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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許諾 一年容易又秋天,淡了雲層,濃了思愁。 睽違一年的台北,應采蘩終於又有勇氣踏上這個城市。 去年的今天,妹妹結束自己的生命。父母車禍雙亡,應采蘩從小就跟妹妹分別由兩人家收養。那時應采蘩六歲了,已懂人事,由大阿姨收留,隨他們一家移居新加坡。 她保留原姓,仍是應家小孩;妹妹當時才三歲,懵懵懂懂的,由江姓人家收養。夫婦年過四十膝下無子,江先生是安分老實的公務人員,江太太在育幼院當義工,那時妹妹暫時被送到那裡,因長得可愛玲瓏,一逗就笑,非常惹人憐愛,江太太一見到她就非常投緣,於是正式收養,從此妹妹就是江家小孩江采蘋。 采蘩回台灣讀大學時,曾拜訪江家,希望能跟妹妹保持聯絡,幸好江家夫婦並沒有異議,而且他們也從不對采蘋隱瞞她的身世,所以她很能接受多了個姐姐,甚至可以說是非常高興。 江家把妹妹教得非常的好,笑口常開、對人親切,是一個非常可愛又有人緣的女孩。 「姐姐、姐姐……」采蘋經常跑到她的租賃住處,然後張著她那大大的眼睛,含笑的叫她起床。 她們姐妹倆有四年的愉快時光。與其說是她這個姐姐在照顧妹妹,倒不如說是采蘋在照顧她。 采蘋常到她的住處幫她打掃房間、把她的衣服帶回家洗,而且會提醒她定時吃飯,她就是這麼一個可人兒。 采蘩那時就幫她補習功課,采蘋商專畢業之後,她陪著她去應徵工作,如今想起,她不由得分外懷念。 然而現在她能為采蘋作的卻只是偶爾陪伴在她孤伶伶的墳前。 「小蘋經常把快樂帶給別人,她有什麼煩惱和委屈總是一個人悶在心裡,不願麻煩別人;這麼乖巧的孩子,這一次竟會做出如此殘忍的事來!叫我們二老情何以堪啊……」江媽媽傷心的說不下去。 「江媽媽,不要傷心了。我知道您心疼采蘋,不過采蘋一定不希望您一直這麼為她傷心,她一向就希望您二位能健康開心的……」采蘩說著也忍不住哽咽起來。 采蘩不禁想到妹妹經常掛在嘴裡的話。「姐姐,萬一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把媽媽和爸爸當做自己的父母孝順,一定?」 姐姐,萬一我不在了…… 采蘩越想越心痛。 「我們回去吧!山上風大。」江爸爸說著,和采蘩一起扶著江媽媽走下山去。 「采蘩,你這次回台灣做事,為什麼不住在我家?小蘋的房間我們還保留原狀,我真希望你能來住住。」江媽媽說。 「老伴兒,觸景傷情啊!你就不要為難采蘩了。」 「江媽媽,您們是采蘋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父母,我會時常去看您們的。」采蘩說。 「小蘋走了也有一年,這一年我經常到她的房間坐坐,但始終也沒敢動手去整理她留下來的東西。前些天我把小蘋放在衣櫃裡的東西整理一下,發現有幾本日記,我想你一定想留著做紀念。」 「謝謝您,江媽媽。」 其實,采蘋的自殺,采蘩心裡也很自責。若不是她選擇回新加坡工作,采蘋也不會苦無親人訴說心事。 要不是她急於在工作上求表現,忙得沒有心思去揣測采蘋女孩兒家為情所困的煩惱,她也不會香消玉殞。 如今,她回來了,雖然已不能彌補什麼,但求能弄清楚采蘋為情所困的男人是誰?他為什麼始終沒有出現? 這個寡情的男人,她一定要把他揪出來! 「江媽媽,您有沒有聽采蘋談起那個男人的事?」 「男人?我從沒有聽她說起交了男朋友的事。」江媽媽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對了,那一陣子我看她時笑時愁,曾問她是不是交了男朋友,怎麼不帶回來給媽媽認識?小蘋頻頻搖頭,只說她交了男朋友一定帶回來給媽媽看,但不是現在。」 「那陣子她還有什麼跟平常不一樣的地方?」采蘩問。 「和平常不一樣的地方……有!小蘋一向很準時下班,那陣子她倒是經常晚歸,身上還有煙酒味。我問了,她告訴我跟幾個同事去PUB玩,要我不要擔心。那時我在想,她這個年紀的女孩愛玩也是正常的事,而且小蘋做事一向有分寸,於是就沒有多加干涉了。」 江媽媽狐疑的問:「怎麼了?真的有這麼一個男人嗎?」 