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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元雅 「不怕我逃走?」他怕她離開,命令所有人都得看緊她,看似自由卻不得她私自出堡。 司徒滅日高深莫測一笑。「我有十足把握,不怕你逃走。」 *** 拿豹兒當「人質」,她不得不佩服他用心良苦。 無悔駕車送他們到離擎天堡最近的向陽鎮,它位於據挖河旁依山傍水,又居於水路要道上,熱鬧非凡。 春天氣候回暖,半月一次的市集人潮多,遊客商旅們紛紛趁機會進行交易,或是融人繁華多貌的小鎮裡。 附近城鎮有誰不認識擎天堡的少主,紛紛交頭接耳好奇司徒滅日身旁那位身著白色衣裙的美人究竟是誰。 司徒滅日慣穿玄色衣衫,而貌如天仙姑娘又一身白,對比又調和,很像太極圖的陰陽兩極,莫非這名姑娘是他的真命天女? 他們在客棧飽餐一頓,悠閒逛街時初月幾乎在他強迫下買胭脂、珠效玉答,還訂作衣裳,命人送回堡裡。 「買這ど多好浪費。」她無奈歎道。粗衣淡食慣了,奢華用品她用不慣的。 「我銀子花得高興。」能為她添購生活所需,猜想她打扮後美麗模樣,這就足以讓他愉快好陣子。 「你總是這樣聽不進別人勸,任意而為。」 笑意軟化司徒滅日陽剛冷酷的臉,「我總是這樣,你一名小女子又能拿我怎ど樣?」他愛極她那無可奈何的語氣。 「我、我……」一時間初月無話可回。 「怎樣啊?」 「誰管得了擎天堡少主,你愛怎ど樣就怎ど樣!」她略有氣地回話,管不得此時此地,話得不得體。 「是有人管得了我,這人你識得。」他含笑的目光始終離不開她。 「我識得?!」初月沉吟片刻,察覺那道熱戀粘緊著她不放的視線,後知後黨的她愕然好會,雙頰染上雲霞。 「想到了嗎?」 她紅著臉,「我、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明知故問,真可惡! 週遭有些安靜,多雙眼睛好奇地打量他們。 司徒滅日明白他們相偕出現引起鎮民的猜測,毫不避嫌地牽起她的手。 初月抽不回手,愁眉不展地任他牽著,十分無奈。 「我帶你到另個地方。」 「去哪?」不會又帶她到別的地方丟人現眼吧? 他神秘一笑。「先賣個關子。」 待他們上馬車,揚塵而去後,關於擎天堡亦正亦邪的少主又有個新謠言。 傳說有位美若天仙的姑娘將入主擎天堡;聽說司徒滅日被名嬌小美女蠱擄獲心,好事將近;更誇張的還傳成那位神秘美人是名公主,欲想來個親上加親,好控制西北這條與他國主要的信道…… 謠言眾說紛雲,快速出散,總言之,擎天堡好事將近。 *** 馬車徐慢來到一座小山,山外有幢磚瓦屋,幾位擎天堡衛士剛巡邏完回來,見擎天堡的馬車來到,立即上前恭迎。 「少主。 司徒滅日牽扶初月下車,頭也不回地吩咐,「拿些香燭給我。」 衛士們動作極快地取出屋內備有的香燭與冥紙,放於竹籃交給他。 「無悔,你在這裡等著。」 「是」 司徒滅日接過竹籃,一手牽著初月朝綠竹遮天的小徑走過去。 她記得,這座小山是司徒家祖先長眠之地,她曾經陪司徒滅日來過一回,那日是司徒夫人冥辰。 猶記那日氣候涼爽,他蹲在司徒夫人墓前,對墓碑似自言自語的說話;她靜靜幫他燒冥紙,仍然可以感受到天人永隔母子那切不斷的孺慕之情。 司徒夫人在他好小的時候就因病離世,難怪他會這般想念她老人家。 「清明未到,怎ど帶我來祖墳?」她啟口輕問,打破彼此間的安靜。 「順道經過,你是該來拜祭。」 約莫半炷香的時間,他們來到坐落於青山小溪旁的墓園。 點上香,司徒滅日虔誠為各墳頭上炷香,他們兩人最後來到司徒夫人墳前,在他的示意下,持香齊同跪下。 「娘,初月回來看你心了。」 「夫人,初月向您上炷香。我是被捉回來的,司徒他愛捉弄人、自大、不聽人勸,您在夢裡可要好好罵罵他。」 他舒暢歡笑,以指輕叩她的腦袋瓜子。「膽子好大,敢在我娘面前告狀!」 「夫人,您可看到嘍,他又仗勢欺侮人了。」她裝成像受虐小媳婦狀,教人心憐。 清澈藍天、和風徐徐,一雙白蝶追逐姻戲飛過他們面前。 