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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白芸    


  她不禁微帶惱怒地抬頭向他看去,才知他早已放下報紙,興致勃勃地掛著戲謔的微笑,看著她和汪汪之間的爭奪戰。

  「知道它為什麼喜歡你嗎?」於寒道,望著曦潔那不知所措的無辜眼睛。「因為你身上有我的氣味。」

  他的氣味!曦潔心中一跳,臉龐頓時飛紅。她下意識地伸手撫弄MERRYROSE,卻不慎被玫瑰的尖刺刺入手指。

  「哎喲。」她輕呼一聲,手指驀地被於寒抓住,他下一步的舉動更是令她胸口怦怦亂跳,只見他低下頭去,輕吮那已被刺出一滴血珠的食指。

  濕潤的舌尖在她手指打轉,電擊般的觸感……她愣愣地看著他,無法動彈。

  門外傳來聲響,她一驚,連忙抽回手指,只見王伯走了進來。

  「我去把早餐拿出來。」她的眼光都不知往哪兒放才好,說完便急急地走入了廚房。停在微波爐前,左手握住受傷的食指,胸口因震驚而微微起伏。

  他怎麼可以?!就在大白天,對她這樣做!如果真讓王伯看到了,該如何是好?他怎麼可以這樣毫不在乎,當別人的東西就是自己的一樣!她從來沒看過像他這樣絲毫不顧別人感受,只按照自己意志而做的強勢男子!

  一顆心怦怦亂跳,她,該怎麼辦好?

  ?   ?   ?

  黃昏夕陽下,給溫室中的MERRY  ROSE染上淡淡一層霞光,鵝黃的花苞星星點點,在自動噴水裝置的澆灌下,顫顫巍巍,說不出的柔美動人。

  曦潔坐在溫室中的石凳上,一邊觀察著灑水裝置,一邊早已陷入沉思。

  已經二個星期了,時間快得令她心驚。

  其實這個大冰山也沒有原先料想的那麼難伺候。幾個星期下來,發覺他從不對自己做的事情發表任何意見,有時候偶爾吃幾次中餐,那一臉無動於衷的表情,更令人如墜迷霧般搞不清到底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待了這麼久,所看到他的表情,除了面無表情,便是那一臉如冰山一樣的冷漠。有時候她經常懷疑,他的臉部肌肉的神經是不是已經麻痺,以至根本沒有常人的喜怒哀樂的。

  即使在激烈的床第之間,他的神色亦未曾有過絲毫改變,除了眼睛格外閃亮懾人外,想到這裡,她的臉上不禁一紅。只要他回來的夜晚,便是她每夜必修課的開端,不停地索取,無盡地強要,似乎永不滿足的快感……一次又一次,讓情慾燒昏了神智。

  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有盡頭?她輕歎一口氣,苦澀的內心有著無盡的恐慌與不安。是的,說不出的強烈心慌!

  到底這是什麼?一看到他心就跳個不止,被他的手一觸碰,渾身便不停顫抖,到底……這是什麼?

  「你於寒的朋友?」清朗的聲音出自花室門口。她尋聲覓去,只見一位溫文俊逸的男子站在門口,戴一付金邊眼鏡,淡咖啡色外套配深色長褲,更顯文質彬彬。

  她站起身來,道:「我是於家的傭人,請問您是?」

  「傭人?」那男子道,興致盎然地細細打量她,眼光一閃。「原來是你。」

  「你認識我?」她愕然。

  「你就是上次被於寒救回來的女孩吧!」那男子笑道。

  「你怎麼知道?你是……少爺的客人嗎?」

  「我叫章宇,是於寒的私人醫生。」那男子緩緩走過來,向她伸出手道:「很高興在這裡見到這麼漂亮的一位小姐,該怎麼稱呼你呢?玫瑰小姐?」

  她的臉龐不禁微微一紅,連忙站起身來,道:「我叫曦潔。」

  「曦潔。」章宇微微一笑,道:「你怎麼會成為這裡的傭人,該不會是他要你賣身償還救命之恩吧?」

  不是救命之恩,是欠他的一億元!

  「不是的。」她勉強道:「只是因為……我欠了于先生一點錢,所以才會在於家當傭人。」

  「噢?」章宇的笑意更深了。「恕我冒昧,你到底欠他多少錢?」

  「這個……」她臉露為難之色。

  「算了。」章宇道:「如果覺得為難,就不必告訴我。不過我倒覺得奇怪,像他這樣的人,可從來沒聽說過他向別人討債討到到這種地步。」

  看著眼前淡雅如花的女子,他眼中的笑意更深。

  突然,一陣引擎聲從車庫傳來,那小子回來了!章宇眼中光芒一閃,這下非得好好拷問他不好!

  ?   ?   ?

