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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歐陽青 一個瘋子。蕭中塵相當輕蔑的望著遠方。 「殺……殺掉族人?」任昊生的心裡充滿矛盾,剛才和蕭中塵的談話在他腦裡產生激盪,他不願再聽張兆輝的話了。 張兆壟咼舉右手,做出那個詭異的手勢,」你敢不聽我的話?」 「啊!」任昊生抱著頭痛苦的低喊。 蕭中塵見狀,急往張兆輝奔去。 張兆輝退了幾步,口中催促,」快,助我坐上教主寶座。」 電光石火之際,任昊生手中劍斜斜劃去,競比蕭中塵的去勢更快,在張兆輝的胸口劃上一道長長的劍痕,傷口不深,但已將張兆輝嚇得破膽,心中氣極。 張兆輝凝聚全身氣力,在任昊生收劍時,左手成爪,緊抓住利劍,阻止任昊生的退勢,右手使勁推出一掌,重拍在任昊生胸口。 任昊生避無可避,全身罩門大開之間,被張兆輝乘隙擊口。此為張兆輝昔忌五年,終於設計出的絕招,專門用來對付不聽話的任昊生,如今,任昊生稍有異變,他馬上還擊,畢生精好的掌風力道全部使出,讓任昊生重重受創,倒地呻吟。 這下變故發生得突然,後來趕到的蕭中塵只來得及趕到任昊生身邊,順便反手將刀甩出,乾淨俐落的砍入張兆琿的胸口。 「你會後侮殺了我的,任昊生中的是用我的血餵養的碧絡金蠱,沒有我,他也活不了。」張兆輝在斷氣前只留下最後一句令人氣極的話,便結束了他的一生。 蕭中塵沒有細加理會,「任教主,你還好吧?」 這趙夠嘔的,原本以為可以輕易的辦妥比事,仔在緇衣面前討個甜蜜的賞,沒想到拜月教的情形比他所能想像的還糟。 「我大概不行了。」任昊生倒在地上,腦海裡在迴光返照的這一刻特別清明。 「會有辦法治你的傷。」蕭中塵試著拾起他的上半身,誰知這一動牽動他的傷勢,往地上吐了一大口血。 「不,聽我說……你告訴我,緇衣還好吧!」任昊生喘口氣,斷斷續續的問。 「緇衣很好,有我在她身邊護著,我打算為她遍訪名醫,即使散盡家財,也要治好她的病,因為我已經不能沒有地了。」蕭中塵首次向外人剖白自己的內心,卻一點勉強也沒有。 「難為你了。」任昊生咳了咳,略帶喘息的道,」緇衣從小身子就不比一般人,她幾乎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你要多擔待些。」 「我明白,緇衣外柔內剛,我很慶幸自己遇到了她,而且會一輩子珍愛她。」蕭中塵的目光變得溫柔,想起任緇衣的純真美麗,心頭又是一陣酸楚情緒。 「我只希望緇衣平平安安的長大,其它的,我可以幫她準備妥當,她是個貼心的孩子,儘管身上再苦,她也不說出口,因為怕我掛心。唉!」長長的歎息聲中,任昊生緩緩閉上眼睛,回憶過去令他筋疲力盡,掌傷再加上劇毒,更讓他的生命一點一滴的流失。 「教主。」蕭中塵著急了。 「好好替我照顧她,我已經不行了。不要告訴她這一切,就讓她以為我在五年前就死了。」 任昊生說完這些後,已告不支,任憑蕭中塵如何救治,都不再醒來。 眼前遍地屍首,哀嚎不斷,蕭中塵趺坐在地上,半晌提不起勁來,腦中一片渾沌。兩次了,拜月教兩次劫難,都是因人性的貪婪而起,他與拜月教的淵源極深,這樣的結果令他難受。 倏地,他閉上沉鷺的眼,一個人的力量真的很小,他無法改變什麼,因為拜月教偌大的一個教派經此一役後,恐怕能倖存的人已經不多,也無法在詭譎多變的江湖立足了。 張兆輝啊,你竟想當上教主,這樣的下場,豈是你所樂見的?蕭中塵背起任昊生的屍首,經過張兆輝時,腳步略停了停,但仍大踏步的離去,張兆輝是該死,但緇衣又何其無辜,任昊生又有何錯? 蕭中塵四下尋了尋,救了幾位傷勢較輕與仍末斷氣的教民,再點燃一根火把,將這裡的一切放火燒了,拜月教的恩怨情仇全教這把火燒得乾淨,啥也不剩。 熊熊火光中,只見天上明月悄悄躲進層層烏雲裡。不忍面對這一切,而那祭壇在火光中二支解,風再起,碎裂的木層帶著火星點點四下散飛,景色既壯觀又悲烈,拜月教民有些忍不住低泣著。 