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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狐心 萬一真有什麼萬一,他……對不起饒天欣。 饒天昊忿忿猛搥病床邊的木櫃。該死!本來打算不管靳得的是什麼怪病,他即使傾家蕩產也要替他治好;想不到…… 「你教小欣怎麼辦才好?」他明白靳之所以將小欣遣開,是不想讓她知道。但這事能瞞多久?即使真的瞞過她,也不見得是好事,她會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被迫面對靳的離開。 閉目彷彿可見好友離世後,小欣心碎哭泣的模樣……饒天昊忍不住埋怨上蒼。 已可預見的悲慘未來,要他如何強顏歡笑?他做不到啊! ☆ ☆ ☆ ☆ ☆ ☆ ☆ ☆ ☆ ☆ ☆ ☆ ☆ ☆ 靳煥生住進沁心的第三天下午,饒天欣嗅到不對勁的氣息。 好怪,他沒病沒痛,為啥不出院啊?而且天昊哥的表情也很怪,好凝重,不論她怎麼逗弄,也只是扯個敷衍的乾笑…… 懷疑一起,在短短時間內便坐大,她開始纏著靳煥生要答案。在她不斷追問下,靳煥生終於吐露實情。 「詛……咒?!」饒天欣愣愣呆呆重複著這兩個字,像木雕人偶一樣僵在床邊。 這種……這種只會在電影、書本上看到的東西,怎麼真會發生在現實之中?還好死不死降在靳煥生身上。 一定是假的吧! 她乾笑兩聲,「今天是愚人節嗎?」不是吧,現在離四月還久得很呢!「你在做練習嗎?」她是不介意當他的練習對像啦!不過……「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耶!」就算看在他的面子上,也只能勉強評個三十分。「下次再想別的吧!」 饒天欣很努力的笑得輕快,唇角揚起的弧度卻在他萬般認真的表情下崩潰。 「為什麼?!」她抱頭尖叫。為何他會碰上這種事? 雖說私闖陰宅奪鬼財物是他們不對,但也不必拿命來賠吧!最多把東西還回去……對了! 「既然這樣,就把東西放回去不就好了!東西呢?」要是靳煥生不克前往,她就是拚死也會闖進墓裡,把東西歸位。 一臉堅定的朝他伸手,卻只得到無奈的笑。 「在靜凌那兒。」拿到東西的當天晚上,他們就分道揚鑣。她沒留下任何聯絡方式,有的只是這件工作的尾款--五十萬美金的支票。 雖然他已經請朋友幫忙找靜凌,但找不找得到她是一回事,她願不願意將物品歸給原主又是另一回事。 靜凌是極度的自我主義者,只要是她決定要做的事情,任旁人說破嘴也別想改變。 而她會這樣大費周章的跑到墓裡盜寶,想必是為了很重要的事情吧?想要她甘心交出東西換他的命,很難啊! 「那……那怎麼辦?」饒天欣傻了。難道就只能眼睜睜看著莫名其妙的事在他身上發生,奪走他的性命? 她不要啊! 「抱歉啊,或許不能跟妳白頭到老了。」好諷刺啊,才想著要開口邀她一齊攜手到老,卻馬上碰上這種事。 「不要說這個!不要說了!」別說出這種像是遺言交代的話語來…… 饒天欣抱住他,埋首在他胸前,熱淚濡濕他的衣裳。 大掌輕輕托起濕漉漉的小臉。「別哭啊,我看了會心痛的。」 衝著他的話,她勉力綻開微笑。 「這才對啊!」拇指細細撫摸可能無法再觸摸到的雪肌,低頭在微微顫抖的唇上印吻,「妳還是適合笑臉啊!」就是因為不想看她傷心難過,才會想要瞞著她,不料她遠比他想像的還要敏銳。 擦去淚痕,吸了吸鼻子,她接受了極不願接受的事實。 「從今天開始,我搬來這兒跟你一塊住,好嗎?」病房裡該有的都有,冷氣、冰箱、電視等等,一樣也不缺;床也夠大,夠兩個人躺。「我想留在這裡照顧你。」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能和他相處,所以她想把握從現在起的每分每秒,守候在他的身邊。 一抹堅定笑顏綻放,美得讓人鼻酸,也讓靳煥生不忍拒絕她的要求。 其實這樣不對,在不知未來究竟是生是死的情況下,他應該要和她保持距離,淡化兩人之間的感情,萬一他真的不幸無法陪在她身邊,她也可以快樂地活下去,但他……說不出口。他無法要她別來看他,因為他也不想和她分離啊! 「萬一我半夜被附身,變成怪物怎麼辦?」