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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喬安娜·林賽    


  若瑟琳看著窗口。的確,她是「怎麼了」。她的腦子裡一直浮現昨天晚上的情景,也一直想著今日考特的下落。他又不見了!

  一早,她聽說考特等衛兵來了,人就走了。因此,很明顯的,昨天夜裡一直是考特在看守著地。只是,不知他是在走道上,或是在她房裡站衛兵就是了。

  她一醒來,只發現房間空空的,枕頭上留著而根黑色的頭髮是考特的。她完全不知道他是在什麼時候走的?也不明白他為何在一夜纏綿之後,不告而別。

  溫妮莎在發現那兩名小偷的事情之後,便憂心忡忡的要求若瑟琳據實以告。若瑟琳也把一切都對她這好友說了,包括考特和她的事。

  「這麼說,我們沒有必要去懷俄明瞭?你也不需要考特·桑德的服務了,不是嗎?」溫妮莎在上午是這麼說的。

  而若瑟琳的回答是堅決、肯定的,她說她還需要考特的服務,為了安全起見,她必須留住考特,因為,是他三番兩次的救了她。

  「再說,是考特使長鼻子找不到我們的。所以,我希望由考特護送我們到懷俄明,我也考慮將在懷俄明設置馬場。」若瑟琳回答。

  溫妮莎雖然不再說什麼了,不過若瑟琳可以感受到溫妮莎的不以為然。

  「第一個情人總是特殊的。」在幾個月前溫妮莎就曾經對她這麼說。「不過,第一次永遠只是個第一次,你不能因為第一次而放棄了愛情生活的樂趣。」

  而在昨夜之後,若瑟琳發現,她的第一次不可能只是第一次,她發現考特仍然是她所期待的男人。昨夜的考特是她最完美的初戀情人。她絕不後悔。

  若瑟琳在窗口回頭對她好友微微一笑。

  「抱歉,溫妮莎。我只是……只是……」

  「我瞭解,」溫妮莎理所當然的打斷她的話。「只是昨天的事太美好了,使你不知該如何形容,對不對?」

  「是的。」若瑟琳知道溫妮莎是不會相信的。

  「這麼說,咱們得好好的謝謝我們的嚮導了?」溫妮莎尖酸的說,「那個喜怒無常的人?我看你最好別再去惹他了。」

  溫妮莎嗓子一柔,表示出她真正的關心。她又說:「親愛的,你昨夜的經驗並不希罕,任何人,只要是男人就可以辦得到。不過,本來你如果能找個安全一點、脾氣穩一點,又無暴力傾向的男人是最好的了。我建議你再去另外找一個男人,以證明他並無特別之處。我擔心你把他過於美化、理想化了。」

  若瑟琳認為無此必要,她要找情人只為了一個目的,現在,目的達到了,她不需要再找一個男人上床,連考特也不必要了。她不想談了。

  「你剛才不是在說什麼拉登兄妹嗎?」

  「是萊登兄妹。」溫妮莎更正。「我告訴你了,我今天一早在大廳遇見他們的。很有趣的一對。你可以說他們是美國社會的落難貴族。我跟你說,自從他們的父母去世之後,他們的命運實在很慘。與他們一比,我們真是太幸福了。」

  「我們也有危險,溫妮莎。」

  「是的。不過,我更為他們感到悲衷。」

  「你們站在大廳就聊了這麼多?」

  「我們是坐著的,而且,談了不久。據我所知,他們做了幾次錯誤的投資,錢就賠光了。現在,他們決定攜帶所剩不多的資金到西部重新做起。我聽邁爾斯說,他想買個牧場。」

  「邁爾斯?誰?哦!萊登先生,是吧?你才認識他多久就直呼他的名字?而到現在,你還叫我們的考特為桑德先生。」

  「親愛的,別岔開話題。」溫妮莎說。「正如我所說的,他們的運氣很背,到了新墨西哥之後情況就更慘了。他們坐的驛馬車被一些歹徒搶了,其中有一名旅客被殺。然後,在同一天,同一輛驛馬車又遇到印第妥人,他們兄妹差一點頭皮被剝了——」

  「剝頭皮?」

  「有些不太好的印第安人是會剝人頭皮的。後來,還好一支騎兵隊趕到,救了他們。因此,他們不敢再坐驛馬車了,目前只好困在這個小鎮。所以,我就邀他們與我們一道走,我們可以順便保護他們。」

  「你覺得這樣好嗎?我是說,你又不認識他們,不能僅相信他們的片面之詞。那個當哥哥的,可能——」

  「我得告訴你,我的腦筋清楚得很。」溫妮莎打斷她的話。「派克爵士已經查證過他們的故事了。是真的!他們在這旅館已經住了三個月了。再說,邁爾斯·萊登是有妹妹的人,如果他是長鼻子,他還會帶個包袱嗎?」