「我不是很確定。」采蘩不想再徒增江家二老的煩惱。 「現在想想心裡還是怨。我們這麼疼她,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她,小蘋有什麼事不能對我們說?非得要輕生才能解決!枉費我們這些年的付出……」江媽媽長長地歎出心中的不平之鳴。 不僅江媽媽有怨,采蘩更是心有不甘! 她不相信小蘋因為受不了生活和工作的壓力而自殺的說法,她直覺這事背後有一個關鍵的男人存在。 ??? 采蘩翻看著采蘋的日記。 一開始她並不是每天寫,只有在特別難忘或者是反省自我的時候才寫;裡面淨是一些日常生活小事,但由采蘋的眼睛看來卻是處處感動。 采蘩越往下看越傷感,心想:像她這麼一位善良又可人的女孩,有誰忍心傷害她? 當她看到第三本時,發現這本日記從一半以後幾乎天天都有記錄,是去年的事了。 日記上寫到: 今天同事吟秋跟麗貞提議到異人館為我過生日,她們都是我最要好的同事,我不好意思拒絕。這是我第一次上PUB,感覺上好新鮮。 沒想到吟秋認識他!他還為她獻唱一首歌……整個晚上玩的好高興,他的人比我想像的還平易近人,他…… 采蘩達到了,真的有一個「他」! 她又繼續翻看下去,跳過幾頁,采蘋又寫到PUB的事: 又跟吟秋來到異人館聽他唱歌。他的歌真的很動人,彷彿唱到人的心坎裡似的……可惜他好久沒有出唱片了。聽說他不是駐唱,只是偶爾會在此獻唱而已,運氣真好! 采蘋的日記上總是以「他」來稱呼,不曾提過他的名字。不過已經知道他曾經是歌星,經常出現在一家叫異人館的PUB。 她快速的翻看下去。 好想他……忍不住一個人跑去異人館找他。今天他不唱歌,只是陪我聊天,這樣我已經好滿足了。 接下來,采蘩發現采蘋單獨去找他的機率越來越頻繁了。 今天吟秋告誡我說,他喜歡身材姣好、性感的女孩,不是像我這般清純可愛的女孩,她提醒我,不要太過沉迷於夢境裡…… 可是我知道,事實不是這樣的!他說那只是以前接受訪問時隨便說說而已,不需要太認真。 他還吻了我…… 最後一頁只有重複寫著: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 采蘩一口氣把采蘋的日記看完,心裡真是激動不已。 傻女孩!她對采蘋的癡心真是又心疼又怨恨。 采蘩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他」給揪出來,不許他繼續躲在後面! 她回想去年采蘋的告別式,沒有看到妹妹日記上提到最要好朋友的吟秋,當然也不見「他」了。 現在想想,她覺得有人暗地裡把采蘋的事刻意淡化下來,似乎在保護什麼人。 於是她決定到采蘋工作的唱片公司上班,先跟吟秋混熟之後,再探出那個「他」究竟是誰? 不過,今晚她得先到異人館走一趟。 ??? 采蘩把台北幾條有名的PUB街走遍了,終於在天母這個地方問了人之後,才在一條巷子裡看到異人館五光閃爍的招牌。 今晚她刻意把自己妝扮的性感、火辣,一條破舊的牛仔褲,上身只繫上畫有維納斯女神的肚兜。 采蘩走進異人館,立即得到不少喝采蘩的口哨聲。 她選了吧檯的高腳椅坐下來,點了一杯長島冰茶,然後有一句沒一句地跟酒保說起話來。 「你的酒調得真好,在這裡一定很久了?」 「謝謝,有異人館就有我。」 「這裡每天晚上都是這個女歌手駐唱嗎?」采蘩問。 「她唱單數日,雙數日則是另一個男歌手。」 「我聽說,有時候能聽到一個知名歌手獻唱,不知道今晚他是否會來?」 「知名歌手?」酒保頓了一下,似乎不解的看著她。「你聽誰說的?」 「一個朋友,她是這裡的常客,只遇到過幾次,直說非常棒,要我在生日這一天來碰碰運氣,或許能遇到好運,一飽耳福,留下一個難忘的生日夜晚。」采蘩臨時想到這個理由,便瞎編起來。 「生日快樂!小姐。」酒保只是微笑的祝福她,並沒有正面回答她。 他們交談的時候,不時有男子上來搭訕,卻被采蘩冷淡的態度給擋回去。 這時候門口引起一陣騷動,走進一個戴著墨鏡的男子。男子沿路走進來,不時停下來跟每一桌的客人打招呼。 采蘩好像聽到有人叫他韓奇。 韓奇?她努力回想以前是否有位叫韓奇的歌手;她對國內的流行音樂實在不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