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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席晴 在日本,愛海的人都聽過這麼一則傳奇。 有個人被喚為「浪潮」,他的一切總似個謎,一如他的名字「浪潮」,來無影、去無蹤。 沒有人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但有關他的傳聞,卻又這麼真實地流傳著。 黑白兩道無不對他畏懼三分,連日本最大的黑道勢力山口家族,也與他井水不犯河水;而遠至美國的黑手黨、意大利的西西里黨,都避免與他正面衝突。 因為最可怕的對手總像「浪潮」來去無蹤影,然而干百年卻又是這麼真實地存在,待誰也不能使浪潮不再翻騰、不再拍岸! 只要你有所求,而他亦願意承接你的案子,那麼,天底下就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人與事。 他,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浪潮」。 ★ ★ ★ 日本海 一九九四年 平靜的海面上,不斷泛著光的漩渦,隨著倒映火球燃燒的身姿,搖曳出幽玄多變的色澤。山連天,天連水,仿若鮮紅火焰熊熊燃燒,煞是壯觀。 然而在絢爛的海面下,卻掀起生死攸關的狂風巨浪…… 「解決他!」兩名潛泳技術高超的泳者,正以魚槍向一名僅戴著深水護目鏡的男子射去…… 他扭動身軀,期待躲過一劫。可那尖利無比的魚槍,還是無情地射中他的小腿。 他悶哼了一聲,強壓被撕裂的痛楚。 他知道,這下子要逃就更難了。 對方一見沒能將他一槍斃命,再次滑動蛙鞋,宛若兩隻凶狠無比的食人鯊追趕著已受傷的獵物。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雙纖細卻有力的雙手,倏地將受傷的男子往身邊一拉,透過護目鏡下的雙瞳及嘴型說著,「跟我來。」又朝身後的兩名捕獵之人分別射出兩槍。 只見那兩名黑衣人疼痛地像海鮫翻騰,不斷地掙扎。 女子趁機快速地攜著受傷男子往珊瑚區游去,然而他卻拉住她的手,無意與她前行。 女孩停了下來轉過身子,晶瞳中寫著疑問,同時也發現:眼前男子竟沒有戴氧氣罩! 這怎麼可能? 只有魚才能在海中悠遊自在;人類……根本不可能不靠氧氣而生存! 男人似乎讀出她的困惑,也不多作解釋,這是他的秘密,舉凡見過他真面目及本事的人,只有一種下場——死! 先前那兩個欲置他於死地的人,正是他圍剿兩年的黑道高手,可惜他竟在下水時雙腿嚴重抽筋,外加搏鬥中右手挫傷,不然……怎會需要人出手援助?而且還是個女人! 女子見他執拗不前的態度,蹙眉無聲的詢問。 男人只是頷首,算是達禮。孤傲地像只獨行的巨鯨盯著恩人細細打量…… 女子水漾星眸含著燦爛波光,滌亮而清澄,像顆毫無雜質的黑珍珠。儘管戴上護自鏡,男人還是能夠將她精細秀致的五官牢記在心。他相信她笑起來一定是靈粲動人。 記住她的長相,是為了償還他欠她的,他倔強地這麼相信著。 忽而,他從前襟取下一枚帶有墜飾的鏈子,執意地塞進女孩的手中,又用力地按了按,擺明了女孩必須收下他贈予的東西。 「為什麼?」女孩以嘴型問著。 他恨自己對這張青春的容顏產生莫名的感覺。 睹氣似的,他迅速瞥了一眼女孩在手腕上以奶白珍珠點綴的手鏈,毫不猶豫地將它扯了下來,「交換。」他也以嘴唇霸氣地說著,瞬間丟下女孩朝反方向疾游。 他得試著回去將剛才那兩個人「解決掉」! 因為,沒有人可以在看見「浪潮」後苟活於世! 只有……他的「恩人」,例外。 女孩怔在原地望著疾游而去的男子,心中的疑惑越積越高。 他怎麼可以不用氧氣罩潛泳於海中?連她這個被封稱為璀璨王朝「魚美人」的人,也頂多只能三分鐘不用氧氣,他是如何做到的? 突然,她身後氧氣桶發出嗶嗶的警告聲,告知她所剩的氧氣只夠回到海面上,紀香緹心神一斂、雙腿一蹬,抓著男人送她的「項鏈」返回陸地。 但一顆心卻沉甸甸的,不知道哪裡不對勁,只知道她會永遠守著這個「小東西」——只因見到它就有如見到那個奇詭的男子。 第一章 八年後 紀家大宅內,一名看似纖弱實則精明的女子,正抓著電話慎重地說:「嘗君,我有事相托。」她正是倪黛眉,曾因工作「救過」電話那端俊美如畫的男子——山口嘗君,還因他需取得美國公民身份而與他假結婚。 