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惜之 > 酸滋味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2頁 惜之 「妳還真以為有這種咒語?笨!」 揉揉幼幼的頭,季陽愛上這個動作、愛上對她親暱,至於為什麼,因為……因為她是他的親戚。 「沒有嗎?」一絲可惜浮在臉上。 「當然沒有,有的話天下會大亂。」 「為什麼?」幼幼反問。 「要是有這麼便利的東西,人人不需要費心經營愛情,不管虐待攻擊、不管是否欺凌,只能專心一意對待一個人,不能離開、不能結束,豈不是太不公平?」 「可是,有了愛情鎖心術,男人不外遇、女人不製造家庭悲劇,所有小孩都能在安全自在的環境下長大。」 「換了妳,妳願意無條件接受妳不愛的人,捨棄妳想愛的人,只因為一個咒語?」季陽問。 幼幼沉默半晌,最後的回答是-- 「我想,小書被下了這樣的咒語。」 「對於別人的愛情,多數外人都無能為力,妳幫不了她,只有她能幫自己。」 「對於你和琇玟姊的愛情,我可以插手的,對不對?我可以替她維護,對不對?」她不是外人,是親戚,親戚的權利不同於外人。 「妳不要太有自信心,她離開兩個多月了,沒有半點信息,我不確定她對我是不是像妳對她那麼有信心。」 「是你要求我對自己有自信的,所以我可以告訴你,她愛你,千真萬確,盤石不移。」 「但願,但美國是個開放社會,說不定金髮帥哥早早收走她的視線。」 「不會不會,我向你保證。」她好認真,唯恐他不信任。 「妳在擔心什麼?我不會因為妳當不成我的小姨子,就對妳態度不同的!」季陽對她開玩笑。 幼幼卻當真了,她變得驚惶焦躁。「我是不是小姨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一直愛琇玟姊,一直一直。」 他被她的認真態度惹笑,回答她:「好啦!不過有條件交換。」 「我同意。」 「我還沒說什麼條件。」 「總之我同意,不管是什麼條件。」 「我要妳留長頭髮。」 「沒問題,可是為什麼?」 「我喜歡幫妳綁辮子,不喜歡綁馬尾。」 他的理由很奇怪,可她無異議。 馬房到了,季陽找來一匹雌馬,扶幼幼上馬,跟著他也上馬,坐到幼幼身後,駕馭馬、駕馭風,季陽的技術值得稱讚。 風裡,兩人的笑聲傳入雲霄。幼幼不樂見的愛情,在兩人之間曖昧醱酵。 ☆ ☆ ☆ ☆ ☆ ☆ ☆ ☆ ☆ ☆ ☆ ☆ ☆ ☆ 牧場裡來了新客人,季陽沒帶走他的「褲腰帶」,便直直迎向前廳。 幼幼愣了愣,被扔下的感覺不好受,怯怯地,她走往前廳,看看來者何許人也。 門外,她撞上小題,兩人攜手同行。前廳大門沒關,季陽和女人熱情相擁的畫面落入兩人眼底。 幼幼的腳步陡然停下,和她牽手的小題受到連累,也跟著停下。 「幼幼,妳在做什麼?」小題回頭,瞪住呆立不動的她。 「她是誰啊?」幼幼遲疑問。 「她是我未來的三嫂啊!」小題理所當然地回答。 「什麼意思?」 「哥沒跟妳說過嗎?她叫章於坊,三哥暱稱她《章魚燒》,她是我哥的大學學妹,也是我媽幫我三個哥哥內定的嫂嫂當中,我最喜歡的一個。」 「內定嫂嫂?什麼意思。」 「笨蛋,字面上的意思啊!我和哥哥們一到墾丁後全愛上這裡,不想回台北,不管爸媽怎麼說,沒人理會,最後爸媽沒辦法,只好替他們三個人找了三個未婚妻,希望可愛的妻子能拉回他們的心,順帶把他們的人帶回台北去。」 「他們都訂婚了?」 「當然,不過儀式不大,沒鬧上新聞媒體……等等,幼幼,妳那是什麼表情?妳不是斬釘截鐵告訴我,妳和三哥不是那種關係?我可是很相信妳,沒理會別人的謠言哦!」 幼幼沒答話,怔怔望向裡面。他們的熱情、他們的擁抱,是久別重逢的快樂嗎? 「幼幼,回神。」小題雙手壓住幼幼的肩膀搖晃,企圖搖出她的意識。 「我、我很好……」她喃喃回答。 「妳最好是很好,否則我一定跟妳斷交,看我哥對妳這個假妹妹比親妹妹還好,我已經很吃醋了,要是妳敢掠奪於坊的三嫂位置,我肯定翻臉!」 幼幼搖頭苦笑說:「我怎麼會呢?」他身旁輪不到她呀! 