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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頁     喬安娜·林賽    


  安奇也跳上他自己的馬跟了上去,所不同的是,這三個人中只有他笑得最開心。

  ※  ※  ※

  「我希望你知道我都老了十歲了。」

  「我也好不到哪裡去。」若瑟琳躺在她的浴盆裡。

  「如果我早——」

  「哦!溫妮莎,別怪自己了!沒有人能曉得那樣的男人竟是個天生的壞胚子。考特原先也只知道他不好,不過,也沒料到他有這麼壞。」

  「哎!我很高興那個好心的安奇把他殺了,我真的很高興。他活該!」

  「好心的安奇?」若瑟琳給氣噎著了。「那個人——」

  「救了你,親愛的。」

  「卻嚇死我了!」

  「結果才是最重要的,」伯爵夫人說。「所以,你也別太刻薄了。」

  「考特那個時候也到了。」若瑟琳告訴她。「他不會讓那些壞人碰我的。」

  「但,安奇並不曉得考特在場。安奇是冒了生命的危險,而把你救出虎穴的。」

  「一開始,就是他把我架走的!」若瑟琳受夠了。「而且,他一直沒說他是考特的朋友。現在,你別再為那個傢伙說話了。考特說得對,他該把那小子揍扁的!」

  溫妮莎並不贊同若瑟琳的態度。

  「親愛的,你說這句話並不幽默。」

  「我也不是在開玩笑。」若瑟琳心情壞透了。

  「哦……哎……」

  溫妮莎欲言又止的做她的女紅去了,這下子,若瑟琳終於可以舒服的在這房間裡好好的泡個澡了。

  她合著眼,在見到長鼻子之後,這熱水澡顯得格外的有意義。她差點完了!

  她真的不能否認安奇的大恩,畢竟,她總算瞧見長鼻子的廬山真面目了。

  那一天晚上,還是安奇護送她回營的,考特也跟在她後面。他只對她說:「你這臭脾氣真該早晚教人修理一下才是!」

  後來,她才曉得,是安奇殺邁爾斯的槍聲才使得考特迅速的找到她。

  而莫拉·萊登——天曉得她的真實姓名是什麼——在她回營之後就失蹤了。

  溫妮莎說,她在天未黑之前就偷了一匹馬,走了。看來,莫拉在等不到邁爾斯按計行事的回來報告若瑟琳的「意外」之後,她就惶恐的先逃了。

  這女人實在有夠機警的。

  若瑟琳猜測,莫拉一定躲在聖達費的某個地方,也許躲到鎮上去了。她想,莫拉會等到她情人的消息才離開這地區的;只可惜,她的情人已經死了。

  他們接受考特的建議,連夜趕到聖達費,以拉開長鼻子與他們之間的距離。當然,她並不怕長鼻子那一小隊人手,只怕又教他給溜了。

  至於,該如何對付長鼻子,她還得與考特仔細的商議一陣。然而,自從「意外」之後,她還沒碰到考特呢!

  「知道嗎?我認為咱們那嚮導在此次意外事件中,的確盡到了他的任務了。」

  若瑟琳猛然的張開眼;溫妮莎又有什麼結論了?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若瑟琳又不得不承認。

  只是,他究竟在氣她什麼?莫名其妙!

  「尤其是他出去找你的時候,更教人印象深刻。」溫妮莎接著說。「一個人追不及待的衝出去,不管是否有人幫忙,也不管前方是否有什麼危險。」

  「他早知道有安奇在了。」

  「不!他原先並不知情。在我們離開寶城之後,他只交代安奇,有機會的話為那英國人做事。不過,在出事時,他並不曉得安奇已成功的混入那英國人的陣線了,同時,他也不曉得那英國人到底有多少人馬。」

  她——為考特辯護?溫妮莎?

  若瑟琳真的不明白她的用意何在?不過,考特能讓她的知己讚美,倒也教她開心。

  「哦!真的,他是個不畏艱難的人。」若瑟琳的眼底閃爍著。「你看,這是否與他的遺傳有關?我們聽了不少印第安人英勇的事跡,他們通常是以寡擊眾的。」

  「我相信,那與『勇氣』更有關係。」

  很好,溫妮莎總算要為考特車紅線了。如果考特識相的話,他最好現在就逃。

  「芭貝怎麼還不來加火呢?」

  「別想岔開話題。」溫妮莎說。

  「哪有?我本來就同意他是個有『勇氣』的男人,溫妮莎,我只懷疑他的精神是否有問題。」

  「那麼,你為什麼不叫他去追長鼻子?」

  原來,她是要他去拚命的!

