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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雪琦 他溫柔地摸摸她的頭髮、面頰,無可奈何地嗟歎:「你真是個磨人精!」 他不禁再度低俯頭,這回,藍采依並未馬上抗拒。她內心紊亂地掙扎著,雖想完全與他相屬,但一股隱藏在心裡的不安全感卻不斷打出警示的紅燈。 猛然間,她奮力推開他,迅速坐了起來,眼眶已泛著淚光。 「對不起,仲淮!」她痛苦地喊:「對不起!我還是沒有辦法……」 他怔忡、不解、狼狽的神情令她不忍卒睹,於是她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倉皇地奔了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剛從外面返回的夏仲禹恰巧拾級而上,而像陣旋風般倏然從夏仲淮房裡衝出來的藍采依便不偏不倚地和他打了照面。 登時,兩人都呆了!夏仲禹僵立在階梯上,張口結舌地仰視著藍采依,她衣衫不整而頭髮凌亂,神色驚惶而淚潸潸,彷彿遭受了重大的驚嚇和刺激。 「采依……」他吶吶地叫喚。 她抿抿唇,欲言又止,抓緊胸前的衣襟,光著腳丫子迅速掠過夏仲禹,匆匆奔下樓,身影消失在客房裡。 夏仲禹愣在原地,半晌才心神不定地繼續往上走。一到達二樓,夏仲淮便從虛掩的房門內走了出來,臉色既陰鬱又懊喪。 「哥。」夏仲禹已猜到了大半。「你們……」 「她呢?」 「跑進客房去了。」 「那就好。」他沉重地吁出一口氣。「我真怕她不顧三更半夜跑到外面去。」 「我第一次看見她那種驚恐的樣子。」 「因為我是第一次想試著進一步……」夏仲淮六神無主而懊惱萬分。「然而她總是無法撤除心防,」 「一切順其自然,你不能勉強她。」夏仲禹不願想像他回來之前,這間臥室裡的情景。 「我是順其自然啊,我跟她又不是普通朋友!」 夏仲禹咬咬牙,悶聲道:「哥,你當真不瞭解采依內心的顧慮嗎?或者,你是強迫自己忽略?」 見他為之語塞而視線逃避的窘困模樣,夏仲禹便明白了答案是肯定的。 「在彼此的觀念真正達成共識之前,采依拒絕了這件事,無論對你或是她自己,都是公平的。」 夏仲淮煩躁地一甩頭。「我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但我不想討論那個問題。」 「你要這麼頑固我也沒轍。」夏仲禹懶得再費神理他,逕自下樓回到自己的寢室。 漫漫長夜,這幢屋子裡的三個人皆未曾入眠。 第九章 翌晨,夏仲淮和藍采依相偕前往公司。在車上,夏仲淮打破原本尷尬的沉默,率先開了口:「采依,昨晚是我太衝動,我向你道歉。」 一聲誠懇的道歉令她馬上軟化下來。「給我時間,我們慢慢來,好嗎?」 他以緊握住她手的方式代替了回答。 接下來,繁忙的公務使他們拋開那場風波所帶來的陰霾。下午,藍采依到銀行辦事,埋首工作的夏仲淮才剛結束和客戶間重要的通話,電話聲旋即又響起。 必定是對方尚有疑問而又打來磋商吧!他暗忖,並接起電話。 彼端是一片沉寂。夏仲淮三度出聲,對方才開了口: 「電話占線那麼久,可見你們業務繁忙、生意興隆。」 夏仲淮大大一震。這黏膩的嗓音雖許久未聞,他仍可以分辨。 「你上次鬧得不夠嗎?」他既驚疑又不悅地斥道:「還敢打電話來騷擾!」 「唉!」柳黛雲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仲淮,兩軍交戰也可能有化干戈為玉帛之日,何況,我們只是分飛的鴛侶,不是敵人。」 「如果時光倒流,我不會讓你走進我的生命裡!」 「如果時光倒流……」她幽幽低訴:「我依然會愛上你,而且絕不輕言放棄!」 他呆望了一眼聽筒,疑竇頓生。「我很忙,沒空聽你唱戲!」 「等一等!」她立即哀求,以防他收線。「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仲淮,你的懷疑、憤怒和冷淡我都心甘情願承受。過去是我太笨,最好的就在身邊卻不懂得珍惜,現在才後悔也為時太晚了……」 「柳黛雲,你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彼端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然後,斷斷續續的啜泣聲響了起來。