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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芭芭拉·卡德蘭 她慢慢地走向公爵。 「這些情景和昨夜真是大不相同了,」她微笑著說。「我雖然吃了豐盛的午餐,仍然覺得很餓。」 說話時,他的眼睛裡著她,她覺得他似乎正想解決他們之間某些棘手的問題,可是她卻不知道是什麼。 然後他吻了他的手。她真想去擁抱他,因為她害怕他會消失。 「我們已經到家,他就要離開我了。」她絕望他想,卻大聲說:「圖爾告訴我,你的傷勢並沒有因旅行而加重。」 「我很好,」公爵肯定地說。「這是我期盼了很久的,安東妮亞。」 她詢問地看著他,正在這時,僕人宣佈開飯了;她羞澀地挽著他的臂膀,他領著她走入餐廳。 伯爵的大廚師的手藝並沒有公爵倫敦寓所僱用的那一位那麼好,但是安東妮亞卻覺得她從沒吃過比這更可口的菜餚。 她一直記得旅途中最後一天所吃的麵包有多硬、餡泥餅有多幹,多吃一次,就更不能引起食慾;還有,放在鞍袋中的乳酪.也堅實得難以下嚥。 想到此刻新鮮的海魚、從伯爵自己的獸群中得來的牛肉、精心烘烤的柔軟的鴿子肉,真是美食佳餚。 公爵堅持要她喝一點香檳。 「它會帶走最後的一點疲乏。」他說。 公爵已知道法國最新的情況,他告訴她,史特堡在經過英勇的抵抗後,已經投降;炮火摧毀了雄偉的古老圖書館,殺死了很多人。 「戰爭是何等的浪費啊!」安東妮亞叫道。「它不但殘害人類,而且摧毀歷史。」 「是的,」公爵同意道。「而法國實力不如日耳曼,竟然也敢宣戰,真是難以解釋。」 「我想普魯士人對他們的成果一定很高興。」安東妮亞用低沉的聲音說。 「洋洋得意!」公爵回答。「我確信他們會把法國人每一盎斯的羞恥心都搾出來。」 「我們只有祈禱巴黎能倖免。」安東妮亞悄悄地說,同時希望萊比能夠平安無事。 晚餐後公爵走進客廳。太陽西下,外面一片暈暗,幾顆星星在空中閃爍。 客廳中燃著蠟燭,除了一扇窗子外,其餘的都拉上了窗簾。安東妮亞站著,望著外面,然後深吸了一口氣,用很小的聲音說:「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她轉過身,走向站在壁爐前的公爵。 爐子裡升起了火,侍從說,是為了避免他們覺得冷,而安東妮亞此刻倒真的很冷,並不因為氣溫,而是因為她非常緊張。 公爵坐在壁爐架上,手裡端著杯白蘭地。 「什麼事?」他問。 「這件事會使你非常……生氣,」她回答。「不過我……必須……告訴你」 「我們結婚的那一晚,我答應我會試著永不跟你生氣,所以我不能想像有什麼事能使我違背諾言。」 「那是一件……使我非常……慚愧的事。」 她的雙唇緊抿,微微地發抖;他很小聲地說:「你不像是會害怕的,安東妮亞。」 「我……怕你會……生氣」 「那我就不生氣。」 「你是有……權利生氣的。」她瑟縮地說。 沉默了一會兒,公爵提醒她:「我正在等著這驚人的自白。」 他的聲音似乎帶著不安。好一陣,安東妮亞覺得自己似乎被嚇成啞巴,再也不能說話了。 「你所以……要……決鬥……那都是……我的錯。」 話一出口,她立刻飛快地望了他一眼,他看見她眼中驚恐的神色。 「我說話……不加思索,」她接下來。「我不知道那個伯爵,就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女士的丈夫。」 她繼續說著,聲音裡帶著點嗚咽:「他問我,你在哪裡,我回答說,你和一位很迷人、很有誘惑力的女士……在一起,我猜她是你的……老朋友。」 安東妮亞在聲音消逝後又加了一句:「我怎麼會這麼愚蠢……這麼笨。不知道問話的是誰……就……這樣說!」 她的聲音含著強烈的自責,好像在空氣中震顫著。 公爵歎了一口氣,似乎放下心來了,安東妮亞不知道他原先害怕聽到的是什麼。 「你不必自責,」他輕聲說。「伯爵遲早會找借口跟我決鬥的,他一直希望那麼做。」 「你會……原諒……我?」安東妮亞問。 「你看,你那麼細心地看護我,已使我不得不原諒作了。」公爵回答。 「可是你可能會……死掉,」安東妮亞說。「而且那都是……我的過錯,如果因為我而使你……喪身,我怎麼能……繼續……活下去?」 