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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頁     李馨    


  陰風倏然暴起,衝上數尺高空連帶捲起風沙,刺得薛家兄妹睜不開眼。

  風沙雖強,但哪能奈何自幼生長在狂沙連天的鬼巖洲的烈宵、辛寇?兩人眼中精光畢露,就等這老匹夫耐不住熱騰空而起,想以風沙掩人耳目趁機出手?哈!如果真讓他得逞,他們這幾年的江湖就白闖了。

  這回他們便心神相契乍然變招,亦奔上半空夾擊陰參。

  「陰參,你在半空無所借力,功力會大打折扣,你這如意算盤打錯了!」辛寇在喊話間已連出七掌,掌掌火光四迸,不過皆被陰參的寒風擋回。

  「辛寇還記得我們以前如何聯手斃敵於劍的嗎?」

  「當然記得!」辛寇億及往事激起萬丈豪情,手下也不閒著,在此緊要關頭仍能談笑風生。

  「老規矩!」烈宵已有幾年不曾如此快意的對敵了,「誰先傷了他,誰就先浮三大白!」

  「一言為定!」

  豪氣干雲地錯身,他們借樹反蹬竄上雲霄,出劍換掌,形式更加迅捷,逼得陰參手忙腳亂。陰參能踞於半空完全靠一口真氣以及陰風托著,在雙豪夾擊之下已漸衰竭,而他們笑變後又突增戰力使他手上壓力忽添千斤,逼得他歹計油生。

  辛寇見他不堪合擊已有落敗之勢,劍上火舞,更急欲拔得頭籌搶得先機,不意陰參忽而棄力任火劍噬身,受烈宵一劍,如斷箭般跌倒出兩人範圍。

  烈宵忽覺不對:「辛寇別追,小心有詐!」

  然而急功之心已無顧許多,聽見警示的辛寇身勢已追陰參而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算想停也是萬不可能。

  烈宵心頭危意大作,也不知是急中生力,猛然一憾,燎天竟被劍身反震之力推向他們而去。陰參暗笑,擋辛寇就要趕上時陰參陰嘿兩聲,驀然打出暗器,辛寇欲閃已力有未逮,拼著中招也不放棄,凝聚全身之力化於血魂劍中砍去。

  「血魂祭!」

  辛寇的冷眼直視入陰參霎然無意識的瞳中,被求生意志激發的潛能躍然自平推的雙掌化為憾搖大地的寒暴,兩兩碰撞……

  「辛寇危險!」烈宵狂吼作勢一推,在電光火石之瞬替他擋下暗器,幾乎在同時辛寇與陰參各發出一聲悶哼,接著三人便轟然墜地。

  「辛寇!」薛玉大駭奔至他身旁將他扶起,「你沒事吧?」

  辛寇耳鼻口皆溢血汩汩,睜眼,落目的竟是薛玉擔憂臉龐,啞著嗓子,他淡笑:「這點傷要不了我辛寇的命!」伸手一推,他拒絕薛玉的扶持,勉強坐起。

  那方,烈宵也滿身是血地坐著喘氣,原來陰參放出的暗器不是普通的鏢器,而是帶刺的三角錐。當錐嵌入人體時便會牢牢咬住,使傷處大量出血。

  烈宵倚劍站起,除了身中暗器之外,他還替辛寇擔下半數寒暴,氣力漸衰,擔仍不願屈坐於地。

  「辛寇,你贏了。」

  「不!我沒有贏。」辛寇也艱難站起,「我們這回是平手。」

  薛玉踢陰參,呸沫啐道:「無恥的老烏龜竟然用暗器,下流。」

  走近的薛羿正待問此間曲折時,自眼角瞥見陰參手掌一動,憾凜中大喝:「小心!」

  陰參拚命逼出自己所有的力量,以極為歹毒的手法運毒催動丹田以助功力,直挺挺跳起,一掌揮開薛玉直向辛寇而去。

  辛寇異常地不加以閃避,陰參掐住他脖子,兩眼發直口吐青血……

  「放開辛寇!」薛玉不管自己受創的經脈,見到辛寇掉落的血魂劍,想也不想便抓來刺入了陰參的背心。

  「小玉!」薛羿及時攔住被陰參護體罡氣震開的妹妹,訝然見雙掌灼傷浮腫。

  「辛寇,快反擊啊!」

  「不要救我,我罡催運了血魂,半刻內會喪失心神,屆時魔性難抑,我會殺了你們的……」仇烈宵才不管其他,陰參想拉辛寇陪葬,他可不允許,揚劍吐火包住已斷氣的陰參,他應聲而倒,擔留在辛寇頸上的十處指傷已泛青黑。

  他的眼瞳逐漸無神,直挺的身形卻依舊傲然:「別浪費力氣了,我沒救了,趁我還有意識,快殺了我!」

  「你別想,我們還沒分出勝負!」

  「血魂劍……是把毒劍。」辛寇慘淡地說明,「它之所以能控制人的意識是因為它蘊有類似迷魂藥的成分,只要持有人使出最後一招血魂祭,便毒入經脈,不消片刻便令人看見幻象噬血如狂……」