「不會最好,我們進去吧!」 小題拉起幼幼,又要往前,她卻搖頭拒絕。 「我想起來還有事情沒做完。」匆促間,她推開小題,轉身往相反方向跑。 她跑過辦公室、跑過廚房、跑進她的瓜園,蹲在季陽親手架起的瓜棚架下方,雙手摀住臉龐,低聲啜泣。 心疼得不像樣!隱隱抽、重重痛,沒有緣由,潑上的酸楚擰了她的眉。 說謊!什麼單單對她好?他對所有人都好,說謊!說什麼都會小姐做作矯情,他不也選擇都會小姐為妻? 他怎麼能用那麼誠懇的態度對她說謊?他的眼神怎能處處寫著坦誠? 幼幼的淚水漫過臉龐,迎風搖曳的瓜葉拂不去她的心哀。 是她錯嗎?他不過拿她當妹妹看待,她怎真恃寵而驕起來?就算是為琇玟姊抗議,也不該是心酸心澀! 不心酸心澀,要怎樣?生氣嗎?拜託,弄清楚自己的立場吧! 三嫂、訂婚……一個個刺人字眼戳痛她的知覺……幼幼對自己的心哀無能為力。 幼幼,妳很壞!不准傷心!曉不曉得傷心是種背叛?妳背叛琇玟姊的信任,會下地獄呀! 妳有什麼資格傷心?季陽對妳的種種好,全是為了琇玟姊,那是她該得的幸福,妳掠奪她的機會,怎還有臉談傷心? 傷心是錯誤,妳應該生氣,氣季陽辜負琇玟姊的愛情,妳該向他據理力爭,要求他回心轉意。 所有的錯全在妳,妳要是不住進蘇家,狼心狗肺的爸爸不會弄錯目標,妳自己毀了就毀了,怎又牽連琇玟姊一生? 要是妳連她的愛情都保不住,還有什麼顏面見她? 捶捶自己的頭,她自問:妳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資格在季陽身上貪求愛情? 倏地,「貪求愛情」四個字重重敲上她的腦神經。 不、不行、不可以!妳沒有!妳沒有的對不對?妳並沒有在季陽身上貪圖愛情。妳喜歡他、敬他,因為他是妳的姊夫,妳並沒有幻想過他愛妳,只是單單純純崇拜他…… 幼幼慌了,她被莫名其妙的四個字定了罪。 「幼幼,妳躲在這裡做什麼?」 季陽拍拍她的肩膀,她像被芒刺刺到般彈跳起來,迅速退離他三步之外。 沒有!她從不幻想他愛自己,她非常清楚,季陽屬於琇玟姊,不屬於她。 乍見幼幼滿臉淚痕,季陽的心絞成一團,痛的感覺蔓延,沒有經過思考,純粹的反射動作,他將幼幼鎖進自己懷內。 濕濕的唇吮乾她的淚,順著她的淚、她的頰、她的唇……膠著的唇、膠著的心,混沌…… 一個不在預計之內的動作,同時控制兩個人。那是什麼感覺?和了酸的甜、增了苦澀的甘,幼幼無法拒絕,只想沉淪…… 她縱容自己暫且忘記琇玟,容許自己自私地品嚐感覺,他的氣息、他的溫暖,她夢中的情人呵! 終於,他的唇離開她,但雙手仍將她牢牢抱緊。 「答應我,不准哭,再也不准哭。」 他知道他的要求不合理,但他不管,因為每次見她哭,他都有擁她入懷的衝動,都有想吻去她淚水的衝動,就像自己此刻正在做的事情。 在他懷中,許久許久……幼幼的理智一點一點回籠,罪惡感迅速增生,她的自私、她的縱容,她是多麼可惡的壞女人! 彎彎的柳眉皺起,幼幼推開季陽,鄭重問他:「你怎麼可以吻我?」 其實,她真正想問的對象是自己--妳怎麼有權接受他的吻? 「那是……是懲罰,懲罰妳愛哭。」他找來借口。 他沒深思過自己,為什麼每次對她的溫柔,都要費心尋借口。 「如果我不哭,你就不吻我?」是不是他不吻她,她便停止幻想?後面兩句,幼幼沒教問號出口。 「對,人格保證。」季陽說。 幼幼點頭,這個答案牽強,但至少它能鎮住潰堤的罪惡感。 「告訴我,妳為什麼哭?」季揚找來話題,解除尷尬。 「小題說那個叫章魚燒的漂亮女生,是你的未婚妻。」 「妳為這個傷心?」 「對,如果她是你的未婚妻,琇玟姊怎麼辦?你愛她,她愛你,你們應該攜手走過一世紀,不應該讓任何原因破壞。」幼幼嘶喊。 「妳對她真忠心!」季陽讓幼幼的激烈嚇一跳,她向來溫和。 「她到美國之前,要求我照顧好她的愛情,這是我的責任義務,我必須認真做到。」 「放心,妳沒有瀆職,於坊並不想嫁給我。」幼幼的忠心竟讓他怏怏,不過,為了寵她,他決定教她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