  「你怎麼來了?」看到從花園出來的章宇,於寒走入客廳,在沙發中坐下,點燃一支煙,問道。

  「每月的例行檢查。」章宇拿出聽診器道。

  「不用了。」於寒皺眉道:「除了老毛病外,其他都很好。」

  「不行。」章宇強硬道:「我好不容易從百忙之中抽出空來,你要是再耍那個臭脾氣,就太不夠意思了。」

  這小子擺著那張臉給誰看!唬別人可以.唬他可不行!

  「最近胃怎麼樣?」章宇一邊戴著聽診器專心聆聽,一邊說道。

  「還好。」

  「睡眠呢?」章宇問道,他知道他有嚴重的失眠症。

  「一般。」

  「想要有個好眠,光用性愛麻痺自己是不夠的,別怪我這個做醫生的朋友沒有提醒你,到時你去性病專科求診時,可千萬別說是我的朋友。」章宇的臉上似笑非笑。

  「不用你多管閒事。」於寒冷冷道。當醫生就只會說這些鬼話!想要睡著的話,不做愛怎麼行?「她是怎麼回事?」章宇問道。

  「哪個她?」

  「你家的小女傭。」

  「就這麼回事。」於寒談談道。

  「這可不像你的風格。」章宇道。

  「怎麼個不像法?」於寒冷冷一笑。

  「看得出來,那個小女傭似乎很勉強呢!你可是從來都不會強迫女人。該不會你看上了她,所以千方百計要把她弄到身邊?不過讓她當女傭,也太狠了點吧!」章宇道。那個小女傭,絕不僅僅是女傭那麼簡單,以於寒的個性,十有十成早把她吃干抹淨!

  認識於寒這麼久,他實在大清楚他對付女人的手段。更讓人嘔的是,只要他看上的女人,竟沒有一個能逃脫他的魅力。他就不明白,難道現代女性竟是被虐狂,否則像他這樣又酷又冷又狠,沒有一點人情味的傢伙,怎麼還這麼吃香?

  「看上她?就憑她那樣子?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於寒冷冷道。「她對我而言,不過是道清粥小菜。」

  「是不是吃了太多大魚大肉,所以導致消化不良?但是別忘了,清粥小菜自有它的魅力,時間一長,你可能就離不了它。」章宇打趣道。

  「這世上沒有我離不了的東西。」於寒淡淡道,煙霧中看不清他的神情。「我只是興趣來了,偶爾嘗嘗。」

  「你呀!」章宇搖頭道:「到底什麼時候你才能認真起來,難道你真的打算就這樣過一輩子?」

  「有何不可?」於寒淡淡道,輕彈煙灰。

  「那個女孩子,看得出來,她跟其他的女人不同,你不要以對待別人的手段來對待她。」

  「有什麼不同?」於寒冷笑道:「在花室談了一會兒,你就覺得她與眾不同?」

  「怎麼?你嫉妒了?」章宇盯著他的臉,問道。

  「嫉妒?」於寒冷笑一聲,道:「天下女人都一個樣。如果你真的對她感興趣,我倒可以讓她去服侍你。這幾個星期在我的調教之下,她的床上功夫已經相當不賴。」

  「於寒。」章宇打斷他的話,看著他背後靜靜站立的一個人影,朝他搖搖頭。

  於寒回頭一看,臉色蒼白的曦潔輕咬下唇,不知何時已悄然站在他背後。

  她都聽見了?

  於寒微微一皺眉,緊緊盯著她,眼眸沒有絲毫不安,有的僅是比寒冰更冷的光芒。偷偷摸摸,像個陰魂一樣站在身後,她想嚇誰?

  「我只是來提醒少爺,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兩位可以用餐。」她的臉上除了蒼白外亦看不出任何表情,平靜的語調,像是什麼都未曾聽見。

  於寒冷冷地站起來,不發一言,逕直走到餐桌前,章宇跟在身後,看著同樣沉默的曦潔,鏡片後的眼眸中有一抹掩飾不住的深深笑意。

  這兩個人,真是太有趣了!沒想到那個貌似柔弱的小女傭,內心竟也有如此剛強不動聲色的特質!

  ?   ?   ?

  夜色,滲著玫瑰花濃郁的香氣,將站在花室中的曦潔緊緊環抱。

  從透明的花室頂樓望去,寒星點點,三三兩兩,分據夜空的一隅。

  多美麗的星星呵,那麼遙遠的距離,懷著彼此難以相偕的愛情,每晚絕望地凝視對方的那刻,會是怎麼的心情?

  曦潔愣愣看著滿園的玫瑰,臉色比月色還要淒清。

  這份感情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等她發覺的時候,已經牽牽絆絆,泌入心脾,一如那園中的玫瑰,驚覺的時候,已經滿園花繁葉茂。愛情的來臨,原來竟是這麼勢不可擋。若不是剛才聽到他那一番如此殘忍的話,若不是此刻心痛得如此難以自抑,她原本還是渾渾噩噩,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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