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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丹菁 哼,區區三個人,她就不信擺平不了。 別以為她是花拳繡腿,她可沒有柔弱到那種地步,要做掉他們三個的話,還算綽綽有餘。 「天驕,你退下!」飲禪左閃右避,卻一直沒出掌。 他擔憂著她,又惱她不懂得保護自己;不懂閃避便罷,居然還拿著劍和他一同應敵,真是越幫越忙。 「我為何要退下?倒是你,為何要讓他們這樣傷你又不還手?就算欠了他們,也犯不著退讓到這種地步。」她才覺得耐人尋味哩,方纔他小試身手就可以在瞬間擊倒十餘人,怎麼眼前區區三人,他卻反而不動手了? 「別同他們一般計較。」他沉穩地以手背撥開迎面而來的劍氣,絲毫不把他們三個放在眼裡;他只是不想再造罪孽罷了,況且他們說的並沒有錯。 「這不是計不計較的問題,而是他們根本不講理,跟他們說你不是司徒吞殘了, 他們還不信,根本是找個借口要殺人劫財。」她自有一套邏輯,飲禪不發一語,在她看來只是不敢多說。 「還在閒聊?」其中一位將長劍探人兩人之間,毫不客氣地攻向南門天驕。 「看劍!」既然攻不下他,那麼攻她也是一樣的。 「住手!」她狼狽地躲進樹後,窩囊地跳來跳去,一不小心跌趴在地,可真是丟臉啊! 不過,這人還不放過她,提著長劍一個飛步擋在她面前,甚王把長劍橫在她的眼前。 「就讓我先拿下你這個妖女!」 「啊——」她就要這般香消玉殞了嗎? 她閉上眼等著長劍落下,壓根兒忘了自個兒的手中也有可以抵禦的武器;然而,沒等長劍落下,她已經被人緊緊地摟在懷裡,一陣疾奔之後,他們已將那三個惡徒遠遠拋在腦後。 南門天驕疑惑地睜開眼,看到飲禪憤怒的雙眸。「怎麼你又救了我一次啦?那下一次換我來救你,朋友嘛,總是要有來有往的,不是嗎?你把我抱得這麼緊,到底是怎麼啦?」 飲禪不發一語,只是緊緊地摟著她,像是要將她嵌入體內一般,直到不知所措的南門天驕一臉紅暈,才淡然地鬆開手。 「上路了。」 「嗄?」就這樣? 他白白地吃了她的豆腐,就這麼輕描淡寫地當作沒發生過啊? 第六章 水啊!總算是讓她再見到水了。 「飲禪,快點,前頭有水源。」 南門天驕一馬當先,率先抵達溪邊,使著輕功躍入溪裡,也不管自個兒的身上還穿著衣衫,更不管早已經濺濕的油靴。 「咱們還要趕路。」 飲禪不疾不徐地走到溪邊,戾氣橫生的魅眸仔仔細細地環視著四周,確定附近無人之後小取下席帽;她潑水潑得正開心,他也不好打斷她的興致,畢竟一連趕了兩天的路,相信她也累了。 他在溪畔盤腿而坐,合起魅眸調養氣息。 「你累了,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飲禪一睜眼便見到南門天驕一張沾上水花的俏臉湊在他的眼前,只要他往前一靠,想要一親芳澤並非難事。 「我不累,」他看似不所為動,實際上他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怎麼可能不累?」她不禁喊道,不忘潑他水。「咱們一連趕了幾天路,我睡著時你醒著,我睡醒了,你也醒著,能不能請問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睡的呢?我就不信那三個軟腳蝦真會追上來,就算他們真追上來,我也不怕,你儘管一旁歇著,由我出馬即可。」 她可是想要練練自個兒的身手,偏巧那一日因不諳地形,跌了個拘吃屎,險些遭那癟二偷襲;不過,事情就發生她閉上眼的瞬間,等她睜開眼之後,那三個癟三早就連影子部瞧不見了。 他的身手好到讓她震愕,好到讓她想要拜他為師,可礙於身份不作此想;只足她不懂,對於那些苦苦相逼又屢勸不聽的人,有什麼好手下留情的? 又不是打不過他們,幹嘛要逃走? 她不過是來不及施展功夫罷了,要不,光是她一個人就可以抵擋那三人了。 「就憑你的花拳繡腿?」看來她到現下還不承認自己是三腳貓功夫,這可真數他訝異。 「誰說我是花拳繡腿?」她可不服啦,只不過看在他的眼裡,或許還真是花拳繡腿哩!「倘若你認為我的功夫上不了檯面,你何不教我個一招半式,他日讓我善加利用?」 如果她可以偷學到他的招式,還怕哪日回去爹和兄長們不對她另眼相看? 「怕你磨個十年還學不成樣兒。」