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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阿蠻 「你和齊放和佟青雲是不是因為同一個女孩的關係才在紐約搭上線的?」 邢谷風目不轉睛地看了她數秒,才說:「沒錯。」 「你們三個為她爭風吃醋了?」 他無所謂地說:「沒那麼複雜,三人裡,只有我喜歡她而已。」 於敏容聽了,心裡有點澀然的感覺,忍不住想多問一些有關那個女孩的事,「她一定很與眾不同。」 「妳猜對了,她是我這一生中所見過最特別的女孩子。」他說話時還定睛看著她。 她沒虛榮到去跟那個女孩相比較,只掉轉開目光,不在意地問:「你和她的那一段有結果嗎?」 她其實對他跟別的女孩子曾有一段情耿耿於懷極了。 「怎麼說才好呢,或許用『胎死腹中』這句話來詮釋我跟她之間的一段,並不算過分。」 於敏容的心情這下感到舒暢多了。「為什麼?」 「因為她是有夫之婦。」 這樣的答案是她始料未及的,「所以你不得不放棄她?」 「我從沒放棄過她,只是因為少了天時與地利,一直盼不到她回心轉意而已。」 她沒想到他是這麼一介癡心漢,也記起他曾說過,喜歡是一回事,能否擁有又是另一回事,原來他是過來人。 她想讓他的心情好過一些,於是說:「君子是不奪人所好的。」 他自嘲地說:「我不是君子,也佯裝不來。」 「你做了什麼?」 「一個戀愛中的男人會犯的事。」 「那是……」 「我想盡辦法勾引她。」 「你怎麼可以這樣做!」於敏容眼裡帶著受傷神情的看著他。 他回給她一個微弱的笑,莫可奈何地道:「當時的情況是很複雜的,我抱著豁出去的態度行事,趁她丈夫到他國出差,引誘她跟我發生了親密的關係。」 於敏容的眼眸黯了下來。「後來呢?」 「她懷孕了。」 「所以她離開了她丈夫,跟你在一起了?」 「哈!猜錯了,恰好相反。她愛極了她的丈夫,看不上我這種沒藝術才情的市儈登徒子,想帶著我的孩子去跟她丈夫攤牌。不幸的是,她的先生因公而亡,她受不了打擊,在醫院裡失去了孩子,之後就把與我有關的這一段記憶從腦子裡抹去,遺忘得一乾二淨。 「醫生說是心因性失憶症,我倒覺得該稱作是『視其方便失憶症』與『甩人失憶症』。」 於敏容臉色不佳地評論,「人家已經嫁人了,你本來就不該去招惹人,即使對方對你產生興趣也不該。」 「是啊!所以天罰我,要我被她遺忘來承罪。」 「那女孩現在人呢?」 「她就近在我眼前。」 她愣了好半晌,在弄懂他話裡的意思後,原本同情的眼神裡浮起了恐懼與不以為然。 她打了一個寒顫,無法理解地看著他,「你在編故事騙人吧?」同時從他身上挪開,與他保持距離。 「我為何要編這樣一個故事來騙妳?」他臉上又掛起了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意。 她心中悶著說不出口的矛盾。 她一方面在意他,同時卻又忍不住質疑他。 她咬著下唇,道出心中想法,「因為你一定知道我也得過失憶症,知道我結過婚,知道我丈夫因為工作的關係在異國喪命,知道我曾懷過孕也流過產,卻無端加進一個以自己為縮影的情人角色,好讓我難以辨別虛實。你難道不覺得這次玩笑開過火,甚至有一點病態嗎?」 他坐在沙發上,眼不瞬地翹首聽著她的指責,一臉冷然無怒的俊容,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該死!他的臉是瓷磚打造的嗎? 「你怎麼說?」於敏容忍不住再追著他問。 他竟只冷冷地說一句,「妳累了,我沒什麼好說的。」彷彿一個不耐煩的家長在打發一個有所求的小女孩似的。 於敏容無名火起,便下了逐客令,「所以我該送客了。」 邢谷風無異議的接受了她再明白不過的暗示,起身往大門走去。 她看著他掉頭轉身去的背影:心裡是有怨的,她其實希望他留下來繼續辯白的,誰知他一副好男不跟女鬥的樣子,讓她無法開口挽留他。 他臨走前回身,把最初的來意說給她聽,「我同駱家的人攤牌了,不會再與駱家千金有所瓜葛,因此樹了敵,我恐怕這事已牽連到妳,為了妳和孩子的安全著想,我已請人保護妳。」 