半開玩笑說著,用來掩蓋五味雜陳的心和想哭的感動。 她猛搖著頭,柔亮黑髮紛飛。「我不怕。」就算他變身成怪物,也還是他。「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離開你的!」不論靳煥生的情況如何,她都不會離開他的身邊!她要一直陪著他……一直…… 誰說現代男女只取快餐愛情,有利就一起,有難就分?這兒上演的不就是至死不渝的深情嗎? 第九章 日本 京都 一女兩男在彎曲綿延、似看不見盡頭的木板長廊上疾步快走,領頭的女孩卻忽然頓下腳步,三人差點撞在一塊。 「靳煥生病危?」怎麼回事?分手時還好好的不是嗎?靜凌好不容易消化這個驚人消息,隨即又聽到另一個更教她詫異的話題。 「靜凌,能將墓裡的東西歸還嗎?」被靳煥生委託幫忙尋找靜凌的男子搔著一頭燦金短髮,忠實的轉述他的請求。 聞言,她隨即冷了臉,「為何?」撇開不明白狀況的靳煥生不談,他應該知道那東西對他們來說有多麼重要才是! 「靳的病是因為受到古墓主人的詛咒,要是不在時限內將東西放回原點,靳會死的。」男子邊說邊比著動作,賣力向她解釋。 「哈!詛咒?」受不了的翻白眼,她煩躁的一拳擊在木頭樑柱上。 真是夠了!她受夠這種怪力亂神的鬼玩意! 明明她是無神論者,卻在這兩個月內被迫接觸一堆有的沒的詭異論調……夠了!誰再對她提這類話題,她就把那不識相的人一腳踹飛! 「別拿房子出氣。」冽皺眉出聲,一把抓住她不聽話的拳頭。「聽不懂國語啊?」 房子又不是他的,這麼多事幹嘛?她不爽的抽回手,絕艷臉蛋冷凝著,沒有絲毫情緒顯露。 「你相信這東西?」靜凌問著急忙來向她報消息的人,後者為難的搔搔一頭金髮。 他知道靜凌是不信這些的,要說服她將東西歸放回原處很困難,但他還是得硬著頭皮當說客。靳是他的好朋友,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靳喪命。 「不信的只有妳吧!」冽雙手環胸,介入兩人之間的談判……或許不該說是談判啊,就氣勢上來看,絕絕對對是靜凌佔上風。 「冽,你給我閉嘴!」高傲的警告高她許多的大個頭,只是對方壓根不鳥她。 「別這麼死腦筋,妳相信的不見得就是真理。」他兀自說個不停,「這東西見仁見智,信或不信都無所謂,但是妳至少要接納他的意見。」下巴努了努金髮男子。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要犧牲我和其它人的生命,去換取靳的命。是這樣嗎?」她揚起甜美笑靨,搭配身後日式庭院的烏語花香,氣氛卻怎麼看怎麼毛骨悚然。 「白癡,妳到底有沒有聽懂我的話啊?!」冽被她的說法激起脾氣,剛才還要她別拿房子出氣的人,此刻正將滿肚子火發洩在柱子上。「我只是告訴妳,除了妳之外,這裡沒有人不信鬼神;我也只是要妳別為難他--」 「我為難他?!」靜凌這下更火大。 這是哪門子說法?這回又將錯推到她頭上了? 是啊,千錯萬錯,全都是為了大局和眾多人的性命而去盜取寶物的她的錯! 「死女人,別給我想些五四三的!」再次重擊木柱,可憐的它禁不起接二連三的攻擊,當場斷裂。 這陣子她是搞屁啊!腦袋迂得像是陳年骨董貨,淨是硬鑽平時根本不會在意的牛角,老和他找架吵! 累積一陣的不爽,配上今日的導火線,冽的熊熊怒焰一燒不可收拾。 「妳最近是怎麼搞的?老像女人一樣婆婆媽媽!」他碎碎雜念抱怨。 「真是抱歉了,我本來就是女人。」婆婆媽媽的是他吧? 媽的,這女的要氣死他才甘心嗎? 冽氣得差點腦溢血。「白癡啊!我那只是比喻!」廢話,他當然知道她是女人!要不是她和他不同性別,他早一掌打死她了! 「這麼你的比喻用得還真差!」要找架吵?她求之不得!正巧被那些牛鬼蛇神的事情煩得火氣正旺,愁著沒地方發洩呢! 兩人的爭辯離題,雙方的情緒都很激動,火大到快要動手的地步。 「你們先別激動啊!」眼見情況不對,被晾在一旁的金髮男子趕忙插身擋在兩個人中間。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逮到說話的機會。「我有個方法,能同時救靜凌跟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