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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湛清    


  「天哪,這丫頭,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雷虎一見酒兒那個反應,就知道是確有其事。

  「爹,你別聽他胡說,我只是把他綁起來而已,我們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酒兒趕緊解釋。

  霍競天攤了攤手。「我想讓雷老爺知道,我很願意負起責任娶酒兒過門,畢竟女子的聲譽比生命還重要,下是嗎?」

  雷虎搖了搖頭,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也好,這樣以後就換你替她操心,我也不用管了,我老了,愈來愈管不動她了。」

  「爹,你們兩個不要當我不存在似的就擅自做決定--」酒兒氣得猛跺腳。「沒人間我要不要嫁,居然就這樣談定了?我跟你們說,我不要嫁不要嫁!姓霍的,你可以滾回去京城了,討厭鬼!」

  她說完氣唬唬地跑掉了。

  雷虎歎了口氣。「這孩子的性子很倔強,你真能忍受?我知道你經營天水會館責任很大,酒兒或許會老惹麻煩讓你煩心,你真的要娶她?我跟你說,就算酒兒再任性,她也是我唯一的女兒,我不可能不維護她的。」

  「這一點雷老爺請放心,酒兒也不是完全無理取鬧。其實酒兒的心地滿好,只要跟她好好說,她又不是孩子。之前的事情是我沒處理好,才會傷害到她。我不能保證我不會凶她、罵她,但我可以保證我會像您疼她一樣的寶貝她。」霍競天堅定地說。

  「好,我確實不要一個只會聽從她的女婿。這孩子性子活潑,其實心腸很軟,只是要她扛起魁首夫人的責任,恐怕還有些困難。」

  「不,酒兒其實很聰明,我想這些事情她很快就可以上手。就算不行,我也會想辦法的。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她點頭答應。」霍競天知道酒兒還不願意信任他,所以才遲遲不答應婚事。

  「這個我就愛莫能助了。」雷虎苦笑。「對了,我有個條件可是先說在前頭,你要是無法答應,那麼這樁婚事就作罷。」

  「什麼條件?」霍競天瞇起眼。

  「我們白雲族向來是傳女不傳男的,當然我也不會要你入贅,這個你可以放心。不過你們若有了女兒必定要有一個繼承襄姓,讓這一脈香火可以往下傳遞,這樣你可以接受嗎?」

  霍競天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好的,我答應。」

  「你確定?不要到時候來跟我後悔,以為我女兒嫁給你就什麼都可以不堅持,那你就錯了。」雷虎警告道。

  「不後悔。我爹已經過世,而我娘長期住在廟裡,霍家就是我主事,所以關於孩子的姓氏問題,已經沒有其它人能過問了。」

  「那好,既然如此,就等你搞定我那倔強的女兒,我開始準備辦喜事了。」雷虎撫著鬍子,心底總算放下一塊大石頭。

  ☆ ☆ ☆ ☆ ☆ ☆ ☆ ☆ ☆ ☆ ☆ ☆ ☆ ☆

  酒兒衝進悅來客棧的客房中時,閻五正坐在霍競天房裡喝酒等他回來。

  「閻五叔,霍競天住這間房沒錯吧?」酒兒殺氣騰騰地問。

  「酒兒,妳怎麼來了?魁首去妳家找妳……」閻五訝異地說。

  「我知道,他還在我家。」酒兒生氣地雙手插腰。「你知道嗎,他居然就這樣擅自跟我爹商量婚事,我根本沒答應嫁給他。」

  「魁……魁首去談婚事?」閻五挑了挑眉。呵呵,動作還真快。

  酒兒已經開始在室內轉起來了。「他的衣服就這些嗎?你們帶了多少行李來?」

  見她攤開霍競天的包袱,正把放在櫃子裡面的衣物一件件往包袱裡面丟,閻五馬上發現不大對勁。

  「酒兒,妳在做什麼?不要隨便動魁首的東西,他會不高興的。」閻五好心警告,生怕自己沒有阻止她,之後會被霍競天怪罪。

  「我幫他收拾行李,好讓你們回京城去。」酒兒忙著打包,把他的衣物弄亂了也不在乎。

  「要打包的話,衣服要放整齊。」霍競天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魁首!」閻五像看到救兵一樣。「酒兒說要我們回京城去。」

  「沒事,閻五,你先出去吧,我們暫時不會離開勤江城,這幾天你就到店舖裡去幫幫趙逍遙。」

  「好的,我馬上去。」閻五趕緊閃人,以免被捲入小兩口的戰爭中。

  「你做什麼?」酒兒見他過來坐下,順勢將她摟進懷中,她捶了他一下。「你不是事業做很大,天水會館不能沒有你嗎?那你還在這邊做什麼?秋雨姑娘在等你回去呢!」

  「唉,酒兒,酸味都出來了。」他笑著再度將她摟近。「我比較懷念昨天晚上的香味。」

  「你……」她懊惱地瞪他。

  「好,妳聽著,這件事情我只說一次。」他將她放到椅子上坐好,一臉慎重地說:「五年前,我接手天水會館時帶著一隊人到西北做生意,不巧碰上了流沙,秋雨的爹救了我,自己卻被流沙給吞沒。我自然就讓秋雨住進會館中,當成妹妹一樣的照顧。」

