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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宋語桐(宋雨桐)    


  子彈從槍口被射出,槍卻也從黑衣人手中飛出,飛到了安德烈腳下……

  安德烈將宋希辰拉到身邊,再把槍拾起上騰,扣下扳機,看著對方在他眼前緩緩倒下,一連串的動作在三秒鐘之內結束。緊接著,又耳聞一聲槍響——

  安德烈只來得及回眸,卻閃不過,千鈞一髮之際只能將她從自己身邊狠狠推開。

  「不!」宋希辰發出一陣嘶聲力竭的尖叫聲,看著一發子彈穿透了安德烈的身體,血在瞬間染紅他的衣衫。

  「不,不要啊!」她雙腿無力的一彎跪倒在他身邊,雙手緊緊攀著他不住流血的身體,大雨滂沱下,分不清臉上交織的哪些是雨哪些是淚,「不要用!求求你不要死,安德烈!求求你,我求求你……」

  砰!

  似乎又是一聲槍響,但她聽不見,也不在乎了

  她的眼裡只有他,心裡也只有他,什麼都再也聽不見、看不見……

  ***

  醫院的長廊上,宋希辰一個人獨自坐在那裡,只知道坐了好久好久,久到她都不知道現在外面的天空是黑夜還是白天。

  「你這樣會感冒的。」一名有著烏黑長髮卻有著混血兒漂亮臉孔的女子不知在何時站到她面前。

  宋希辰抬起頭來看了陌生女子一眼,又低下頭去,「我沒關係。」

  「你全身都濕淋淋地,醫院裡的冷氣又這麼冷,不感冒才怪,起來!」席絲看不下去了,二話不說的伸手把她從座位上拉起。

  「請你不要管我!我要待在這裡!」沒親眼看見安德烈平安,叫她怎麼放得了心。

  席絲微微皺眉。「你再繼續持在這裡,第一個死的人會是你。」

  「沒關係,我只要待在這裡就好,其他的我管不了那麼多。」

  她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的虛弱無力,唇已冷得發了紫,一雙手更是冰冷得像從冷凍庫裡被拖出來的死屍……天知道她是怎麼撐下來的?卡諾該一出必昏她,把她送到溫暖的地方休息才是!

  「你很愛安槽烈?!」

  這問話讓宋希辰的心一窒,不知如何開口。

  「還是因為他出手救了你,所以你覺得很快疚?」席絲兩手交叉在胸前,審思不已的望住她。

  「我……」

  「愛跟感動不能畫上等號的,如果你根本不愛那傢伙,最好現在就走,雖然我不挺喜歡那小子,但是我知道他一點都不會高興他愛的女人,是因為感動與愧疚才留在他身邊,那對他是種莫大的污辱。」

  「他愛的女人?我是嗎?他真的愛我?」宋希辰的心被這句話給刺痛了,她一點都不相信安德烈真的愛過她,一點都不信。

  但,如果不是,他為什麼總是在千鈞一髮時,拿自己的生命來保護她?上一次飛車事件是如此,這一次也是如此。

  為什麼?為什麼呢?難道他真的愛她?她一直以為那次的飛車事件是他為了誘拐她上勾的伎倆,但今天……他傷得那麼重、那麼重,她當然不會再傻得以為那是他的苦肉計。

  沒有她,他一樣可以搞垮英皇……

  當初,她真的是太高估自己的可利用價值了。

  「是不是得讓你自己去感覺,不過我得老實告訴你,安德烈對蘿琳的愛真的根深,就算他對你很不同,但天知道這時代表什麼?就算他真的愛你,但他也不能容許自己對你的愛超過蘿琳,那會讓他很自責。」

  不會的……我們兩個根本沒機會,這次我到意大利是為了英皇航空的事來求他,不為別的。」宋希辰淡漠地低下頭。「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我等他醒過來就走。」

  「那你可以走了。」卡諾冷冷的嗓音從她們兩個身後響起。

  「卡諾?」席絲微皺著眉。

  「他醒過來了嗎?」宋希辰幾乎要哭出來的衝上前,緊緊攀住卡諾的臂膀,「他已醒過來了對不?我去看他,我馬上去!」

  「不必了,你可以走了。」

  「怎麼回事?卡諾?」

  卡諾突的地看了席絲一限,突然伸手將她緊緊抱入懷中,「他已經死了,席絲!」

  「什麼?」宋希辰聞言如遭五雷轟頂,震得原本虛弱的身子搖擺不定,四周的景物開始在她的眼前旋轉。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安德烈他怎麼可能會死呢?」席絲愣住了,無法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

  她知道安德烈傷得很重,從他進手術房的時間算來就知道,只是,她怎麼也沒想過他會死啊!老天……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要親眼看看他!」宋希辰跌跌槓槓的身子往手術房衝了過去