當然在他的「公務」解決之後,他們這對猶如手足的假夫妻就離異了。 慶幸的是,她不為人知的善舉,也為她找到了真愛,嫁給以珠寶橫掃全球的璀璨王朝——紀家三公子紀盂然。 而山口嘗君仍然孑然一身,並且行蹤飄忽;但衝著他們特殊的「交情」,他仍留下極私人的手機號碼,以便她有所求時可以順利找到他。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那張俊美得近乎不真實的臉,多了一分真誠。 「我想請你去支援香緹。香緹,你知道她是誰吧?。她故意套問他。因為一次在他們家,紀香緹和山口嘗君碰頭時的表情很怪,不像全然不認識,以她女性及律師的敏銳觀察力,幾乎可以肯定他二人鐵定有些……交集! 他沒有立即反應。 倪黛眉繼續努力地「提示」他,「她就是我老公的四妹,也是我同學兼死黨;憑這種交情,我沒理由不關心她,對吧?」她動之以情地說了一大串,無非是想說服家住日本的山口嘗君,去看看已前往日本的紀香緹。 山口嘗君冷淡的臉龐終於有了別的表情。 「你要我去支援她,我當然答應。」他刻意與紀香緹劃清界線,不希望倪黛眉探出任何蛛絲馬跡。 「那就謝謝你了。」她很佩服山口嘗君的喜怒全不形於外,他這種人比她更適合當律師。 「她現在在哪兒?!」他仍冷然以對。 「她只說要去日本海探勘珍珠牡蠣什麼的!但這種天氣我怕她那單薄的身子承受不住,外加她的三個哥哥都不放心,要我一定得找個懂深水潛、熟悉日本海且有能力將她架回家的人。我左思右想,只有你最合適了。」 「你太抬舉我了。剛剛你說,她在這種天氣還一意孤行的下海採珠?」寒氣逼人的口吻直撲而來。 「是啊!」她佯裝事態非常急迫。 「知道了。」他準備收線。 「這麼說,你會去找她?」她誇張地追問。 「我說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不再贅言,倏地收線。 切斷電話之後,山口嘗君的心,再也無法平復。 於情於義他都會答應倪黛眉的請托,但在內心深處,卻有另一個不希人知的理由讓他這麼做! 他——欠紀香緹一分情! 即使要因此付出生命,他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因為……八年前…… ★ ★ ★ 經過數小時的飛行,山口嘗君利用自己的獨特情報網,終於探知紀香緹的落腳處。 但他卻一直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一是想看看這個小女人到底想做什麼瘋事,如果,她真的傻到在這種寒氣逼人的天氣下海採珠,正好給她一點警惕,之後再出手援助,也好讓她牢牢記住這個教訓,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弄得全家人某她提心吊膽。 不知該慶幸或是欣喜這個小女子不算太笨,知道有人「跟蹤」她,還真的將他給「騙」住了!讓他在海邊附近的公廁外,足足死守了她十分鐘,才渾然發覺被放鴿子了。 雖說「璀璨王朝」的繼承人,個個都有一身好本領,但端看她一身凝脂肌膚、迎風招搖的纖弱身姿,實在很難想像,她竟有一顆剔透冰心及利落的好身手。 看來,他此次的「任務」不會太無聊。 日本可是他的家鄉,他發誓一小時之內,一定可以將紀香緹找出來,只要她還戴著那個……「東西」。 「卡」地一聲,山口嘗君打開腕上的電子手錶,鏡面上立刻顯示出超小型的地圖,上面還有一個小光點,一路往日本海移動。 山口嘗君立即駕起他的黑色小跑車,往海邊駛去。 一到海邊,遠遠只見女孩的黑色潛水衣已穿戴整齊,正背著氧氣桶往海邊走去。 「別跳!」可山口只聞一噗通墜入海的聲音。「笨女人。」他氣極敗壞地換上潛水衣,朝紀香緹「自殺」的地點投了下去。 女人!女人!全世界最不可理喻的生物, 香緹游著游著,游向一道灣溝,一種直覺警告她,這海溝底下是另一片新天地,但卻深不可測。 偏偏「絕境」總是探險者的最高挑戰。打從她一出生就愛海、戀海,對這麼難得一見的「絕境」,是很難不受誘惑的。 山口嘗君已經尾隨而至,眼見她朝死亡谷游去,驚悸不已,卻礙於距離與海水的阻隔而不靈一時喚住她,只能加速向她游去。 海溝下五十米距離有一處平台,各式珍奇魚類在紀香緹身邊悠遊著,彷彿視她為它們之中的一分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