親。」 「什麼?」如雷電般劈下,棠靖翾的臉色全變了。 舞鳶不得不承認,他失望懊喪的神情真的讓她心湖為之蕩漾,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她很努力很用力地點了點頭,「我姊姊嫁給殷闐,我嫁給安胥,這是從小就決定的了。」 「舞鳶,你聽著。」他握住她柔弱的肩頭,凝視著她,深邃的眼中帶著某種洞悉的能力。 「如果是別的姑娘,我可能相信她們會順從家人的安排成親,可是你……」他搖了搖頭,「我不信你肯聽父母之命,去嫁一個你不愛的人。」 「你說錯了,也沒錯。」她接口,堅定的抬頭,在她的心裡有個聲音叫她要維護安胥。 「以我的個性,我是不肯聽父母之命,去嫁一個我不喜歡的人,可是我喜歡安胥。從小我就知道自己以後是他的妻子,他也喜歡我,這點我們跟其他媒妁之言的婚姻不一樣。」他重重地吸氣,臉色陰冷,定定地望著她,眼中已經燃起了火焰。她怎能在他面前這麼堅定地說她喜歡的是另一個男人?他這一輩子,頭一回這麼想要一個女人,卻也頭一回被這麼狠狠地拒絕。 他的眼神陰鷙,語氣相當不平穩。 「你對我一點都沒有感覺?」 「沒……」舞鳶已經完全被他直接的話搞得意志全失,她怔怔地瞅著他,瞅著瞅著,卻再也說不出半句拒絕的話來。她是喜歡安胥沒錯,這點她無法質疑,然而說自己對棠靖翾一點感覺也沒有,那實在是假話,她騙不了自己,也騙不了他,可是…… 他猝然拉她入懷吻著,雖然在他捉住她之前,她已經本能地警覺了,可是她完全抵抗不了他強壯如鐵鉗般的手臂。 她喘著氣,覺得昏眩,幾乎無法呼吸……然而她卻出奇地對這種反應、對他的吻、他的唇有著一種奇異的熟悉。沒有從前的慌張與抗拒,她甚至感覺得到那唇舌之間鼓蕩與傳送著的情意。令她沉醉、迷戀,不願醒來,不願清醒的情意…… 濕潤的唇瓣,狂烈索求地在她的唇上游移,似乎想吻醒她,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他的嘴移向她的耳畔,留下一串串碎吻與呢喃:「鳶,你騙不了我,如果你對我沒有感覺,你的心為何狂跳,你的身軀為何顫抖?你敢說你不愛我,我就讓你走。」舞鳶嬌小的身軀在他懷中顫抖得更厲害了,她到底在做什麼?她應該是安胥的妻呀!她一直愛著的人是安胥!可是她跟安胥還沒做過的事,卻先跟棠靖翾經歷過了,這到底算什麼? 一股突如其來的罪惡感,使她使盡全身力量推開他,再也不敢多看他一眼,轉身便跑了開。 舞鳶一路疾行,像有什麼野獸在身後追趕著她似的,然而她自己明白,這野獸只怕不在她身後,而在她心裡。 她頭也不回,一路未曾停歇,直到奔進了家門,這才扶在門扉上喘氣。 「鳶,你去哪兒了?」是安胥?怎麼會是安胥?舞鳶這時候看見安胥,彷彿就像是剛剛背著丈夫在外頭偷情的妻子回到家中面對親愛的丈夫一樣。 「我……出去走走。」舞鳶拍了拍胸口,略定心神,環視四周,卻發現她的爹娘不發一言,只是面色凝重地垂眼坐著。大廳中,寂靜得令人心寒。 「安胥,怎麼了?」舞鳶霎時忘了其他事,正眼直視安胥,這才看見他的眼睛紅腫,臉色黯然。 「殷闐……找到屍體了。」 第4章(1) 不只舞鳶家,不只樓蘭王室,整個樓蘭城似乎都陷在一種淒風苦雨的氣氛之中。烈日驕陽依然當空高掛,然而窒悶的空氣沉甸甸的,似乎加重了每一個人心靈的負擔。王室悲慟地準備王子的喪禮,樓蘭王哀傷過度,病倒在床。 舞羚哀慟、哭號,終至淚珠落盡,剩下無聲的乾哭,她仍不放棄任何一個哀傷的機會,哭得教人肝腸寸斷。 除了睡覺的時間,舞羚醒來時多半只是呆瞪著,靜默不語。 舞鳶知道她姊姊從小便把她的未來寄托在殷闐身上,就像舞鳶對自己的未來總只有一種想像安胥的妻。 然而現在,舞羚的人生彷彿猝然停止了,霎時茫茫無著處,毫無目標。 舞鳶想盡了所有安慰姊姊的話,陪著掉眼淚,然而舞羚仍是一般消沉,懨懨了無生氣。 