  「但她對你可不只當你是兄長。」酒兒想起秋雨的不友善,不禁皺起眉頭。

  「她只是鬧彆扭,生怕自己的工作會被取代。當她看到我帶著妳回去,就知道我早晚會娶妳為妻。」

  「為什麼?如果你要娶每個你帶回去的女子,你早就有個後宮了。」想起他被眾女圍繞的模樣,她光想就有氣。

  霍競天失笑。「我從來沒有帶女人回去過。」

  「怎麼可能?」她驚呼。「我是說你生意做那麼大,難免會有誰誰誰想把女兒嫁給你,跑去你家作客的,不是嗎?」

  「我是會有客人,但從不曾親自帶女子回家作客。老實說,大部分的女人看見我都很害怕,據說是因為我的臉色很冷淡,看起來總是凶凶的。」只有她總是不把他當回事,還成天「霍競天」、「霍競天」的喊。

  「怕你?有什麼好怕?」酒兒不解地問。

  霍競天苦笑。「這妳可以去問她們。」

  酒兒一愣,隨即撇了撇嘴。「我又不嫁你,有什麼好問的?」

  「酒兒。」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妳還是不能原諒我嗎?」

  他眼神中飽含著毫不掩飾的情意,那之中有太多太多的情感與眷戀。

  她不敢多看,生怕自己會失去理智。

  「你真的能夠信任我嗎?你不怕我毒死你?你知道我身上有很多古古怪怪的藥,說不定哪天我在你的食物中……」

  「那我甘心。」他一把抓住她想抽開的手。「如果是妳讓我吃的,我甘心吃下。」

  他的話讓她動容。

  「你只是說給我開心而已。那這樣好了,我現在就調一杯毒酒給你。」她說著拿起桌上的酒壺倒了一杯酒,從懷裡頭掏出一小瓶藥罐,倒了些許粉末進去。「這一杯是摻了毒藥的酒,喝了可能會死,你敢喝嗎?」

  酒兒將酒杯放到他面前。

  「我喝了妳就原諒我?我喝了妳就不要記得不被信任的痛苦,妳能做到嗎?」

  他目光灼灼地凝視著她。

  酒兒只是一時衝動,現在卻是騎虎難下了。

  她只是想把他勸退,可是他像是很認真的要喝。

  「那是沒問題。但我要先警告你,喝了這毒藥會七孔流血,肚子會像要被穿破了似的絞痛,死相很淒慘的,你要想清--」

  酒兒的聲音倏地打住,因為霍競天已經一口幹掉那杯酒了。

  「你……你怎麼真喝了?!」他竟然在她能阻止之前就喝掉了,天哪!酒兒氣急敗壞地白了臉。

  「妳說話要算話。如果我沒死,我就要娶妳進霍家門。」霍競天嘴唇發黑,隨即咳出一口黑血。

  「霍競天,你撐著點。」酒兒急著掏出解藥溶到酒水中,因為手一直打顫,那藥瓶跟酒杯不斷敲出「喀喀喀」的聲音。「天哪,這該死的解藥怎麼這麼難弄……」她原本的靈巧不見了,只剩下笨拙。

  「酒兒,別慌。」他穩住一口氣,控制著毒氣不要蔓延。

  「別慌?」酒兒都快要尖叫了。「你喝了毒藥還叫我別慌?!」她忙著把調好的藥放到他嘴邊。

  霍競天順服地喝下了解藥。

  「別擔心,沒事的,只是吐了點血。我還沒七孔流血吧?」霍競天趴靠在桌邊,唇邊還帶著笑。

  酒兒把他扶上床躺著,擔心地坐在床沿掉眼淚。

  「你幹麼喝它?你以為我跟你開玩笑的,不會真的放毒藥啊?」酒兒真恨自己的衝動個性,她早該改掉這種莽撞的習慣。

  「我知道那是真的毒藥,但我也相信妳不會放著讓我死掉。」霍競天的臉色終於好了一點,不像剛剛吐血時那麼蒼白了。

  酒兒真的是被嚇壞了。

  「你以後不可以這樣!就算我使性子你也別理我,我這人就是莽撞、就是衝動,我就是學不乖,你應該打我一頓的!」酒兒感到好抱歉好抱歉,她眼淚還是掉個不停。

  「噓。」霍競天張開手臂。「到我這裡來。」

  酒兒猶豫了一下,還是窩進了他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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