  一個蓋著白布的病床剛好被醫護人員推出來,她死命的閒著眼前的白布,顫抖著嗓音問、「他是……安德烈嗎?」

  護士看了她一眼,哀傷的點點頭,「是安德烈先生沒錯。」

  「不!不會的!」宋希辰前病床上的人撲過去,一把掀開白布,安德烈的面容赫然呈現在她眼前。

  一樣的周宇,一樣俊美的輪廓,但他不會動了,不會笑、不會說話、不會生氣,什麼都不會……

  淚,終是決堤,氾濫成災。

  ***

  意大利貴族之後,意大利總理顧問安德烈,十三日下午在家門前的一場槍戰之中重傷送醫,經過十五個小時的急救之後宣告不治……

  一名老人放下今日一早的早報,伸手撥了通電話——

  「喂?」

  「安德烈死了,那兩個人在哪裡?」老邁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疲憊與淡淡的不滿。

  「還沒回來,應該是被卡諾·潘抓了。」

  「殺了他們。」

  「公爵……」

  「這件事不能傳出去,更不能讓卡諾·潘知悉,那兩個蠢小子!u4他們辦點小事、竟給我出這種該死的漏子,你給我殺了他們,越快越好!你們組織的損失我會賠償給你們,務必拍屁股擦乾淨些,卡諾·潘可不是好對付的人物。」

  「知道了。

  「還有,記住封好你們的嘴。」

  「你放心,我們組織的訓練一向嚴厲,就算那兩個人被抓了,卡諾·潘也套不出什麼話來的。」

  ***

  安德烈的棺木讓紅色烈焰化為一團灰燼,火葬場的四周灑滿鮮花,堆滿成山成堆的花籃、花牌,歌功頌德的話遍四處,滿天飛舞的落葉讓氣氛更添幾分淒楚,低低切切的哭聲不時傳來,讓陌生人聽了都難免跟著難受。

  「那個女人是誰?從剛剛哭到現在都沒停過。」幾名意大利政商大老窩在一旁竊竊私語著,目光全投射在那個傷心人身上。

  有關安德烈,不管他死前死後都是眾人關心的焦點,沒辦法,誰叫他的存在是幾個政商大老的眼中釘、肉中刺?沒搞清楚時事狀況的人,根本無法在政界生存下去。

  「竟是個東方人。」

  「好像是上次飛車事件的女主角。」

  「難怪她那麼傷心了,不過……我聽說這次要搞垮英皇航空的就是安德烈。」一名政界大老將嗓音壓得老低,生怕別人聽見消息是他傳出來似的。

  「什麼?真的?」

  「錯不了,公爵大人不小心透露給我知道的。」

  「是嗎?可是那個女人不就是英皇總裁的秘書嗎?」

  「是啊,上次媒體將新聞炒得好大,那個女的是英皇航空總擔的機要秘書沒錯。」說著,又確定似的看了跪在地上的女人一眼,「嗯,錯不了,就是她。」

  「那……這是什麼擔什麼?」有人聽不太懂了。

  「就是內奸嘛!」一個看似內行的人突然壓低了嗓音對旁邊的人道:「一定是安德烈安排那個女人進人英皇,然後才有辦法搞垮他們。」

  「似乎是這樣!」另一個人突然從口袋裡抽出一張越洋傳真,「這是一個小時前我的秘書放到我桌上的最新消息,英皇航空的資金在一夜之間被掏空了一億美金!」

  「老天!誰幹的?」

  「據說就是那個跪在地上哭的女人啊。聽說她很有英皇航空老總裁的緣,什麼大小公文都要經過她的手才能出去。」。

  「不會吧?這是犯法的,這樣明著於不是擺明要被送去坐牢嗎?」

  「可是她的人明、明在意大利啊,有不在場證明。」

  「就是,所以英皇航空裡一定還有幫手……」

  眾人越說越小聲,讓耳失的意大利總理也只好放棄再繼續聽下去。

  「英皇這一次真要死定了?」總理從一進火葬場就發現這兒充斥著各種傳聞,讓他煩躁不已。

  卡諾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票子的事我不是替你解決了?英皇倒不倒就不關你的事了吧?瞧你擔心的樣子廠

  「你不忙。英皇倒了我會內疚。」

  「內疚?」卡諾挑了挑眉。

  總理的眸子閃了閃,為自己的失言彌補道:「對我的子民感到內疚啊,原本一年一億美金的航空利潤都飛了。」

  卡諾沉著的看了他一眼,「安德烈已經死了,總理大人。」

  「那又怎麼樣?」他少了一個助手,心比任何人都疼。

  「他死了,英皇航空就救得回來,英皇航空救得回來,你該賺的錢就一毛也不會少,放心吧!」卡諾拍了拍總理的肩頭,一番話說得讓總理茅塞頓開、如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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