蕭中塵帶著任昊生的屍體,頭也不回的離開這裡。 ☆ ☆ ☆ ☆ ☆ ☆ ☆ ☆ ☆ ☆ ☆ ☆ ☆ ☆ 山間的小木屋儘管有層迭起伏的山巒包圍,其間又有地熱圍繞,使得寒冷的北吹不進這裡,一年到底四季如春,花草如畫;然而北風雖遲,終究還是吹進山坳,為繁春點點染上一層淡淡秋意。 遠眺天際那被白雪覆蓋的層迭山巒,白雪飄忽,與山巔連結成片,陽光下綺麗浩壯,雄偉的氣勢渾然天成。一襲飄逸的身影獨自徘徊在木屋前,冶風徐來,拂動地那垂腰烏絲,纖雅的容貌清妍淨麗,玉琢般的肌膚有著一雙水靈大眼,瞳眸凝邃中帶著惶惑不安,一身墨黑錦緞的衣袍,在峻嶺穹蒼的襯托下,更顯得柔弱無依,嬌小可人。 任緇衣在盼。 盼望她的蕭郎平安回來,盼望她的蕭郎能圓滿解決所有的一切,更盼望她的蕭郎能在約定的時間內回來。 山間無歲月,但任緇衣一直盤算著時間,深怕自己錯過那七日之約。 最晚不出七天,我必回來。 如果她沒有算錯,今天已是第七個白日,她從一大早便佇立門前,她是認真的,如果蕭郎沒回來,她便出谷尋他,哪怕傾盡她所有的生命。 「他是個把承諾看得比自己榮譽還重要的男人,不論如何,他一定會在今天以前回到你身邊,彌要對他有信心。一邊緩緩走出一名軒昂俊美的男子,白衣持笛,神情清揚俊朗,一看到任緇衣默然佇立,便忍不住勸道。 她回過頭幽幽的道,」凌公子,你不是我,無法體會我的不安……和恐懼。」 「不安我能理解,但恐懼又是從何而來?」凌休恨取出如蛋丸般大的藥丸,「吃完這顆大還丹,你的病根雖無法徹底拔除,但日後只要靜心調養,日常生活應可無礙。」 任緇衣看著手心中的藥丸,用力捏碎藥殼,將其中的藥丸放入口中嚼碎吞下,「多謝凌公子這五日的辛勞。」 「別這麼說,蕭中塵與我情同兄弟,我很高興他遇到了你。」凌休恨削薄的唇淺然一笑,看似童子的笑靨,同時流露無邪與莫測。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會讓你感到恐懼?」 她歎口氣,」」怕他後悔為我走這一遭,也怕他發覺我的無能與怯懦,更怕他因為我涉險。」 凌休恨輕笑出聲,眸瞳慧黠閃亮,」他是否後悔這一切,何不由他親自告訴你。」 任緇衣不解。 「我要走了。」看見她的遲疑,凌休恨又是一陣輕笑,不住地把玩著手中的笛子,」他回來了,有他在,你就毋需擔著這些莫須有的心事,我的任務也完成了,不打擾你們了。」 迅即的,從何而逝的身影未教人看清,只感到一股疾風掠過,任緇衣面前已無人蹤。 「緇衣。」無比熟悉的嗓音在她身邊響起後沒多久,她的嬌軀已被捲入來人的懷裡。 蕭中塵連夜趕路,來回數百里路,累倒三匹駿馬,但他終究回來了,不辱使命。 「緇衣,緇衣,我好想你。」他緊攫著那柔嫩的唇辦,一再地加深唇齒的吮吻,哪怕那粉艷的櫻唇已在他窒息的索吻中紅腫,也教他癡醉,不願放開。 「我也是。」她連他的俊容都不及細覽,就被他擁得死緊,只得用自己的方式回吻他,雖生澀卻能燃起他如火般的反應。 「天哪!才七天不見,我卻覺得過了好久好久,彷彿刻骨銘心般難捱。」蕭中塵抖落滿身風霜,一雙內欽的眸子,深深凝視她的面容,此刻的他,不是西陲的蕭十二郎,只是個陷足情惘的癡情男子。 她溫柔的依偎在他胸膛,」我也好想好想你,但願以後別再分開了。」 她的唇一再吟喚他的名,細瘦的雙臂緊緊纏著他的腰,聲音有著火熱的情感與濃烈的思念,教他又疼又惜,滿心愛戀。 「緇衣,先告訴我,這七日裡你可有按時服藥?」他執起她的下巴,細細梭巡她的面容,只見她蒼白的肌膚透著一層淡淡的粉紅色澤,氣色不錯,眉眼間的淡淡輕愁被欣喜取代,往常的病態已不復見,但身上的藥草味始終不減。 「你的朋友凌公子來過,替我配了幾帖藥,還說我日後可與正常人一般了。」任緇衣搖頭歎道,」大哥對緇衣這麼好,日後該如何報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