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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娜坦莉·符可絲 丹螂移開身,然而兩人之間讓出的空間,卻焦急地等待填補。她伸出手,用指尖緩緩由他頸前滑至腰間,「我想你一定是最完美的男人。」 「丹娜,完美的人是你,不是我!」 「對我而言,你是!」 「你無從比較,怎會知道?」 「我不需要比較任何男人,除了你,我不需要任何人!」儘管他伸手試圖阻止,褲子的鈕扣還是被她解開了。 「噢,不,別在這裡!我想我會受不了的。」他突然將她抱進懷裡,緊緊摟住,「接下來應該去更理想的地方。」他大步走過房間,領著她來到了床邊。 在朦朧的薄莎遮掩下,她簡直像個幻影,美得毫不真實,然而,當她褪去那件薄紗後,她卻變得溫暖無比。他腦中盤旋著那些貼在她身上的玫瑰泡泡,伸手撫摸她的乳房,令她不由渾身一震。 「丹娜,我是嚇著你了,你才發抖的嗎?」他柔聲問她。 「不,」她顫抖地嚥口水,並沒有移開身體。「你沒有嚇著我,從來沒有,你是一個完美的男人,伯奇,內在和外在都是。」 「不……」他才開口,一望著她,便再也說不下去了。丹娜的美是無可比擬的,而她卻說他美,「但願你是對的!」他喃喃說著,攬著她坐下。 她的信任、她的愛撫和她的呢喃低語,幾乎讓他失去理智,如今,他開始了甜蜜的反擊。 他知道怎麼挑逗,怎麼折磨人,怎麼讓狂熱的慾火節節攀升。他知道該觸摸什麼地方,親吻什麼地方,才能讓她流下激情的熱淚,而永不滿足。他知道如何讓人陷入最深的渴望,讓每一次撫摸,每一個親吻,都蔓延成瘋狂的悸動,但是,他不確定她能否承受得住。 他從不曾如此溫柔體貼地關心對方的滿足勝過自己要求,但是,溫柔體貼畢竟是有回報的。她跟上他的節奏,一面分享、學習,感覺他的需要,同時,如數地回報給他。她輕喚著他的名字,像一團烈火般,在他心裡燎燒開來,那些碎心的傷痛已不復記憶,熊熊的火焰還燒到一個全新的領域,那是兩人都從未涉足的神秘境地。 他幾乎是充滿虔誠地吻著她。話到嘴邊,躊躇了一下,終於還是依在她唇前輕聲說:「我只傷你一次,丹娜,從此再不會了。」 夜象酒色一般漆黑,花園.響起夜鷹的叫聲,和著她的呻吟,在靜謚的夜裡悠悠迴盪。慢慢地,痛楚漸漸消失,彷彿沉寂下去的鷹叫,只剩下伯奇輕聲的引導。在最後一次銷魂的快感之後,結束這美妙的第一次。 是樂聲喚醒了他。在安靜的黎明裡,感情豐富的音符隨吉他弦四處飄散。陽台外的天空灰濛濛的,只有一絲暗紅去著即將升起的火紅太陽。 他穿上褲子,赤足循著樂聲而來。她盤腿坐在地上,像一枝垂柳彎身抱著吉他,一臉專注,雙眼緊閉,手指早旱迷失在琴弦裡,只顧著將情感轉化成旋律. 那陰冷的老婦人曾把她的音樂說成是白癡的瞎彈。盤坐在那幅肖像下彈琴,音符總抹不去飽含的哀怨。然而,悲傷逐漸淡去,穿插進來的愉悅音符漸增漸強。雖然節拍沒變,情緒也依然,但伯奇卻可以清楚分辯其間的差別,丹娜的音樂並不需要專業的素養就可以體會。 最後一個音符象空谷回音般繚繞不去,他開口說話時,聲音裡仍殘留著來自那音樂的感情;「這是給她的不是嗎?給伊瑪。」 丹娜抱著吉他,轉身面朝他,「給她,同時也給我!」 伯奇伴著她坐在地毯上,心裡不禁好奇,如果這個正經八百的老太婆,看到一個半裸的大漢坐在這裡,而孫女只穿了件男人的襯衫,不知要做何感想.他突然有一股衝動,希望真能讓她看到。他還希望她能聽到這首曲子,這是一首告別傷悲,同時宜示新生力量的曲子。他知道這首曲子會永遠縈繞於心,即使在他走出丹娜的生命許久以後。 這首歌儘管魂縈夢牽,然而,她卻再也不會彈它了。他已經敏感地察覺到了,有些事,注定只發生一次。 他很想抱她,但終究只把手輕輕地擱在她的肩上,讓她知道,他一直在旁陪伴著。 她低著頭用臉頰撫摸他的手背,這是她表達感激的方式,簡單的一個動作遠勝過干言萬語。