  「我是鬼迷心竅,妄想勝過你,創造赤煞王朝……我錯了,爺爺是對的,赤煞的詛咒我們還是逃不掉……等我發現時,我體內聚積的毒已經太深了,我自知無藥可救,所以急著找你一分勝負……如果我能抗拒血魂的誘惑,就不會有今天的局面……就算要死,我也不要死在別人的手裡!這……玉牌……」他掏出一塊晶瑩玉珮交給烈宵,「可號令血魂教,我死後,別解散它,來到中原已近三年,我得到的只有這個,比起你……我還是輸了,織雪是個難得的好姑娘,珍惜你的緣分……」

  「辛寇,振作點!燎天血魂之戰尚未結束,你不是要打敗我嗎?你的心願還未完吶!」

  辛寇搖頭,俊秀面容血污斑斑:「其實我的心願……只是成為像你這樣頂天立地的人,武林霸王……赤煞族長,只是我騙自己的謊話,中原武林欺善怕惡……壓搾良民,我看得太多,一點也不想涉入。可笑我白費心思在染缸中周旋,到頭來還是掙不脫名利的枷鎖……爺爺的話我總是到最後才領悟,你一直是我的好兄弟……」

  薛玉被辛寇的肺腑之言感動得嚶嚶哭泣,靠在哥哥的胸前不忍再看,而薛羿也是歎息,英雄末路教人何甘?

  「快殺了我,我……撐不下去了……」辛寇的身子一陣顫搖,喉嚨發出呃叫吼聲,似在承受極大的掙扎,「別讓我死也不瞑目啊!」

  烈宵困難地舉劍,薛玉卻在此時擋在辛寇身前哭喊:「不要殺他,求你不要殺辛寇!」

  「小玉快讓開,別阻擋他們兄弟,辛寇的意識你還不明白嗎?」

  「我不要!」薛玉慌了心神,只知道辛寇不該死,張大的手臂不肯離開他,「別殺他,他的傷已經很重了……」

  「大個兒!」另一縷聲音加入,令所有人震慄。

  「織雪!」

  「雪兒?」

  織雪步履踉蹌地走入,只見到她掛念的丈夫以及他一身血漬,還沒說話,竹亭內的士裡夫婦沒命大喊。

  「雪兒,你來做什麼,快離開啊!」

  織雪見場內不但有丈夫和辛寇,還有薛家兄妹,周邊還躺著四、五具屍體,放眼所及凌亂不堪,如颶風過境,心下已明白必發生過激烈血戰。

  「織雪,你怎麼醒了?」烈宵對妻子提前恢復神智感到無比意外,「你的毒剛解,連力氣都沒幾分,為什麼要來?」

  「如果我的丈夫與人生死相搏而我卻袖手旁觀不聞不問,那我寒織雪還配當你的妻子嗎?」此言方落,驚震了薛家兄妹,令氣氛一滯。

  「你不明白……哎!」烈宵一時千頭萬緒無從解釋,薛玉卻開口了。

  「寒姑娘,你來得正好,快勸他別殺辛寇呀!」

  「殺辛寇?!你要殺辛寇?」

  「辛寇身中劇毒即將迷失神智,如果讓他被血魂邪劍控制,他會殺掉他看見的每個人吶!」烈宵拉住織雪,「現在沒時間說這麼多,快把爹娘和陸伯送到安全的地方!」

  織雪正欲依言而行,卻讓一束野獸般的嘶吼給絆住腳步。

  「不好,辛寇已經泯滅意識了!」

  辛寇雙目赤紅,炯炯晶紅完若狂獸,薛玉首當其衝被他一掌震開,薛羿抽劍欲擊卻被辛寇格住劍鋒,無可避免地挨了他一掌。

  「織雪快走!」烈宵將她推至一旁,挺身纏住辛寇。

  織雪雖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情況緊迫不容她多想,瞄見一名老者身上插著血魂劍便使勁將劍拔出,衝向辛寇。

  「寒姑娘不可以啊!」薛羿阻攔不及神色劇變。

  「雪兒!」寒士裡夫婦亦肝膽俱裂。

  辛寇全喪失思考能力,誰擋在他面前便是敵人,織雪向他衝來時他也照樣出掌,但她的容顏一映入眼簾,卻觸動他一絲莫名的遲疑。

  「織……雪……」他低喃,掌勁突減大半,就在他分不清這名字帶給他的感覺是什麼時,兩把劍一起沒入他胸腹。

  雖然他掌勁驟減,但仍傷了體虛的織雪,血花自她的嘴角瀝出,滾到她手中的血魂劍上。

  一滴剔透的血珠滑進血魂兩字的凹孔內,隨即隱沒無形,牽動了兩把劍的變化。

  烈宵萬般矛盾地盯著自己握著劍的手,又看著劍沒入胸膛,再視他的雙眼。

  辛寇渙散的眼神不再閃著詭異的紅光,他低頭看著兩把寶劍,忽然相通了謎語。

  唯有正邪並行不悖,赤煞一族才能得到解脫。

  緩緩地抬起頭,他和他們的眼神相對:「能……死在你們手上,我……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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