  「我不是說他可能是長鼻子,我是指長鼻子派來的……哦!算了。」她忽然又心生懷疑。「他該不會正好是個英俊的男人吧?」

  「你別這樣看著我,他是英俊,不過,這並不表示我邀他們同行是想教你忘了你的混血兒。」

  「不!當然不會。」若瑟琳懊惱的說。

  她明白溫妮莎的詭計。

  「溫妮莎,昨天晚上的事,我不想再來一次。」

  「『他』知道了沒?」

  「他差不多是強——」

  「什麼?」

  若瑟琳搖搖頭。「反正就是那樣,他算是被誘惑而一時失控的。你別忘了,他原來是不想和我扯上關係的。是我逼他的。我看,他也不想重複昨夜的事了。溫妮莎,我敢說,他今天一定會十分粗暴。他一定會更小心,不使自己又踏入我的陷阱裡。」

  「錯了!親愛的,你沒聽說過食髓知味嗎?只怕,人都是會放縱自己的。」

  「我看這成語不適用於考特。再說,我也表示過,不想再來一次了。我的問題已經解決,我不再需要一個情人了。」

  溫妮莎對她這番話感到懷疑,方纔若瑟琳自己不是說他昨晚的表現很好嗎?那麼,她真的能就這樣放了考特?

  但溫妮莎卻說:「親愛的,反過來說,如果他又要你了,我很懷疑你有選擇的權利。」

  若瑟琳的胃一縮。「那麼,我只好避免與他再度獨處。你放心好了——」

  「夫人!」芭貝連門都不敲就衝進房來。「阿羅左要我轉告你,桑德先生要在街上和人比武。他說,你一定願意知道這件事情的。」

  「比什麼?」

  溫妮莎一歎,「親愛的,我看就是湯伯史頓那種『攤牌』了。親愛的,我們還目睹——若瑟琳,你敢!」

  只可惜,公爵夫人已衝出房門了。

  ※  ※  ※

  考特站在酒吧中,他喝光了杯中的威士忌之後,又倒了一杯。自從他一早離開飯店之後,已換了三家沙龍,照理說,他早該醉了。

  只可惜,他醉不了。他太憤怒了!

  他只想找個人好好的打一架,發洩他心中的火焰。好不容易,找了三家沙龍,他才找到一個好鬥的小伙子自不量力的想找他比畫比畫。

  考特本來想在店裡把那小子擺平了,可惜沙龍老闆拿槍指著他們,要他們到街上去比。所以,考特要求先讓他把酒喝光了才出去,而那個叫賴力的小伙子,則已到大街上去等著他了。

  那小子自稱是專家,到這鎮上六個月就殺死兩個人了,據說是礦場老闆請來的保鏢。

  考特坐在吧檯前喝酒,隱的聽見客人們的議論紛紛,有的談那個叫賴力的,也有談他的。不過,他不在乎也不稀奇;反正,他今天是來找麻煩的。

  還好,他那高大的體格、手槍與那陰森的表情使談論他的陌生人不敢太過火。否則,他今天不曉得會殺死多少個人。

  考特在裡頭耗了十分鐘左右,外面的賴力就開始大喊大叫。

  「你在等什麼呢?臭印第安人?怎麼變成孬種了?」賴力這一叫,使那老闆浮起一絲冷嘲。

  也許,這地方的人都以為印第安人只敢在背後偷襲,卻不敢面對挑戰。

  讓他們去想好了,考特根本不在乎他們笑他,或輕視他。這店裡的人全等著看他這「臭印第安人」倒下,就讓他們看好了。

  考特慢條斯理的往門外走,想看熱鬧的人也跟上去了。大夥兒心想:出去看印第安分子跪地求饒吧!

  賴力站在他的朋友之中,一副為民除害的模樣。考特咬著牙,這一鎮的鎮民等一下會不會圍了他報復?等一下,現在這位「英雄」鐵定是要變狗熊的。

  「現在,你還在等什麼?」賴力在街心叫道。

  「你那麼急著死?」

  賴力和他的朋友一陣大笑。

  「我們用的可不是你們的弓和箭,臭印第安,你還沒搞清楚?」

  這一會兒,賴力的朋友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此外,在街道旁的圍觀者也都哄堂大笑,只有一位英國紳士笑不出來。那人就是阿羅左。

  考特在走近街心時也看到阿羅左了,阿羅左的旁邊還有另一名衛士。

  她的手下也來了。

  忽然,考特兩眼一亮,恰好看到跑向阿羅左的紅髮女郎。

  他當然不能死盯著那公爵夫人,考特再度把注意力集中在賴力身上。不巧的是,他的怒火更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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