沉默了半晌,丹娜站起來,把吉他靠在一邊,兩隻手緊握於身前。當她準備說話時,他凝神傾聽。 「她總是以我為恥,彷彿我醜陋不堪,我的音樂不過是白癡用來打發時間的娛樂。我活該被關起來,不能出去見人,讓我受教育簡直是浪費,我在她眼裡是殘破不全的,是戴家的恥辱,也許是天意吧,戴家再不會有後人了,唯一的後代就是我未來的孩子。這恐怕要讓許多人大感意外吧! 她抬起頭對著肖像,眼睛很不可思議地彷彿和伊瑪的目光相接。「她很少准我到這間屋子裡來,怕我讓人看到,直到我十八歲那年,她讓我來這裡,我已經忘了是什麼原因。在回去的前一天,我出走了,為了爭取自由,爭取屬於自己的生活。原本我還以為一旦我證明她是錯的,她也許會以我為榮,但後來證明這是不可能的。」 伯奇惡狠狠地盯著肖像,目光閃著仇恨,「她是個大笨蛋,永遠都是。」 「或許我該討厭這棟老房子吧,但我卻沒有,反而很愛它,我就是在這裡找到了改變一生的勇氣。」她伸手覆著擺在他的手,「晚上帶你來這裡似乎沒有錯。」 他記起了她彈奏的旋律中,有一絲若有所求的渴望。他握住她的手,親吻一下問;「餓了嗎?」 丹娜不覺笑了,笑聲出奇地美妙。「餓死了!」 太陽初升時,兩人面對面地坐在陽台上。欄杆外的花園因為疏於照料,枯的枯,死的死,不過,他們根本無暇理會,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著酒,一邊還吃著一塊乳酪片,像孩童一般開懷暢笑,直到笑聲歇息,四下又歸於寧靜,他們才明瞭,原來他們的飢渴並不是衝著乳酪奶和酒來的。 伯奇拉住她的手,朝臥床走去。一路上,伯奇憶起了那個庭園。 丹娜應該擁有許多花的。當她兩臂張開迎向他時,伯奇如此暗自許下了一個承諾。 第八章 「沒什麼不可能的!」伯奇肩膀和耳朵之間夾著電話,一蹬,把自己坐著的椅子從窗邊送回書桌前。接著,他拿起一枝筆,在面前的便條紙上圈出一些名字。「我不再回電話價錢了。」 睿夫站在辦公室門口,原本想進來,但是看到伯奇在忙,於是準備高去,但伯奇示意他等一會兒。 「進度不能改!」伯奇繼續講電話:「我不管你能不能做這工作,歐先生,並不是只有你可能做……」他把筆放下:「先生,錢不是問題。」 他在電話裡不知聽了什麼好消息,一臉得意的神情,喜形於色地坐在椅子上,繼續聽著電話。 「禮拜六。」他誇張地說;「歐先生,你要自己去,不要等著人家送來.對,自己去,我不是給了你一張表了嗎?玫瑰花和長春籐,還有梔子花,禮拜六之前,一切交給你了。」 電話掛斷後,睿夫說,「這對話可真有意思。」 「你好像很感興趣!」伯奇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你在幹嘛?」 「我在籌備一座花園.」 「為了丹娜?」 「不,」伯奇自嘲地說;「是為了使自己高興!」他看了睿夫一眼,繼續說:「當然是為了丹娜。」 睿夫聳聳肩,「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 「我們有五分鐘,再長的事情都可以濃縮在五分鐘內講完。」 伯奇把計劃大概說出來,讓睿夫自己推想出其他的細節。 「那麼,現在丹娜人在家羅!」睿夫的笑容消失了。「你每個週末都要來亞特蘭大陪丹娜,藍蒂會怎麼想呢?」 「她還沒決定到底是該親吻,還是挖出我的心。不過,她倒是已經同意和那個設計師去整修戴家的老宅邸了。」 「而你卻在籌備花園?」 「和歐先生一起!」 「丹娜知不知道這些事?」 「房子和花園嗎?她不知道,至於我想成為她生命的一部分,這點她倒是知道!」 「這次會維持多久呢?」 「不知道,我沒想過!」 「伯奇,這個不一樣!」睿夫輕聲地說。 伯奇藍色的眼眸又和睿夫相遇。「我知道!」 「她不是你以往碰到的類型,而你這次的作風和以前大不相同!」 「我沒什麼不一樣!」他遲早要安定下來的,蘇格蘭家的土地,總需要有人繼承。 |