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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阿蠻    


  唐震天將齊放提供的信息在腦裡運轉了一遍,提出了質疑,「既然傑生的死亡與孩子流掉的事成了敏容不堪承受的事件,那為什麼敏容還記得傑生?難道說她忘記傑生山難的事了?」

  「你問得好。醫生本來也以為她忘記的會是傑生的死亡,但當她提到傑生時,所用的字眼都是過去式的,醫生說這表示敏容的確有將傑生死亡的事消化進去,相同的情況適用於她與傑生那個早夭的孩子。」

  唐震天抓出了齊放話裡的語病。「她與傑生的孩子?你結論也下得太倉促了吧!」

  齊放為唐震天暴戾的表情嚇一跳。「我說錯了什麼?」

  「你剛才說那孩子是敏容與傑生的。」

  「難道不是嗎?敏容親口埋怨了老天爺對傑生的不公平,既然奪走傑生的命,為什麼連傑生的骨肉都不放過……」齊放說到這裡,忽地將話憋在嘴裡。

  這是因為他突然想起方才唐震天為了孩子哭泣的情況,又想起當初於敏容在看過傑生的信後便歇斯底里地念著她做了對不起傑生的事,再想起傑生在信上指名道姓地點出她被Dave表弟所吸引,此三種情況迭在一起後,讓他猛地恍然大悟。

  齊放訝異地瞥了朋友一眼,「你是在暗示我,敏容懷的孩子是你的嗎?」

  震天先是無語,接著苦笑道:「我只知道孩子是我的可能性大過傑生,但她似乎不記得了。」

  「不記得」這三個字脫口而出後,屋內裡的氣氛頓時僵凝住。

  唐震天丟給齊放一個憂慮的眼神。

  齊放打破沉默,馬上建議,「我明天帶你去看敏容,但邵女士要我轉告你一聲,在見敏容前,你心理要有最壞的準備。」

  「怎麼說?」

  「邵阿姨試過跟敏容提到你,但是敏容否認她有表弟,對你一點印象也沒有。更糟的是,當我們拿你的照片給敏容認時,她起先說不認識照片上的人,接著換詞說好像有印象,不一會兒就嚷著說頭疼,然後歇斯底里地撕毀你的照片,哭鬧個不停,得靠醫生施打鎮定劑後才被安撫住。

  「之後,我們沒人敢在她面前提到你。」因為想也知道,唐震天對於敏容有著絕對性的影響力。

  唐震天遲疑了一下,黯然神傷地自責。「我一直沒把敏容嫁人的事放在心上,尤其在知道傑生三番兩次背著敏容走私後,更不把他倆的關係當作一回事。

  「我承認當初是我主動向敏容求歡,誘她出軌,因為我自認與她的接觸是在兩情相悅下發生的,沒什麼見不得人。

  「我只顧著從自己的角度看事情,卻從沒為敏容的立場設想,如果我是造成敏容心中無法承受事件的始作俑者的話,她忘記我也算是我罪有應得。

  「只是……你剛才也說過了,被人遺忘的感覺不好受……尤其是自己最深愛的人。」唐震天再也想不到什麼字眼可以形容,他只覺得欲辯無力,落寞的眼神裡不自覺地堆滿了陰晦不明的恐懼。

  齊放務實地勸他,「現在做任何假設都是浪費精力。你已經兩天沒睡了,我看你還是就地歇一下,明天才有精神上醫院探病。」

  第十四章

  「敏容,齊放帶朋友來看妳了。」

  邵予蘅將於敏容手中的雜誌接過來,拿了一把梳子為她整理頭髮,並為她上一層薄妝後,才慢條斯理地去應門。

  來者有兩人,皆是身形高大的年輕人。

  走前頭的男子一身帥氣的勁裝打扮,兩手捧著一籃花趨近病床邊。

  尾隨其後的男子則是一身牛仔褲與白襯衫,進門後就倚在門邊不挪身,打著觀望的主意。

  齊放先跟邵予蘅問好後,將手中的一籃捧花遞給於敏容,並彎下身來讚美她一句,「敏容,妳今天氣色真好,教花朵兒都相形失色!」

  於敏容眼裡賞著美艷的花朵,淺笑地說:「因為我料到你會來,事先上了口紅。你前幾次來看我,都熱心地找一票朋友來讓我相認,怎麼今天一反常態,就帶一個人來?是不是我記得的面孔夠多,快到可以出院的標準了?」

  邵予蘅適時地為齊放辯護,「這問題要問醫生,問齊放怎麼准?好歹齊放心腸熱,有他這樣的朋友,妳要知福惜福。」

  於敏容先對齊放扮一個鬼臉,才乖順地回一句,「是,大媽,我不過是開齊放玩笑罷了。」

  「對,我們年輕人向來是以挖苦朋友的忍耐度,作為親密的指標。」齊放幫腔一句。

  「好、好、好,說什麼都是你們年輕人有理,我去找護士借一隻花瓶,你們儘管聊。」邵予蘅笑著往門外走,來到另一名男子身邊時,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笑,慈愛地輕聲叮嚀一句,「凡事順其自然,她若有不適的症狀,就別勉強她。」

