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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頁     喬安娜·林賽    


  若瑟琳已來到他身邊想拿開他肩上那塊血布了。「我想親眼證實一下——」

  他打斷她的話。「別動,公爵夫人。只是一點輕傷、擦傷而已。」

  「去你的!考特,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安奇站了起來。「她願意就讓她看,讓她為你敷藥,女人的手總是此較細心的。」

  「我記得佳絲在為你取出子彈時,你好像喊破嗓子了。」

  「你那個姊姊是個女人中的例外。」安奇露個一笑。「走吧!比利,有人照顧他了。」

  「哦。」

  「比利,你給我滾回來!」

  「但,安奇說得對,考特。若瑟琳夫人的手一定比我細心的。」

  考特需要的不是比利的手,而是比利的陪伴。他們難道沒有一個人明白嗎?

  是沒有人明白考特那一時的膽怯,那兩個人走了,還悄悄的為他倆關上了房門。

  「幾個星期之前,我不是警告過你了。」他並不看著站在身邊的佳人。「你忘了?」

  「沒有。但,這是緊急事件,不是嗎?」

  「夫人,這只是一點輕傷——」

  「仍然是得敷藥的。既然,你的親友把你交給我了,你就乖乖的讓我——別『婆婆媽媽』的?」

  他差點就微笑了。反正,他只要別看她就行了,她愛怎樣就隨她去吧!

  只是,她幹嘛急急忙忙的跑來?而剛來的那一剎那,她又為何那麼驚慌、蒼白?

  「他們是怎麼告訴你的?怎麼會讓你連身子都沒擦乾就跑來了呢?」

  若瑟琳臉紅得連耳根子都熱了。「你幹嘛注意那麼多?」

  「狗屎!誰會忽略了?」他咕嚕了一聲。「干!」他叫了一聲,原來是她撕了他肩上的布塊。

  誰說女人的手細心的?見鬼了!

  「你說,是誰教你英文的?」

  「我姊姊。」

  「那麼,她的英文有一點『奇怕』。」

  「有一些話是我自己學的。」

  「很好。不過,應該有人教教你,有些字眼兒是不宜在女士面前說的。」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女士夫人。」

  「她說,你被槍殺了。」

  「你擔心沒有嚮導?」

  「差不多。」她乾澀的說。

  他眉頭一擠。「你的動作快一點行不行?」

  「這種擦傷,有夠難看的。」而且,血肉模糊。「應該縫幾針,才不會留下一大塊疤。」

  開什麼玩笑?

  「男人是不會介意在身上留下一些傷疤的。」

  「我注意到了。」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以他坐的姿勢背靠著椅——她只能看到他胸前的疤。

  「你不想問?不好奇?」

  「我想我已經知道了。」她回答。「叫作『陽光之舞』,對不對?」

  他吃了一驚。

  「你怎麼知道的?」

  「邁爾斯告訴我的。他說你可能有這種記號。當然,我不太相信,他所描述的狀況很……野蠻。他說,那是以一根長叉穿過男人胸前的肌肉,然後再以那根叉子的兩端將人掛在樹上,直到肌肉裂開了,人才可以因而掉下地來。是真的嗎?」