她幾乎要哭了,可是她不願失去自制力,就轉過身去,走向窗邊。她望著窗外的黑暗,微仰著頭,讓眼淚不至於滾落面頰。 「因為我們彼此坦自,」她聽到公爵在她身後說。「也因為我們曾經同意,我們之間絕不矯飾,所以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安東妮亞。」 他說話的態度特別嚴肅,他靜待著,指甲深陷掌中。現在,他們回到了倫敦,她猜得出他會跟她說些什麼。 「我要告訴你的是,」公爵說。「我愛上了一個人。」 這正是她所預料的,可是卻仍使她的心受到致命的一擊。 她感覺自己僵硬了、麻木了,然後是一陣痛苦,那麼深刻、那麼強烈,把她撕成了碎片。她盡了最大的努力,使自己沒有哭叫。 她用一種不像是她所有的聲音說:「我……瞭解,我會照我們的……約定,到……鄧卡斯特花園去。」 「你認為你在那兒會快樂嗎?」公爵問。 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了,但自尊心使她回答:「我會……很好的。」 「一個人?」 「我還……有……馬兒們。」 「我認為我們同意共享它們。」 她沒有聽懂,過了一會,才結結巴巴地說:「你……是說你要……把一部分送給……侯爵夫人?」 「轉過來,安東妮亞。」 她想聽從他的活,可是怕他從她臉上知道她對他的感情。 她聽到他走近了,而她卻沒有動。 「你誤會了,」他輕聲說。「我愛的不是侯爵夫人。」 「不是侯爵夫人?」 安東妮亞驚異地轉過身,她發現他比她想像的更靠近她。她迅速地瞥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調開了。 「可是……我以為……」她猶豫地說。 「有一小段時間的確如此,」公爵說。」可是我弄錯了。」 「那麼是別的女人!」安東妮亞絕望地猜測著那會是誰。 她不相信在經歷那場醜惡的決鬥後,那個女人會是伯爵夫人。 「我愛的那個人,」公爵說得非常輕,而且非常慢,似乎是在斟酌字句。「我想她愛我就像愛她的孩子一樣。我想知道的是,安東妮亞,她是否會像愛一個男人那樣愛我。」 安東妮亞覺得要窒息了! 她的喉嚨有一種奇特的感覺,而她的胸口卻升起一股狂野而美妙的情緒! 「你……是說……?」她試著說。 「我愛一個人,」公爵輕柔地說。「她擁抱著我,用愛的聲音跟我說話。她吻我的面頰、我的前額。」 安東妮亞含糊不清地喃喃自語著,然後,她突然轉向他,把臉埋在他的肩頭。 他緊緊地擁住她。 「你能像愛一個男人似的愛我嗎,我的寶貝?」他問。「我真害怕現在我好了,就會失去你。」 他感覺她在震顫,然後,他非常溫柔地托起她的臉。 「你曾經吻我,親愛的。」他說。「現在應該讓我吻你,這才公平。」 他的嘴唇接觸了她的。她感到一陣奇特而美妙的戰慄穿過全身,那是一種她從不瞭解的感覺,卻也是她給他的愛的一部分。 那麼完美、那麼狂喜、那麼無可抗拒,她覺得自己簡直要快樂得死去。 房屋似乎已消失,整個世界只有他倆,正如在巴黎時她所想的,他們在一個秘密的小島上,除了他們,再沒有任何人。 她認為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他低頭看著她的眼睛,看見那份迷惑的情緒,他柔柔地說:「現在,告訴我,你有多愛我?」 「我……愛你。喔,艾索爾,我……全心全意……愛你。我現在知道,從一開始,我就……愛上你了。」 「我勇敢的、美好的,不發怨言的小妻子,」他說。「我怎麼知道,世間竟有如此完全,又如此勇敢的女人!」 「我……不害怕,那是因為我……和你在一起。」安東妮亞喃喃地說。 「你永遠會跟我在一起。」他回答。 他的手臂緊緊地環抱著她,說:「我們有好多事情要共同去做,我想在這段時間裡,我們都不會願意待在倫敦,參加宴會或是讓屋子裡擠滿了朋友。」 安東妮亞感到他是在顧慮侯爵夫人,她耳語著:「在鄉間,你不會厭煩嗎?」 「只要和你在一起,無論到哪裡,我都不會厭煩的,」他回答。「不過我們不能忘了我們的馬兒!我們要一起訓練它們,讓它們在越野障礙賽中獲勝。我想我們會很忙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