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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關靜    


  於是,奴兒不敢抗議,只能遮遮掩掩的多少遮去—些春光。

  第八章

  陸靖拿著奴兒的婚契跟蘇家要人,說奴兒是自己允諾要嫁給他。「這就是奴兒的婚契。」

  他拿了張紙在蘇家人面前晃了一下。

  「喂!我們都還沒看清楚,你就把婚契給收了,誰看見了啊?我問你,誰看見了呀?」自從莫靈被抓又被放出來後,她對陸靖的觀感就非常的不爽。

  在她以為,陸靖這種人也想跟她們蘇家做親戚,她還怕她們家的人會三不五時被他賣了還不知道呢!

  尤其是她那個笨姊姊,單純到幾乎近白癡的地步;奴兒要是被陸靖給賣了,只怕還會傻傻的幫他數鈔票呢!

  「我不信那婚契真是我姊姊寫的。」別說奴兒根本就不會寫字,就單說奴兒怕陸靖怕得要死,那天還信誓旦旦的說她絕不嫁給他,怎麼可能短短的幾日就改變心意,還主動立下婚契呢?

  「你把婚契拿來給我看。」

  「然後讓你看了不爽,直接當著我的面把它給撕了?嘖!你當我那麼傻啊?」陸靖根本不理莫靈,直接把婚契拿給蘇老爺,他不信蘇老爺有那個膽,敢把婚契撕了。

  蘇老爺雙手捧著婚契看。

  莫靈還踮著腳尖,伸長脖子要偷看;但她爹實在長得比她高大許多,她是腳到用時方恨短,但她爹也太不夠意思了,明明知道她好奇的要死,怎麼不拿低一點讓她看呢?

  「爹,那上頭寫什麼?」

  「寫奴兒願嫁靖王爺為妻。」

  「那是奴兒的筆跡嗎?」

  「是。」

  「爹,你別說笑了,奴兒又不會寫字。」

  「可這真的是奴兒的字跡,瞧!」蘇老爺拿給莫靈看。

  奴兒雖說不曾讀書,但奴兒兩字卻是她的名兒,奴兒記得可清楚了,她常常偷偷練習,莫靈是知道的。

  而眼前「奴兒」那兩個字真的是奴兒親筆所寫,且整篇文字一筆一劃寫得十分整齊,就像是奴兒的性子。

  這婚契真是奴兒所寫的!

  莫靈看得傻了。

  「這會兒大夥全信了是不是?」陸靖將婚契給抽回來。「裡頭可是言明了,蘇家人要是想毀婚,除非拿另一個女兒來抵。」

  「我、我、我,拿我去抵。」雲英趕快自告奮勇。

  蘇老爺都快被雲英給氣死了,他這個花癡女兒!「是拿命去抵呀!怎麼?雲英,你就那麼想死是不是?想死的話好呀!那你就去啊!」黃河沒蓋蓋子,她去跳黃河自殺算了。

  這會兒不只蘇老爺瞪她,就連莫靈都覺得她這個姊姊有夠白癡的;那天靖王爺要殺她們的事她竟忘了,今天還敢自告奮勇想取而代之。

  雲英真是頭殼壞了。

  陸靖沒空理蘇家的家務事,他喚一聲,「蘇老爺。」

  「是。」

  「本王將帶奴兒回京城,你有話要跟奴兒說嗎?」

  「沒有。」蘇老爺只想趕緊送走靖王爺這個煞星,他沒什麼話要跟奴兒說。

  「你有。」

  「我沒有啊!」蘇老爺很確定地搖頭。

  陸靖的目光轉冷,他咬牙切齒地說:「你有。」

  蘇老爺白癡到連莫靈都看不過去了,她爹真蠢,陸靖分明就是想強迫爹去跟奴兒見個面,讓奴兒能安心上京,爹怎麼不明白呢!唉。

  「爹,你有。」

  這會兒連自己的女兒都這麼篤定說他有話要跟奴兒說,所以,連蘇老爺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沒話跟奴兒說。

  他問莫靈,「我真的有嗎?」要說什麼?他又從未注重過奴兒那女兒。

  「有。」莫靈十分篤定。「總之,你快跟著靖王爺走,要不他就要發火了。」

  「哦!好好好,那爹跟靖王爺走了。」蘇老爺尾隨在陸靖身後,莫靈也跟上。

  陸靖聽到多餘的腳步聲,他停下轉身,看到莫靈自在的身影。「你幹嘛跟來?」

  「我也有話要跟奴兒說。」

  「改天吧!」他會在這個時候讓奴兒跟鬼靈精怪的莫靈見面,才是白癡行為。

  「改天奴兒就上京裡去了。」

  「那你就等你上京城的時候再說。」

  「我等不到那個時候。」

  「等不到那個時候也得等。」

  「我要是不等呢?」

  「那我就把你的雙腳給剁了,看你怎麼爬進縣衙裡。」

  「你你你!」莫靈氣得舌頭打結,她跺腳不服道:「你以為這兒沒王法了嗎?」

  「我就是王法。」所以說,誰敢忤逆他的意思就只有死路一條。

  看著陸靖拂袖而去,莫靈也只能在原地氣得直跳腳,直說:可惡、可惡、可惡!