夏仲淮正感到狐疑之際,她便哀哀怨怨地泣訴:「恨我吧,仲淮,我承認我對不起你!其實,我掙扎了好久,才提起勇氣打這通電話,只要能再聽聽你的聲音,就算是遭受責罵、怒吼,我也在所不惜,因為……因為我是那麼想你!」說完,她又嗚咽起來。 夏仲淮執著聽筒,眉頭深鎖而默默不語。 從銀行返回公司的藍采依叩門而入,把一疊文件擱在夏仲淮桌上,見他正與人通電話,以為是在商議公事,馬上就要走。夏仲淮臨時叫住她,傳達一些業務上的事宜,她聽了以後便出去了。 「你剛剛——」柳黛雲邊吸鼻子邊問道:「是在跟『她』說話吧?上次在酒會中陪在你旁邊的小家碧玉!」 「你明知我有了心上人,還打這個電話,豈不是太荒唐?」 「如果,你現在沒有心上人呢?」她試探地問:「我就可以找你敘敘舊嗎?」 「分都分了,何必糾纏不清?即使我身邊沒有人,也不可能再次對你動情。同樣的苦頭,嘗一次就夠了。」 「人家……人家想好好補償你呢!」 他嗤之以鼻地冷笑一聲,尖刻地諷刺道: 「補償?管夫人,請注意你自己的立場,玩火也得適可而止。」 「你有所不知,我的婚姻……唉!算了,不提也罷。」 「你的婚姻狀況如何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他斷然道:「以後請你也不要再打來。總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難道你絲毫不顧念往日的情份?我明白了,你快要結婚了是吧?」 「結婚?」他一頭霧水。 「有一回,我在金飾店裡遇到你的女朋友,她一個人站在玻璃櫃前望著首飾發呆,她是去看婚戒嗎?」 「這與你無關!」 掛上電話,詫異萬分的夏仲淮陷入了深深的思潮中, 采依竟獨自跑到金飾店去看戒指! 頓時,他內心湧起無限的憐惜和不捨,忍不住一股衝動,跑到總務室去。 藍采依正在處理帳目,見到他來,僅輕描淡寫問了句:「什麼事?」 夏仲淮拉了張椅子,挨著她坐下,久久不開口。 終於,藍采依停下筆,抬起頭,正色地問:「你到底想幹嘛?」 「我想吻你!」根本讓她來不及反應,他便迅速地擁住她,獻上熱吻。 藍采依好不容易掙開,又納悶又緊張地低嚷: 「正經一點啦!萬一有人闖進來看見了怎麼辦?」 「門已經上鎖了。」他笑嘻嘻的。 藍采依蹙著眉盯視他半晌,咕噥一句:「莫名其妙!」然後逕自站起身走到窗邊的檔案櫃前,自顧自的忙了起來。 夏仲淮又跟了過去,從身後環住她,就這樣膩著不放。 「你很奇怪耶!」藍采依試著拉開那雙箍在腰間的手臂,卻怎麼也拉不開。「剛才不是講電話講得很傷神,現在還有閒情逸致跑來調情?」 「你怎麼知道我講得很傷神?」他把下巴抵在她肩窩,嗅著她髮絲飄散著的淡淡香氣。 「你的表情太明顯了,究竟是哪個難纏的客戶讓你如此傷腦筋?」 「唔……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傢伙罷了。」他更緊地摟住她,柔聲道:「采依,我們遠走高飛吧!到大西洋或是印度洋什麼的,找一座無人島,咱們倆在那兒生活。」 「你病了!」她又好氣又好笑。「又沒人阻攔我們在一起,何必遠走高飛,還找什麼無人島?神經!」 「至少在那兒毋需受到世俗的牽制。」 她的身體僵了一下,使勁掙脫他,轉身勉強笑道:「在這兒不也一樣嗎?」說完便回到桌前。 夏仲淮倚在窗邊,凝視那忙碌的背影,暗自打了個主意—— 他要給她一個驚喜! 已經有許多年,藍采依是不過生日的;非但如此,她壓根兒不去注意那個日子,尤其是父親病倒之後。 今天是週末,下午,夏仲淮特別巧心安排,帶著她到郊外去散心。逛遍了整座經過精心規劃的風景區,最後來到了天水一色的湖邊。 夕陽下,幾葉小舟在湖上悠哉游哉地漫行。舟上儷影雙雙,熱戀中的愛侶相對而坐,喁喁訴說著衷曲。這和諧的景色為此湖憑添了無限的意趣。 藍采依一邊聆聽著坐在對面的夏仲淮侃侃而談,談理想、談抱負、談男人特有的雄心壯志;一邊欣賞他划槳的樣子,他劃來不費吹灰之力,就像伸個懶腰那樣地輕易。夠了,只要能這樣在一起,少了點什麼又如何? 她聽著、看著、想著,心情就像湖面般平靜。視線流轉間,似瞥見水中有魚兒的影子晃過,便充滿興味地伸出手,在水面上撥呀撥。 夏仲淮停止了說話,欣賞她自得其樂的模樣。滿天彩霞映照著她,霞光下,那細緻的臉蛋更顯得嬌媚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