  不!她不願求他,更不願意求他去為她拚命。

  「原來,你是想『利用』他。」

  溫妮莎似乎也知道尷尬了。「親愛的,他本來就很可『利用』。此外,他那特殊的用途也已達成任務了。」

  「他恨『利用』這個名詞。」

  「什麼?」

  「溫妮莎,他已被『利用』夠了。」

  「但,這一次可不同。」

  「我認為,他的感受是相同的。再說,在我遇到他的第一天,我就曾要求過,要他為我找到長鼻子。而他也——拒絕了。」

  「那可是在他對你發生興趣之前。」

  若瑟琳臉紅的說,「我可不想拿我們的關係去要脅他!」

  「我又不是叫你——」

  「不是嗎?」

  於是,她們又沉默了。若瑟琳有些火,溫妮莎則有些不好意思。

  「對不起,」溫妮莎終於說。「我只是很擔心你。以前,長鼻子不曾如此的成功過。最近,他三番兩次的差點害了你。我愈來愈擔心,加上這荒涼的地域,他的行動似乎更有利。」

  「也許,有利的是我們。」

  「是的。嗯……如果你不想求考特,我也是能夠瞭解的。有些男人就是不能要求,否則,他們總是會要點好處回去的。而通常他們要的好處是什麼,我不用說,你也該明白。」

  「是的,我明白。」若瑟琳點點頭。「一頓晚餐。」

  「不,親愛的。」溫妮莎看清那綠眸子裡的笑意了,公爵夫人是開心了。「也可說是啦……有些人是會以吃一頓晚餐為借口。你有沒有注意到,這西部地區有多少的『家常小吃店』?這地方對家常菜是情有獨鍾的。」

  她們相視大笑。

  此時,芭貝又闖進來了。

  溫妮莎沉著臉,她警告過芭貝好多次了。只是,芭貝又是那一副慌張的模樣。

  又來了!她在心中歎道。

  果然,又是相同的情況。「桑德先生,他被槍殺了!」

  溫妮莎合著眼——但,水聲又令她張開眼。她連忙去擋住房門,還好,她及時阻擋了。

  「你不——」

  「溫妮莎!」

  溫妮莎死擋著門。「她只說,他被槍殺了,又沒說他死了。芭貝,他沒死,對不對?」

  「沒哩!夫人。」

  「你瞧?因此,你不需要驚慌失措的跑出去,連衣服都不穿……你忘了自己正在泡水,是不是?」

  若瑟琳已回身去披了件浴袍。

  溫妮莎根本沒時間去批評她的穿著,若瑟琳披了浴袍就跑出去了。

  溫妮莎狠狠的膘了芭貝一眼。

  「芭貝,你老是惹得大夥兒雞飛狗跳的。」

  ※  ※  ※

  若瑟琳不曉得哪一間房間是考特的,不過,她十分肯定——就是她手下進進出出那一間。

  她推開圍觀的人走進,房間裡有安奇、比利、阿羅左。考特脫下上衣,坐在椅子上,鮮血自他肩上那塊紅布滲出。

  她的胃縮成一團,立刻心亂如麻的望著他。

  他坐得直挺挺的,還能說話,除了那些血之外,他幾乎家個正常人一樣。

  考特與這一屋子的人全都盯著她,而當他倆四目交接的那一瞬間,這一屋子的人似乎完全消失了。

  他只能看到她一個人,一個如剛出水般美麗的芙蓉花,他只能看到那白白的浴袍、濕濕的曲線,紅紅的秀髮垂在挺挺的胸前,水珠自渾圓的臀部摘下。

  他幾乎想順著那股強烈的磁力而走到她面前,他幾乎想——

  終於,有人忍不住的咳了幾聲。他們這才發現,這地方還有一屋子的人。

  因此,他不能去接近她、不能撫摸她、不能瞪著她。

  而她也才發現,自己是如此不得體的站在她手下面前。而他幾乎想宰了其它盯著她看的男人。

  因此,她只好假裝若無其事的走向他。反正,糗已糗大了,她還在乎些什麼?

  「叫大夫了沒?」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問著哪個人。

  「沒有。」

  「那麼,你趕快去找一名大夫來,勞——」

  「我不需要大夫。」考特打斷她的話。

  他需要的是,把她扛起來,扛回她房間去!

  「也許。不過,找個大夫來也不——」

  「我不需要大夫——夫人。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他壓抑著怒氣,低聲的說。其它的人都識趣的走出去了,只剩下安奇還靠著床柱坐著,還有比利也留下為他療傷。

  當然,還有若瑟琳,仍然像朵出水芙蓉——滴了一地的水。

  考特想冷落她,讓她自覺無趣的離開。

  「小鬼,快點把血弄止了,不然會死人的。」

  她根本不該來的!女人!荒唐的女人!

  「你『得』找個大夫才行!」她又說。

  「不!見鬼的大夫!」考特喝道。「這只是……你想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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