再也想不出話來撫慰姊姊,舞鳶煩躁地離開臥室,行經父親的書房時,她隱約聽見父母親似乎在房間裡專心討論著什麼,她好奇的停下腳步側耳傾聽。 「王后的提議你想過沒有?舞羚的事也該安排安排了。」舞鳶聽見她娘這麼說。 舞羚?什麼行不行?怎麼,殷闐才剛死,爹娘就急著為舞羚作決定了?既然是舞羚的事,那麼就算她沒有權利發表意見,至少也該先知道吧? 舞鳶想也沒想,咚咚地奔回房間,搖醒在床上休憩的舞羚。 「羚,爹娘在討論你的將來……你快起來,我們去書房外面聽。」 「別煩我。」舞羚側身面牆,消沉地說:「他們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吧,反正我的人生已經完了。」 「羚,你這是什麼話!」舞鳶叫了起來,實在難以再忍受舞羚的消極,她重重搖晃她。 「你醒醒吧!起來勇敢面對將來的一切!」 「我不要聽這些!」舞羚叫道,雙手摀住耳朵。 「舞羚,你要聽!」舞鳶用力地扯下她的雙手,對著她的耳朵大喊:「你還年輕,你知不知道你的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死了殷闐不是死了一切,你會再遇上一個好男人來照顧你的!就算沒有,你自己也得活下去啊!難道你希望你的一輩子就這麼隨著殷闐活埋」舞羚放下手,臉上逐漸有了悲傷以外的表情,逐漸有了淚水以外的面容……終於,她幽幽開了口:「鳶,我知道你說得對,可是你忘了,我不是你,你勇敢、堅強,可我不是,我根本就是個什麼也不會的弱女子……」 「那你更應該堅強起來啊,是不是?」舞鳶打斷她的話,拉起她的手,把舞羚拖到書房外。 舞羚不得已,只好順從地隨著妹妹在門外偷聽。 「那麼,就這樣吧,照王后的提議,趕快辦安胥的婚事,沖沖喜。」討論似乎已近尾聲,華嫽結論似地說。 歸耆歎了一口氣,「舞羚溫順的性子,可能並不會有太大的反對,可是舞鳶的個性一向剛烈,受不得一點委屈……」怎麼?不是討論舞羚的嗎?怎麼她也有份?舞鳶的一顆心不由得提到了喉嚨口。 「就因為舞羚柔順,所以王后才這麼喜歡她吧,唉,還好舞鳶堅強,以她的聰明機智,嫁到匈奴應該比較不會被欺負。」這是什麼意思舞鳶聽得臉色慘白,從書房裡傳來的聲音在空中轉啊轉,似乎化成了一隻蚊子,在她身邊嗡嗡嗡地繞著她飛,她只想一記把它打死。 「鳶、鳶……」這些話同樣讓舞羚驚訝,可是就如同華嫽所說,舞羚是順從的,不像舞鳶一樣有這麼大的反應。她驚駭地看著妹妹臉色發青,無血色的唇發顫,嚇得她重重拉著舞鳶的手大喊。 這些聲響驚動了書房裡的人,歸耆一推開房門,就看見兩個面色異常的女兒。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華嫽先責備了起來。 「爹!」舞鳶不顧娘的責罵,焦急地抓住爹的手,眼神中仍存著一絲絲希望,「你們在說什麼?誰要嫁到匈奴?舞羚呢?你們要她去哪兒?」歸耆沉沉歎了一聲,認真而無奈地看著舞鳶。 「匈奴派使者來和談,表示願意重修舊好,並且主動提出願娶樓蘭公主和親,我們哪能不答應?」 「舞鳶,這也是不得已的。」華嫽幽幽地說:「不論你們任何一個,爹娘都不忍心看著你們遠嫁他鄉,可是這已經不單單是我們的事,而是整個樓蘭的事。樓蘭王又因重病在床,王后想先辦安胥的喜事來沖沖喜,而她心中屬意的王妃人選一直是舞羚,既然殷闐無緣,那麼就讓安胥娶……」舞鳶心痛而悲憤,臉色漸漸發白、發青,顫抖著無血色的唇。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不……」舞鳶的喉頭抽緊,只能虛弱地吐出這一個字,她太驚訝了,要她遠嫁匈奴,而舞羚卻成為安胥的妻她才應該是安胥的妻啊,不是嗎?她不要!不要!「為什麼是我?可以找別人嫁到匈奴,為什麼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