他合上眼,不打算再搭理她。 「飲禪兄此言差矣,小妹我可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不過是因為父兄加以阻止,才讓我老成不了氣候。」她感覺自己說著說著,像是在他面前矮了半截,連忙又說道:「雖說我是未成氣候,可若要對付兩個彪形大漢,我想應該不成問題才對;只不過人總是想要精益求精的,武學這條路可長得很,直到雙眼合上之前,我都要繼續學下去。」 「你為何習武?」飲禪無奈地睜開眼,他其實是疲憊極了。 她愈靠近他,身上那股清香便像是蜜一般地滲入他的骨髓裡,讓他難受得想要推開她,卻又不忍她一個無以自保的女子在江湖上行走。 欲入佛門的決心,讓他多了份累贅的慈悲,要不然照他以往的性情,怎麼還會管她到底要上哪兒去? 「當然是行俠仗義、替天行道。」她說得義薄雲天、豪放不羈,自然也多了份驕矜。 「即使為了行俠仗義而殺人也在所不惜?」他哂笑著。 南門天驕微瞇起美眸,登時發覺他話中有話。 「你為何會這麼問?我記得遇見那三個癟三時,你也這麼問過我。」只是後來接連趕路,沒閒暇讓她開口;而他的神色又陰鬱得讓她不敢多說,遂一直擱在心底沒提起。 可她會是那種有疑問擺在心底不問的人嗎?當然不是,相反的,她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非要他吐露實情不可。 「那又如何?」 兩人一道上路,不代表他得把自己的事都告訴她吧! 飲禪別過眼,卻適巧見著她一襲月牙白的衣衫不知在何時浸濕一大片,清楚地勾勒出她曼妙玲瓏的身段,震得他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不過是個小丫頭罷了,他何以如此不能自持?八成是多日不近女色所致。他欲入佛門,而她果真是佛祖派來試煉他決心的夜叉,要不怎麼會如此吸引他? 「喂,我在同你說話,你把頭轉到一旁去,豈不是太不給我面子了?」南門天驕哪裡曉得他內心的掙扎。 「我累了。」飲禪瘖啞道。 倘若他真的有意一逞獸慾,她是插翅世難飛;但他已決心入佛門,怎能抗拒不了這小小的誘惑? 然而她身上有股香氣,總攪亂他自以為已平靜無波的心湖。 「這當頭你倒是喊累了?想不睬我也太明顯了吧!」這下子,她更是不放過他了。「我問你,你上江陽縣到底所為何事?還有,你明明有一身了得的功夫,為何寧可去出家?是不是同你要上江陽縣有關?你給我從實招來。」 她儼若把自己當成是青天大老爺似的審起他來。 「都同你無干係吧!」他煩躁地攏緊眉,惱她的青澀無知,招惹了男人還不自知。 是他的修為極好,她才得以全身而退;倘若是遇上他人,誰也難預料會發生什麼事? 「怎會同我無干係?」說得這麼見外,難道他沒聽清楚她已以小妹自居了? 「我把你當自個兒的兄長看待,你真的有事要幫忙的話,只消同我交代一聲,我南門天驕豈有不兩肋插刀的道理?可你啥也不說,只同我說要上江陽縣,我什麼忙也幫不上,豈不是顯得我窩囊,讓你托付不得?」 都相處幾天了,硬是要把她當個外人看待;有人說四海之內皆兄弟,既然兩人有緣碰上兜在一塊兒,就不是尋常萍水相逢、無關緊要的人,他何必老是要拒她於千里之外? 「你不渴嗎?」飲禪沒好氣地說著,硬是不瞧她;「我聽得都累了,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口渴?」 「你會渴?好辦。」地底下就有水,要多少有多少,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南門天驕彎下腰,用手掬起清澈的溪水,嬌嫩的俏顏上堆滿了笑。「暍吧,這溪水挺好,我方才喝了兩口,感覺清爽多了,你也嘗嘗才是。」 飲禪瞪大了魅眸,不敢相信她居然就以手掏水要他飲用……她待人未免太無防備之心?若不是他已決心向佛,她如此待他豈不是引人犯罪? ☆ ☆ ☆ ☆ ☆ ☆ ☆ ☆ ☆ ☆ ☆ ☆ ☆ ☆ 「快暍啊,水都快要流光了!」南門天驕吼著,鼓起了粉嫩的腮幫子。 「我自個兒用。」飲禪採出手欲掬水,卻感覺她的手湊在他的唇邊柔嫩如棉、纖白似雪,這豈是一雙習武的手?細嫩得像是她的唇一般……他驚覺自個兒的遐思,忙別過臉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