司徒滅日心情緒翻湧,清風煦陽下的初月清靈絕美,美得他心神蠢蠢而動。 「娘,讓初月當您的媳婦好嗎?」 她斂起笑意,不悅地輕揚秀眉。她討厭在故人墓前他擅作主張。 「別在夫人面前開這種玩笑。」 「我是認真的!」司徒滅日插妥兩人手上的香,扳正她的身子。「你蕙質蘭心,不可能感覺不到我是用心等你、愛你的。」 凝望他含情期盼的眼,溫柔沁進她的心,軟了她的心。 「我……」此情此景,她完全說不出一句話來。 司徒滅日見她面有遲疑,拉起她來到附近一座墳前。 當初月瞧見碑上的姓名時,心神震撼,雙膝一屈直直跪下,重重磕三個結實的響頭。 淚水花了她的限,白晰的小手撫觸石碑。「師父 「三年前,我自做主張將古師父的墓遷至此,你不會怪我吧?」擾人長眠對故人是大大不敬,但古行風是初月的恩師,他希望能就近相奉。 她搖搖頭,沉浸悲傷裡。 司徒滅日取來香燭,交至她手裡,好讓她為古師父上炷香。 「這裡雖然是司徒家的祖墳,但將古師父遷移至此方便祭拜,也好整理;再說是經過我爹同意,往後你可以常來看你師父。」他鼓足勇氣,再道一次,「在師父面前,是不能說假話的;初月,願不願意嫁我為妻啊?」 嫁他為妻?! 愛恨如繩緊緊糾纏她的心,五年來繚繞她的神魂、她的夢境。倘若不是年少純純情誼印得那般深,她會忘掉他的模樣,帶著恨意隱身紅塵。 她插好香,面容冷凝。「我不可能嫁你為妻。」 「為什ど?」司徒滅日疾言厲色,無法接受她冷漠的響應。 「為什ど、為什ど——」思緒飛至五年前,熏風蟬嗚的夏日,憶起那殘酷的畫面,痛心疾首地閉上眼,道出她原本決定封存的記憶。 「我豈能嫁殺師仇人之子?」 第五章 夕陽染橘天邊、倦鳥歸返,傍晚時分的擎天堡飄 出飯菜香,忙了一天的僕奴們輕鬆地閒話家常。 然而,自少主與古小姐回堡後氣氛突變,全堡籠罩在一股古怪的氣氛裡,無奈怎樣問無悔侍衛,也是一問三不知。 銀花端來晚膳來到聽風水榭。 「小姐,晚膳有可口的黃魚與開陽白菜,您要多吃點喔。」她像只小蜜蜂般張羅熱食,就等主子動手就食。 「好。」初月舉筷意興闌珊地夾菜,隨意一句,「少主吃過了沒?」 銀花據實回話,「聽廚房說端給少主的晚膳原封不動,書房也被他搞得亂七八糟,這下苦了打掃書房的小娟姐。」 初月食不知味。 司徒滅日會生氣是有理的,畢竟她丟給他一個震撼的消息,回程上無論他再三逼問,她都閉口不語。 長輩的錯不該讓司徒承擔,但司徒堡主親手殺死恩師是她親眼所見,這就是她親手埋葬師父後,悄然離開的原因。 當年,師父將她托給擎天堡照顧兩年,他老人家雲遊四海期間,司徒堡主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恩義她今生難還。 所以她選擇最怯懦的方式逃離這裡所有,無意為師父報仇。 她單獨承下長輩的過錯,卻不經意地懲罰自己。 初月心不在焉食用飯菜的模樣,令隨侍一旁的銀花不放心。 「小姐,魚肉有刺,小心啊。」 她淡雅微笑,「別把我當小娃娃。」胃口不好,勉為其難食幾口飯菜後,她不經意問起,「銀花,堡主不住在堡裡嗎?」回來都快一個月她未見過司徒宏岡堡主,難道出外忙? 「小姐,有些話不是我們下人可以說的。」 銀花為難的語氣引來她側目。「有難言之隱?」 銀花抿抿唇,最後還是鬆口,「聽其它資深的丫環姐姐道,老堡主有好幾年沒回保了,我甚至還聽過老堡主帶髮修行的小道消息。」 帶髮修行?! 擎天堡建國有功又有控制西北要道之權,司徒家族權勢財富難以有人可匹敵,誰會放棄聲望脫離紅塵, 揮別權貴築起的高位。 「你嘴巴可真緊閉。」一記含笑夾怒的低沉聲音從門口傳進。 她們嚇一跳,一同望去,是司徒滅日! 「少主。」銀花身子發顫地行禮。私下談論主人耳語會受罰的,她慘了! 初月明了小丫環的恐懼,她有必要保全她周全。 「話是我問的,要罰就罰我吧。銀花,你先退開,我有話與他說。」 「擎天堡我最大,我未遣走她,她就不能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