  ※  ※  ※

  奴兒沒想到她爹竟然會真的來替她送行,她原本聽陸靖說她爹為了贖罪,所以已經把她賣給陸靖當奴才,她還不信呢!

  可她沒想到她爹真的來為她送行,還要她多加保重。嗚嗚嗚……爹是真的要把她給賣了!

  奴兒哭得肝腸寸斷。

  陸靖要她別哭了。「你爹都還沒死呢!你這麼哭天搶地的嚎給誰聽啊?」

  陸靖勸人別哭的方法很奇怪,至少蘇老爺就不懂,他什麼人不好講,偏偏要拿他來當例子,真是不吉利,呸呸呸!

  蘇老爺皺著臉,還真背著靖王爺吐口水。

  「你在幹嘛?」陸靖看到蘇老爺吐口水的舉動,他十分不悅地皺著臉。

  蘇老爺趕緊說:「沒什麼。」

  「沒什麼那還不快回去。」

  「是。」蘇老爺欣喜若狂的想早點脫離苦海。

  「不!爹,你再等等。」奴兒還想跟她爹說說話,她長這麼大,她爹還真沒像今天這樣待她。

  這可是她盼了好久的親情。

  「奴兒,咱們還得趕著上京,你有話可以下次再聊。」

  「對對對,靖王爺說得對,我們父女倆有話可以下次再來慢慢聊。」

  「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

  「過年就能回來了呀!傻女兒,你自己寫的契約都忘了,契約上言明你一年可以回家過三節。」

  「一年三次!這麼好!」奴兒沒想到被賣的奴才還能有這種福利,但……「我沒有銀子。」

  「銀子的事你不用擔心。」陸靖怕他們父女倆再這麼沒完沒了的談下去,事情會敗露。

  「對對對!靖王爺有的是銀子,你就別擔心了。」蘇老爺真的受不了他這個女兒,都是要當王妃的人了,還這麼小裡小氣,真是登不了檯面,丟臉死了!

  真不知他那麼多女兒,靖王爺怎麼會看上這個最蠢、最笨,他最不疼的。唉!真是各花入各人眼,青菜蘿蔔各有所好,或許奴兒在靖王爺眼中真是美如西施也說不一定。

  「爹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爹,你也保重。」奴兒猛揮手,依依不捨的,但她爹卻連頭都不回的直奔回家。

  他好怕靖王爺陰晴不定的個性,會毀了他的命呀!

  ※  ※  ※

  陸靖終於回到京城,沒想到他江南蒙難,這一別京城便是一個多月。

  說來說去,這事還得怪奴兒,要是她肯乖乖跟他回來,他也不用演這麼多場戲,真是累死他了。

  陸靖一回到京裡,便如魚得水般地自由自在,而靖王的寵妾們一聽靖王爺回來了,各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爭奇鬥艷地跑到正門去迎接王爺回來,只是,她們幾個萬萬沒想到這次爺回來還帶回一個狐狸精。

  唔!說她是狐狸精也不太恰當,因為那個姑娘長得灰頭土臉的,不像是小姐,倒像是個奴才似的。

  靖王的寵妾們各懷著惡意的心情打量著奴兒。

  奴兒不知人心險惡,一進陸宅後,逕是抬頭望著紅屋頂、高大牆,這就是陸靖的家嗎?

  哇∼∼好大喲!沒想到陸靖一個小小奴才,竟然可以住這麼好的大宅子,真是不可思議。

  奴兒張大嘴,就好像劉姥姥入了大觀園一樣,什麼事都好奇,什麼東西都要摸一摸。

  陸靖也不管她,逕自去做他自己的事。他一個多月沒回京,很多事得跟皇上報告,於是他一回京便梳洗乾淨,換上宮服上朝去。

  他沒交代奴兒做什麼,大總管看著奴兒,也不認為她像個主子,但爺帶回她是要做什麼用的呢?

  大總管不敢妄加揣測,只好恭敬地跑去問奴兒。「這位姑娘。」

  「是。」奴兒也很有禮貌的福身。

  看她這個態度,大總管更加認定她不是主子的新歡。

  主子的新歡進門時,一向一個比一個高傲,不像這姑娘的態度,看起來比誰都來得低。

  「這位姑娘該如何稱呼?」

  「您叫我奴兒就成了。」

  她用了「您」字,又稱自己是奴兒,莫非他家的爺真是買了個家奴回來讓他使喚?

  不!這也不對;因為爺是管大事的主兒,怎麼可能自個兒買家奴?除非這事另有隱情。

  「這位姑娘——」

  「我叫奴兒。」

  好,他就叫她奴兒。「奴兒,你知道你進陸府來是做什麼的嗎?」

  「我是陸靖的奴才,我爹讓我服侍陸靖,直到陸靖所受的委屈得到平反。」

  當然,這個理由是陸靖告訴她的,但她不疑有他,因那天她爹來送別時也曾提到契約的事,她心想,那就是在說她的賣身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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