  唐震天心裡早有這種準備,對母親微點一下頭後,挪步來到齊放身邊,面對臥病的敏容,說了一聲,「嗨!」

  於敏容仰視著佇立在齊放身邊的男子,打量著他剛毅俊秀的面容與高大結實的身軀,原本疑惑的眼神突然地湛出一線朗意,她心平氣和地說:「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齊放與唐震天聞言,皆錯愕地互視一眼。

  前者意外,像中了特獎;後者驚喜,神似喜神眷顧。

  齊放急切地問:「他是誰!」

  唐震天則是梗聲補上一句,「太好了。」

  於敏容疑信參半似的盯著唐震天的臉龐問:「你曾擔任過傑生的模特兒對不對?」

  齊放與唐震天聞言,再度錯愕地互視一眼,只不過這回換成前者感到意外,後者則是面無表情。

  她的目光在兩個大男人之間來回流連,不確定地再問一次,「我猜錯了嗎?」

  齊放不好插嘴,唇緊緊地抿住。

  於敏容見狀,不確定地將目光瞄到陌生男人身上,這回她以專業的眼光探索著齊放帶來的朋友。

  他有著豪邁英朗的面容、偉岸俊挺的身段,與英姿勃勃的氣質,在在傳遞出一個訊息:他是一個不容人忽視的聚光焦點。

  可惜的是,她就是想不起來他是誰,再想下去,只怕要頭疼劇裂一番,她只好尷尬地說抱歉。「我一時想不起來你是誰,我們之間算得上是熟朋友嗎?或者……」

  她思索了片刻,遲疑地問了一句。「你和傑生之間比較親?」

  她問得相當委婉,明著問他與自己是不是熟朋友?心下卻已有接受他可能是傑生眾多情人之一的打算。

  唐震天思量了半秒,咧開嘴,笑著搖頭表示,「我和傑生之間不算熟識,不過妳沒說錯,傑生的確曾替我拍過照。我從齊放口中得知妳住院療養,特地來看妳,希望妳早點復元,回到伸展台上。」

  「你真好。」於敏容和氣地與他應對,然後問他,「要不要告訴我你的名字,以後有適合的機會,我通知你一聲。」

  「謝謝,真有機會還是通知齊放,他比我有天分,而且我沒打算走男模這一行。」

  於敏容並不以為忤,還大方地附和說:「也對,人各有志。」

  唐震天與齊放一直待到院方規定的探病時間結束才離開,他們在病房十步外與邵予蘅碰上面。

  邵予蘅以無限關愛的眼神看著唐震天,從他無可奈何的表情與霧濕的眼眸裡,知道了結果,於是鼓勵道:「給她一點時間。」

  唐震天搖了一下頭,強顏苦笑地回答母親,「我現在懂了強摘的瓜為何不甜的道理,緣分也該是如此吧?」

  邵予蘅知道兒子對這份感情已然心灰意冷,但恐怕真正的原因並不是他對敏容的愛減少了,而是出自於無奈與內疚。

  於敏容是長時間與她培養出親密感情的繼女,有什麼問題都會來找她傾訴,就連兩個月前與唐震天出軌懷孕的那一次也不例外。

  唐震天與她雖然保持了一段距離,卻是血濃於水,割了臍帶也切不斷關係的親生子。

  這兩位年輕人的幸福都是她最關切掛念的事,只可惜時機不對,天公下作美,一對好兒好女成不了雙事小,倒都要遭受到感情的煎熬。

  邵予蘅曾與邢欲棠商量過兒子、繼女與傑生之間的暗潮洶湧的情事,他們都認為少干預,讓三個年輕人自己去尋出一條感情路才是最恰當的。

  可惜說來容易做時難,她見到兒子此刻為情所苦,忍不住要去打破這兩個半月來謹守的中立原則。

  邵予蘅歎了一口氣後,輕聲地點撥兒子。「傑生與敏容都曾找我商量過你的事。」

  唐震天聽後的反應,先是兩眼一眨,然後目不轉睛地盯著母親看。「他們找妳商量我的事?」

  警覺性高的齊放察覺到自己是個局外人,識相地找了個買咖啡的借口,暫時迴避。

  唐震天回頭望著齊放愈走愈遠的背影良久,沒有轉頭面對母親的打算,彷彿後悔沒及時追著一起去買咖啡。

  邵予蘅倒是很感謝齊放的用心,把握住機會說:「傑生是在敏容落湖臥床的那天就找我談了。他跟我說了他當時的想法,也把你們三人之間微妙的關係分析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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