見她一副氣呼呼有話要說的模樣,他抬手請她繼續聽他解釋,「我這樣的安排主要是為了孩子的利益著想,希望妳不要排斥。 「我也會叮囑保護妳的人盡量別干擾到妳的生活起居。唯一的請求是,希望妳提高警覺,多一些提防。」 「我第一個該提防的人就是你!你不娶駱佳琪,並不代表我願意和你在一起。事實上,有過今晚不愉快的經驗,我覺得你還是回去求駱佳琪嫁你,一切不就皆大歡喜。 「你就轉告她,我答應替她設計新娘妝,結婚那天也會幫她盯著她的準新郎倌,要他在敬酒時,別再貿然勾引良家婦女。」她氣得口不擇言。 「別鬧了,敏容,妳若聽不進我所說的事,下回見面別再追問我過去……」 「我怎麼會料到你是這樣一個編故事的能手!能把我們的『往事』編得這樣荒謬不堪回首,想來你寫論文時,也是精采連篇、創意十足了。」 「敏容,妳講理一點好嗎?別因為妳無法接受我所說的話,就感情用事地全盤否決我的人格。」 「我感情用事?」於敏容氣得臉發白,抓著門把的手抖個不停,「胡扯的人是你,你反倒覺得我不講理?那你以後別來找我,免得我向你擲雞蛋。」說完,她當著他的面,轟地把鐵門關上。 ☆ ☆ ☆ ☆ ☆ ☆ ☆ ☆ ☆ ☆ ☆ ☆ ☆ ☆ 隔天,天空突然放了晴,十月小陽春下的台北有著暖意,可是「雲霓美人」工作室裡卻是烏雲密佈,隨時能颳風下雨的樣子。 警覺心高的人紛紛爭相走告,傳送訊息,「於美人來了、於美人來了!」 隔天則變了調,「母老虎來了、母老虎來了!」 後天又轉了唱詞,「吃人恐龍來了、吃人恐龍來了!」 這樣連著三天,搞得員工惶惶然不可終日,大家上班的熱忱也減半,都說於敏容這次亂發脾氣的頻率過高,情緒化得不專業了。 連身為徒弟的那綾為於敏容連著三天不正常的行為辯護時,都心虛到無法據理力爭。 話傳入佟青雲耳裡,知道事態嚴重,不得不端起老闆架子,親自出面探問,想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誰知於敏容不合作,把辭呈逕自往佟青雲的鼻前一遞,「賀爾蒙作祟,趁我沒把你的店搞垮前,趕快找人來接手吧!」 佟青雲收下辭呈,沒有急著追究她情緒近來失控的原因,只問:「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於敏容把心中念頭說了出來,「有,請你愈快登廣告愈好。」 佟青雲點頭,將她的辭呈放到公事桌上,十隻指腹在桌緣處來回輕彈,建議道:「既然如此,我得想一想,妳不妨先回辦公室坐一下,十分鐘後回來我們再談。」 她沒出聲反對,點頭後,腳跟一轉就往外走。 佟青雲拿起話筒,撥了一個手機號碼,線路接通後,他與在線那端的人快速地交換了問候語,隨即言歸正傳。 「……震天,真給你料對了,敏容這幾天情緒異常不穩,我為她的身心狀況擔憂,也許將真相攤給她看的時候到了。你覺得如何?」佟青雲等了十秒後,起身走到保險櫃前,轉了密碼盤,從裡面挖出一迭文件擱在桌上,「好,稍後見了。」 佟青雲掛上電話後,將文件放進牛皮紙袋裡,等到於敏容敲門再次進入他的辦公室後,他將那份物袋遞給她,讓出自己的桌椅,「我這裡有幾份文件,想請妳在我辦公室裡核對一下,妳看過後,若有問題,我們再談。」 佟青雲行事作風向來飄忽,心情已跌進谷底的於敏容也懶得多問,反正文件看過後,自然曉得他心裡在打什麼主意。 她將紙袋接過手,於大椅上落坐,等到佟青雲出去後,便將袋中的對象全數抖了出來。 牛皮紙袋裡裝的多是公司初創前跟銀行與私人往來的借貸文件與幾份投資人的數據。 於敏容將借貸文件快掃了一下,沒發現值得她大驚小怪的地方,便將注意力挪到投資人那一份。 這時她有一些訝異了,因為她一直以為「雲霓美人」是佟青雲獨資開創的,公司在成立兩年後開始有了盈餘,而他堅持讓給她百分之五的員工績效股,她卻沒想到還有別的人跟他分股,而且比例竟然高達百分之二十五。 結果,當於敏容瞄到另一位投資人的大名時,近日眉眼相依的憂鬱表情不由得松坦開來,幡然變成難以置信,因為這個人就是近日造成她賀爾蒙失調與對員工殘暴的罪魁禍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