  「差不多了。」

  「但,你為什麼要如此的折磨自己?」

  「別忘了,我只是個臭印第安,我們就是這個德行!」

  她盯著他的眼。「我已經對你說過了,別看輕自己。」她溫柔的說。「我問你純粹是為了好奇,我想瞭解一個我所陌生的文化。但,如果你不想解釋,那就算了,當我沒問。」

  輪到他不好意思了。

  「那是一種宗教儀式,」他不看她,但解釋了。「是一種成長的祈禱與考驗的儀式。並非每個男人都得參加,但一旦擁有這記號,他就是個值得驕傲的戰士了。」

  「宗教,」她說。「我早該猜到是宗教的因素了。」

  她真想去摸一摸那個「陽光之舞」的疤。

  「一定……很痛苦。你覺得有那個價值嗎?你是否因而得到了宗教的庇護?」

  「那種感覺是很短暫的。」

  「抱歉。」

  他又驚訝的看著她。「為什麼?」

  「如果一個人能忍受那麼大的痛苦,那麼,他應該得到一生的庇佑才是。要不然,多划不來?」

  「我倒沒想過這點。」

  她心底一樂,他似乎緩和多了。

  「是的,想那麼多幹嘛。那這個傷又是怎麼來的?」她指著他肩上的傷。

  「不小心得來的。」

  她會錯意了。「你傷到自己了?怎麼笨手笨腳的?」

  他瞪了她一眼。

  「那是被人自暗巷偷襲的,等我追了過去,那傢伙已騎馬逃出鎮上了。」

  「那麼,你並不曉得是誰想暗殺你?」

  「我沒看到他的臉,但是我認得那匹馬。我對馬的記性比較強。是和安奇一起架走你的那個人,安奇提過他的名字,叫彼得·桑得司。」

  「但,他們不是還在山區嗎?」

  「很明顯的,他們快馬加鞭,不想又追丟了。夫人,別忘了,馬車還是比馬慢多了。他們想追上我們的速度是太容易了。」

  「那麼,我們就不必急急忙忙的行進了?」

  「本來,我以為安奇的詭計可以使他們在山裡搜查一陣子。如今看來,他們也許運氣不壞,一下子就醒悟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她一時心急,把繃帶纏緊了。「我看,他們以後會很注意我們的方向、車站……等一等,他們為什麼對你開槍?」

  「很簡單的道理,」他乾澀的回答。「為了殺死我啊!」

  現在,輪到她瞪他一眼了。

  「長鼻子不曾對我的人下手。他現在為什麼改變作風了?一定有問題。」

  她焦慮的在他眼前大踱方步,考特很努力的不去看她浴袍的下擺,她每走一步,那下擺交叉之處就威脅著要鬆開了。

  「公爵夫人,沒有問題的。你要是失去了嚮導之後,你會怎麼辦?」

  「再用另一……」她嘎然而止,那種情況是她所不敢想家的。「但,我已經看過他們那一夥人了,他們怎麼敢——」

  「長鼻子自然會為你再找一個新人。也許,他都準備好了。安奇沒告訴你,在他們找到萊登之前,這就是他們原先的計畫?」

  「你那個朋友家個蛤一樣,神秘莫測,他當然什麼都沒有對我說。但,如果他已經告訴你了……你為什麼還不辭職?」

  他那麼深沉的瞪著她,使她幾乎都想笑了。

  「哦!這就對了!你沒辭職。」她像尋到寶似的開心極了。「你瞧,我說我需要你,這是完全正確的,我再也找不到可以替代你的人。我無法信任其它的人了。」

  考特彷彿只聽進她那柔柔的一聲「我需要你」,如果他現在不趕她出去,等一下她就走不了了。

  「好了,公爵夫人,現在你有了結論了。火車你是不能搭了,他們會注意車站的。你的車隊也不成,速度太慢了。如果,你把你的手下分成兩批,一批找他,一批保護你,那反而減弱了武力。」

  她皺眉深思。

  「我瞭解,你說你不願意去捉他。那安奇呢?他願意接下這工作嗎?」她說。

  他搖頭道:「他的工作在德州,為了我,他已誤了工作的時間了。明天一早,他就上德州去了。」

  「那我該怎麼做?」

  「你可以等你的敵人召集更多的人來攻打你,或是……」

  他莫名的停止了,她好奇而又無耐心的問:「或是什麼?」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聳聳肩說:「你可以一個人先走。」

  她原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一定是!但,他的神色很緊張,不像說著玩的。

  「無人保護?」

  「由我保護。我可以安全的把你送到懷俄明,但只能我們兩個單獨走,還有馬,我們騎馬走。你的手下仍然依正常的速度前進。」

  「只有你和我……」她若有所思的說。「但是,你警告過我,要我離你遠一點。」她提醒他。「你現在又為什麼」

  「夫人,別誤會。」他低沉的說。「我保證你會安全的抵達懷俄明,其它的我就不保證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她點點頭,臉紅的往外走。

  「我——我會考慮……」她在門口停住,背對著他說:「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今天晚上……比較不引人注意。」

  她又點點頭,但仍不回頭看他。「等一下,我會把我的決定告訴你。」

  ※  ※  ※

  「你敢?」溫妮莎難以置信的瞪著地。

  若瑟琳和溫妮莎已經爭論了兩個小時了,而溫妮莎也說了數十次的「你敢」了。

  「這是一個很好的方法,等我離開之後,我們的人就可分成兩批,一批搭火車到夏安區與我會合,另一批依原來的路線繼續前進。等他們把長鼻子誘到懷俄明時,我早就安排好當地的治安人員等著捉他了。」

  「不行!還是不行,只有你們兩個人,太不合適了,他又那麼危險。」

  「不!溫妮莎,你早先不是還說過,他是個可以『利用』的人嗎?」

  「萬一,是他『利用』你呢?」

  「那又怎樣?你在乎?」

  溫妮莎歎了一口氣,她不在乎他們「那種」關係,她只怕若瑟琳動了真情。其實,她早看出若瑟琳的真情了。只是她自己不曉得罷了——也許,她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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